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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长秀之死

山外之农民出山

李常升气急败坏,大闹卫生院是因为他在给外村犁地的时候,把自己赚来的钱都输得所剩无几了,喝了酒到医院去耍酒疯去了。

他在村里村外远近闻名,大家都知道他逢赌必输,他又特别喜欢打骨牌和团麻钱,因此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叫他打牌,地还没犁完就把牛工钱输完了,是常有的事情。

伤筋动骨一百天。刘长秀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几乎花完了屋里所有的积蓄,对于嗜钱如命的刘长秀来说,那就是要了她的命。

“娘,你再医院休养几天吧!”李家芹说道。

“你看看我在医院住院的这些日子,把你们两个娃子给咂了。”刘长秀说道。

“娘,你这说的哪里的话,我们都是应该的。”李家成说着漂亮话,其实心里早已不耐烦了,碍于是自己的亲娘,一直未说出口。

“你们的孝心,我都知道。你们看我都能自己走动了,还住个啥子院。”刘长秀说道。

李家成和李家芹自然拗不过固执的刘长秀,给医生求情,开了一个出院证明,本来不符合出院标准,医生是不允许出院的。

刘长秀只好硬扛着病痛,回家卧床养病,屋里空落落的,没有一点人烟气,只有老鼠横行霸道,在犄角旮旯里叽叽歪歪。

李常升还在给别人犁地,是最后一茬了,牛工钱也比不上前些日子的,并且之前挣的钱已经输完了,只好抗着赌瘾,把后面几天的钱省下来,回家好对刘长秀有个交代,不然肯定吵个你死我活,不得安宁。

挂在天边的太阳,早已形同虚设,仿佛失去了温度,一群大雁朝南方飞去,只留下几声凄凉的啼叫,还在山间回荡。

李常升赶着牛,扛着犁从夕阳下归来,一身的疲惫,虽然怀里揣着200元钱,但是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当他关了牛,把犁放在灶房时,看见家芹正在做饭。

“你娘咋样了?”李常升问着家芹。

“你还在乎我们娘俩的死活吗?”家芹反问道。

“闺女,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吧!我咋不管你们娘俩死活了。”李常升说道。

“你就忘了吗?难道你不记得那天你大闹医院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娘骂得一文不值。”家芹说道。

“那天是我喝醉了,回来酒醒后,我也特别后悔。”李常升说道。

“那后来也没见你再去看一下我娘。”家芹反问道。

“我知道我那天做了错事,没脸再面对你娘了,所以不敢再去医院了。”李常升回答道。

“反正不管你说啥子现在都晚了,都没用,娘的心已经伤透了。”家芹说道。

“好闺女,你替老子求求情,跟你娘说说好话吧!”李常升说道。

“你们俩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李家芹继续烧火做饭,不再理视李常升。

李常升放完犁后,慢腾腾的走到里屋,拿个小板凳坐在刘长秀的床边,看着刘长秀,刘长秀也看着李常升,谁也没有张嘴说话,持续了很久。

“娘,我给你拿水,帮你洗个脸,我们恰饭了。”李家芹在灶屋里喊着。

李家芹端来了洗脸水,给刘长秀擦了擦脸,忽视了一旁的李常升。

“娘,我扶你靠起来恰饭。”李家芹扶着刘长秀坐了起来。

“你应该还没恰饭,你也恰点吧!”刘长秀对李常升说道。

“娘,不用管他,我们自己恰。”家芹说道。

“长秀,这是我的牛工钱。”李常升把200块钱,放在了床旁边的柜子上。

刘长秀望了望柜子上放的钱,也没有说什么,继续恰家芹给她喂的饭。

“只收到了这么多现钱,还有一部分人欠着,还有一部分给我们还工。”李常升仿佛立刻明白了刘长秀的意思,他连忙补充道。

刘长秀没有多说责备的话,仿佛在潜意识里面已经原谅了这个没有出息的丈夫。

其实这夫妻俩人都憋了一肚子火,刘长秀因为身体异样,没了吵架的本钱,而李常升在没有喝酒的状况下,还是有一丝丝良心在的,俩人便和睦相处了近三四个来月。

地里的麦苗已经是绿油油的一片,远处椿树上的鸟窝没有叶子的遮挡,看得格外的清晰,几只乌鸦在鸟窝四周打转,倦了,便伸个懒腰,打几声哈欠,便一头钻进了被窝。

“常升哥,过来帮忙杀下猪。”一大早李常虎扯着嗓子喊着。

“就过来了。”李常升回应着。

不大一会工夫,院子里的人都聚在了一起,第一家是从李常虎家开始,杀猪匠早已在火炉旁边烤了半天火了,开水在大锅里翻滚着,道场中间放着一个大要盆,上面横放着半块门板,门板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霜。

来帮忙的人,男女老少都有,老少大都是来看热闹的,其他人是正儿八经的帮忙,有的人坐在火炉旁,有的人蹲在道场坎子上恰烟,有的人靠着门枋上不断地搓着双手,形态各异。

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以后,大家准备下猪圈逮猪了。

“家成,你抓住猪尾巴,把猪甩出来。”李家华笑话道。

“家华,你别光站着,赶紧下猪圈帮忙啊!”李家成在悄悄地靠近猪尾巴。

李家成眼看到就要抓住猪尾巴了,又迟迟不敢下手,面对这彪悍的白猪,就算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心慌慌。

“你行不行啊?家成哥。”李家华故意嘲笑着李家成。

“你行你来。”李家成退到了猪圈的边上。

“看我的。”李家华跳进猪圈,一把薅住猪尾巴,用力一甩,结果猪没有甩动,白猪将屁股一摆,反倒把李家华摆到了猪粪里,猪圈旁边帮忙的人笑得前俯后仰。

“年轻人就是喜欢使蛮劲,人家给你准备的锋钩,你们都不用,费这么大力干啥子?”李常虎说道。

“家华,还不赶紧回去把衣裳换了。”李常寿说道。

“家成,来,拿锋钩来。”李常升把锋钩递给了李家成。

李家成接过锋钩,慢慢地把它塞进白猪的嘴里,勾住猪的腮帮子,用力拽着,白猪被勾疼了,就拼命地摆着头,在旁边看热闹的帮忙人,都纷纷跳进了猪圈,拉的拉猪耳朵,拽的拽猪尾巴,揪的揪猪毛,一推一拉一怂,就把白猪扯出了猪圈,其他的小猪吓得躲在猪棚里不敢出来。

白猪四条腿往后蹬着,不肯向前,叫声极度惨烈,嗓子都嘶哑了。等到了要盆旁边,弄来弄去,费了好大功夫,才让白猪躺在门板上。

有的用脚踩着猪尾巴,有的揪着猪毛按着,有的捏着猪耳朵,有的摁着猪头,有的扯着猪脚。

拴在道场边上的狗子,钻进了狗棚里,不敢目睹这惨烈的场面。

杀猪匠从小木盆里拿起杀猪刀,在要盆的沿子上开回刮了两下。便顺着白猪的脖子插了进去,直至心脏。

一股鲜血一涌而出,流进了小木盆,有的渐到了地上。杀猪匠赶紧用脚踢了一下小木盆,接住了沧血。

大家都看到白猪没了动静,便不约而同地松了手,谁知道白猪一抖,跳到了地上,站住了片刻,然后彻底倒下了。 帮忙的费了好大劲才把白猪重新抬回门板上。

杀猪匠拿着杀猪刀抬起白猪的后右脚,划了一个三角口子,用挺杖插进三角口子,朝肚子下面穿一次,往贴着门板那边侧面穿一次,再往上面侧面穿一次。最后拿嘴巴对着三角口子,一呼一吸,几分钟就把白猪吹圆了,拿着麻绳捆住三角口子,以防漏气。

“常虎,赶紧上开水。”杀猪匠喊着。

帮忙的都提着木桶,把开水从大锅里转移到了要盆里,杀猪匠先把白猪的半截塞到开水里,用水瓢不停地浇水。

“好了,好了,快刨毛。”杀猪匠喊着。

帮忙的七手八脚地把半截刨了,可是正处于白猪换毛,短短的毛桩一层,死活都弄不掉。

“快,调头。”杀猪匠又喊着。

大家都帮着杀猪匠把白猪的另一头塞进了水里,如法炮制,把能拔掉的猪毛都处理掉了。

“这一层毛桩咋个办?”李常虎问着杀猪匠。

“你去把这几个麻古石放到火里烧红,再放到水中,再试试看。”杀猪匠说着。

李常虎按照杀猪匠说的做了,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完全把这些毛桩处理干净。

后来,杀猪匠在白猪的背上划了一个大口子,割下猪头,在猪背上放了一盘豆腐和一盘水果,烧了一炉香,放了一小挂鞭炮,李常虎许着愿,求老天爷保佑明年的猪长得又肥又大。

帮忙的在杀猪匠的指挥下,把白猪抬到大门前,挂在一个结实的楼梯上,开始一块块地砍肉,李常虎则是跟着腌肉,冬天挂在火炉上面烘着,做成腊肉,来年可以接着恰。

就这样,一天下来,一共杀了四五条猪,为了款待帮忙的和杀猪匠,一般是当天晚上,第一户人家请客恰饭,其他人家后面一一请客。

李家村的男人个个都是喝家子、烟鬼、歌把式。一到酒桌上,你劝我,我劝你,一喝就不得哈架了。

喝得当场遛桌子,饭猪娃子,耍酒麻达,这些都是常有的事。

这也就罢了,大多数人都是喝得连自己的亲娘都不认识了,喝完酒还假马团麻钱赌博,那不就是勤着送铜嘛!一般不喝酒的特别喜欢这个场面。

李常升把身上仅有的几块钱,输光了之后,又问周围的人借钱,赌博的人都认为现场借钱会皮手气,自然没有人在赌场上把钱借给他。

“没钱了,就别赌了,我送你回去困醒吧!”李常虎对李常升说道。

“你们都看不起我,谁说我没钱,我这就回去拿,你们都给我等着!”李常升指手画脚地说着。

没有谁在乎李常升说的话,他颤颤巍巍地往回走,还不让任何人扶,几次摔倒在地,在地上揉了半天才爬起来,好不容易回到屋里。

“长秀,开门。”李常升扶着大门拍打着。

“来了,喊某事。”刘长秀勉强可以走路,但是还没有完全好利索。

“给我找50块钱,我刚赌博赌得正起劲,么钱了。”李常升说道。

“你都喝成这个样子了,还赌啥子博?你这不是明摆着给别人送钱吗?”刘长秀说道。

“你这死女人,咋说话的,我肯定能捞回来,你就再给我一点本钱。”李常升骂道。

“我哪里还有钱,前一阵买药都花完了。”刘长秀不愿意再给他一分钱。

“你再在这里说鬼话,你肯定还有钱,赶紧给老子拿出来。”李常升指着刘长秀的鼻子吼道,差点儿滚到地上。

“我就是么得钱,看你能把我咋样,我不信你还把我杀了不成。”刘长秀大哭道。

“你这死女人,看我今晚上不打死你。”说完李常升就拽着刘长秀的头发,刘长秀没力的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她的头被直接摁在地上摩擦,都磨破了皮。

身体虚弱的刘长秀居然对眼前这个是个正常人都可以将他推倒,而此时的自己却无半点还手之力,刘长秀的泪珠一颗颗滚落在地上。

李家芹听到吵闹声,穿了衣裳起来拉架,不曾料想,也白白挨了李常升几拳。

“娘,你就答应把钱给大吧!免得再受罪了!”李家芹劝着刘长秀。

“我就是不给。”刘长秀说道。

“你这个死女人,我叫你再嘴硬。”李常升朝着刘长秀的胸口又狠狠地给了几拳。

“我给,我给,你先松手。”刘长秀哀求道。

李常升这才松开手来,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刘长秀被李家芹搀扶着去拿了50块钱。

“芹儿,你把钱给你老子。”刘长秀小声说道。

“磨磨蹭蹭的干嘛?”李常升从刘长秀手中直接抢走了钱,出了门。

这对于刘长秀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痛上加伤,李常升走后,刘长秀被扶到床上躺下,家芹回屋睡了。

刘长秀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着,越想心里越难受,越气,越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她等家芹屋里灭了灯,传来了呼呼的打鼾声。

她起了床,光着脚,点亮煤油灯,走到柜子里面的拐角处,掏出了上次药老鼠剩下的半包老鼠药。

她把老鼠药铺在柜盖上,盯着老鼠药,过了很久,又把目光转向摇曳着的煤油灯,在煤油灯的灯光里看到未来的自己,去了山外,子孙满堂。

一会儿,灯光里又出现了另一个场景,李常升一次又一次打自己,最后将自己活活打死。

刘长秀心头一凉,泪水滑过粗糙开裂的脸颊,滴在了老鼠药上,她粉末的老鼠药搓成了一个丸子,用颤颤巍巍地用起满了老茧的手,塞进了嘴里,她闭了一下眼,药丸入肚,泪珠落地。

她又回到床上,掀开铺盖,躺下,盖上,闭眼,便告别了这凄冷的人世间。

这赌博的心,害人的精。输了钱还想捞回来,那就像大海捞针,痴人说梦。

李常升喝了是陈酒,酒劲越来越大,等他把那50块钱输个精光,准备回去困醒时,才发现两只脚根本不听使唤,挪不开步子来。

无奈之下,李常升只好爬到李常虎的猪圈里和小猪们睡了一夜。

到第二天早上酒醒后,他才一晃一晃地回了家,脑袋还是要炸了一样的疼。

“长秀,开门啊!”喊了好几遍,都没有人回应。

“大,你咋才回来。”吵醒了睡得正香的李家芹。

“你娘呢?”李常升问道。

“还睡着呢!”家芹回答道。

“哦,我头疼的很,让我再困一觉。”李常升走进屋里,掀开铺盖一看,跟自己睡了一二十年的女人七窍流血,全身乌紫。

刘长秀,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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