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篇：不甘（1）

乌丸案的庭审最终圆满落幕，检方和警方终于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未对外正式发表，秘密理事官已经提前告知降谷他很快会因为在此案中的功绩而荣升警视正，并让他考虑一下之后的打算。刚从理事官的办公室走出来，他的手机就非常合时宜地震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到来电人一栏显示的名字有些迟疑，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他不咸不淡地先开口打了招呼：“父亲大人……”对面的男人则略过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听说你要升职了，不如趁此机会直接来法务省工作吧。”

他撇了撇嘴心想又是老生常谈：“我和您说过很多遍了，我想做警察。”他的父亲显然也对这段进行了无数次的对话感到有些不耐烦：“就算是为了攒经历，你在零也待的太久了！你还要任性胡闹到什么时候？” 他动了动嘴却不知如何接话，干脆以沉默应对。

出人意料的是，总是很强硬的父亲居然稍稍松了口说道：“好，如果你一定要留在警察厅，那就转职去长官官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留在零了……”顿了顿他又道，“就算我的话你听不进去，你总该为身边的其他人考虑一下。你小子是一定要把自己搞死了才罢休嘛？！”

降谷沉默了很久，久到他父亲以为他不打算开口的时候，他忽然道：“……我可以离开零。”电话那头的男人显然有些惊讶：“你说什么？”他则进一步解释道：“但是我想转职去刑事局。我可以继续做警察，而且刑事局的工作也不会那么危险，父亲大人也不用再担心我的安危。”

对面的男人明显地愣了一下才道：“……你小子倒是还知道有人会担心你？”

脑子里忽然闪过许多念头，在他缺席的时间里，他的父亲、亲友、还有……她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这七年的呢？他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抱歉……”除了道歉他想不出别的话，虽然道歉毫无意义，但是连道歉都不做的话就更无法心安了。

对面的男人显然对于叛逆儿子今天的古怪态度而感到有些不适应，而降谷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视线里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走来，他于是以工作为由迅速结束了这场对话。

他酝酿了一下寒暄的话语，对面走过来的秋山则仿佛没看见他似的与他擦肩而过。他有一瞬间的惊讶，然而很快了然，跟在秋山身后事务官浅羽眼见秋山不和降谷打招呼就走了，面露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了停向他点头致意。降谷则也摆出了恰到好处的笑容，也向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浅羽急急忙忙想跟上秋山的步伐，却发现她并未走远而是在走廊转角处等着他。秋山有些嗔怪地对浅羽说道：“你走这么慢，下次我可不等你了。”说着还拍了拍浅羽的肩头，那样子看起来有些亲昵。浅羽则苦着脸抱怨道：“倒是秋山桑你，刚才看到了降谷桑，怎么不打招呼呢？”秋山板起了脸孔，却并不是真的生气的样子，看起来甚至有些可爱：“因为按理来说，我们就是不应该认识这位‘降谷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