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郑素英回到了酒店房间,插卡进门,屋里还亮着灯,积木已经拼搭好,桌子上是一头小象在和一条蛇玩耍,他轻手轻脚地进了卧室,冯茗在睡觉,他也尽量放低声音洗漱好,换了带来的睡衣,掀开了她旁边的被窝躺进去。
耳边隐隐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郑素英在黑夜中仍然能依稀看到她五官的轮廓,都说相由心生,冯茗的眉毛又长又浓,眼睛清亮透彻,高挺的鼻梁和看上去像粉色果冻一样Q弹柔软的嘴唇。
她对外人都是很少主动说话的性子,甚至有时候看上去很凶,因此即使是最亲和的睡颜,冯茗的面容也是可以随时从梦中醒来警惕地环顾周围的、带有些许威严冷清的模样。
不过,在此刻,睡梦中的女人似乎感受到了身边有值得信赖的人的气息,神色不禁放松,身体朝郑素英的方向翻转过来。
她悄悄睁眼确认了一下,才假寐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手和腿都放肆地搭在他身上。
日头初升,温暖的光洒在了两人的头发、脸和相拥的手臂上,她慵懒地用手别开了光线,问了句:“现在几点了?”
今天上午还要带大家逛茶山附近的花海,冯茗得知现在才六点半,她和郑素英不约而同地伸了个懒腰,彼此相视一笑。
“早上好,素英/茗。”互道了早安,她对桌上千辛万苦拼出来的积木喜欢得很。
幸好积木小巧,郑素英买了胶水,可以粘上作为她的挎包挂饰。
两人下楼吃早餐,扎雅已经和外婆坐在凳子上快吃完了,老人容易饿,冯茗蹲下身,行了个礼:“阿婆,您昨晚睡得好吗?”
“谢谢你的招待,茗小姐,我睡得很好。”扎雅外婆笑呵呵地让她赶紧起来吃饭,此时缇莎端着做好的雪菜热粥和冯茗爱吃的米饼和蘑菇肉肠包放上桌,瞥了她的挎包一眼。
昨晚,她的丈夫郑素英上楼后又回来,与自己谈了些过去的事。
他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渲染冯茗的功绩,而只是把那些当时惊心动魄,过后风淡云轻的事以旁观者的角度陈述了一遍。
顺便问了几个关于冯茗自身的事情,但缇莎也是从裴丽阿姨和男友阿勇那听说的。
他道了谢走了,缇莎还沉浸其中,顾不上别的。
郑素英也并不在意,自己只是顺水推舟,希望冯茗不再失去另一个朋友。
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到的部分,其他的还要看缘分。
吃过早餐,她悄声问郑素英能不能将那个积木象与蛇送给缇莎,她看起来很喜欢这个。
如果他介意,那冯茗就不会送给任何人。
谁知他毫不犹豫,点头说好。
“这已经是你的了,任你处置。”
他连续几天废寝忘食地做这个,到底还是为了哄冯茗开心,让她慢慢解开心魔。
被冯茗一把拥抱的瞬间,郑素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众人都看着,或挪愉或面无表情。
她将积木挂饰送给缇莎,她说了句等会,便进屋,过了一会,缇莎拿着一块植物象牙果的雕刻牌子送给她:“给你的还礼。”
当郑素英看到那个雕刻牌子时,他摸着那熟悉的纹理,暗自感慨缘分的奇妙。
这依然是他之前开酒店前准备资金而开山的作品。
由于雕刻工作比较耗费眼睛和精力,所以从郑素英培养了三四名徒弟,有男有女,几人一起上课,作品独立后,他就不怎么接这种活了。
但冯茗并不知情,她为了报答郑素英,把那块刻着长寿吉祥的牌子送给了他,晃了晃此刻手腕上戴的珠圆玉润的菩提手串:“我有你送的"护身符",这个你拿好。开过光也非常好使。”
兜兜转转,他的心血又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了自己手里。
到了花海,大家的脚步都欢快了许多,扎雅的外婆现做了简单的三个花环,为女孩子们戴上。
冯茗在开心同时不忘尽职尽责地介绍花海的由来和发生在这的浪漫传说,其实都是她自己杜撰的。
这片花海之前由于施工,差点被拆,好在新上任的女领导看中了它能带来的旅游收益,加上花的药用价值,因此才被保留下来。
不过除了叶凌峰这样的本地人和如郑素英这样与政府打交道次数多的酒店管理者,没人觉得哪里不对劲,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黄昏,冯茗带大家坐缆车游览峡谷,刚好可以欣赏美丽的落日。
她单独买了两人座的缆车,即使贵些。
喝了点水,冯茗倒是没有多累,毕竟花海说大不大,缆车更是不用自己走几步,她只是想有个单独与郑素英相处的空间。
“结婚一周年快乐,素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