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看望外公

　研究院外面，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马路边，这边也是郊外，人烟稀少，只有大片的实验农田上郁郁葱葱的各种植物迎风招展。

　　冯茗转头，见来人真的是叶凌峰，她也应了个淡淡的笑容：“欢迎你的加入。”

　　在车里的郑素英下了车，走到冯茗身边揽过她的臂膀，一如既往地文质彬彬，冯茗挽着他的手臂向叶凌峰介绍：“凌峰，这是郑素英，我的丈夫。”

　　他俩快速地朝对方行礼，眼神都是审视而冷淡的，郑素英仍然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只不过又从揽她臂膀改为了牵手，低头亲吻她的无名指：“你这周休息，趁假期咱们一起去看看外公怎么样，他最近好很多了。”

　　“那现在就去吧。”冯茗惊喜万分，已然迫不及待了，两人再次和叶凌峰行了道别礼，便坐车绝尘而去。

　　晚上，仙罗万隆私人疗养院。

　　房间内，一位七十多岁精神矍铄的老人在乐呵呵地吃着外孙女婿郑素英给他削的苹果，床头柜子里是郑素英提前买好现做的一些仙罗传统小吃。

　　他外孙女冯茗在旁边帮他捶腿，冯远山吃完了苹果，眼底忽然涌泪：要是老伴爱红也在那该有多好。

　　察觉到外公情绪低落，冯茗停止了捶腿，给郑素英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心领意会，与冯茗交换了坐的位置。

　　她甜甜地对外公撒娇道：“阿公，你是累了吗？”冯远山摇头，看看两人，欣慰地笑：“我不累，倒是你俩忙活了这半天够累了，休息陪我坐着说会话就行。小郑，下次你也别带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被喊话的郑素英连忙过去蹲下身子点头，顺他的意思：“是，阿公，您开心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他现在以十足谦卑的倾听姿势面对冯远山，令他对这个孙女婿格外满意。

　　“小郑听说你是个和尚，我好奇别见怪啊，你们仙罗和尚平时都念的什么经？”冯远山在林爱红生前总听她每天早晨天不亮就在祠堂念经，那会耳朵都长茧了，可如今，再也没人在他耳边念叨那些了。

　　“阿公，我们念的是《吉祥经》，您想听一段吗？”“也好。你念吧，我听着，不过万一我睡着了你可别让佛祖怪罪我。”

　　“不会的阿公，佛祖哪有那么小气。”冯茗哭笑不得地宽慰他，随即便听郑素英跪坐在地上，合眼，口中念念有词，与祭舞上他诵读的经文一样。

　　“八风不动心，无忧无杂染，宁静无恐惧，此谓最吉祥。”外公昏昏欲睡，郑素英在他快睡着后也继续认真地诵读完这一段，才在冯茗的搀扶下坐到软椅上。

　　她的手臂攀揽在郑素英的肩上，看着入睡的外公叹息：“阿公阿婆的感情很好。他一定是想阿婆了。”

　　郑素英给了她一个密实的怀抱，两人依偎在一起许久，直到阿公再次醒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抱着。

　　看来用不了很久他冯远山就能抱上小孩了。

　　被外公一直盯着，冯茗也会感到不好意思的，她别扭地对郑素英抱怨：“阿公醒了你怎么不叫我啊？”

　　“不怪小郑，他也才看到我醒。”他顿了顿，和郑素英说：“小郑，我馋这边的椰丝豆仁糕，你能帮我去看看外面还有没有了吗？我记得食堂甜品区现在还在卖。”

　　他听后，看了看冯茗，了然地站起身：“阿公，我这就去。”

　　其实他知道，冯远山只是想单独和外孙女说会话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所以只好找个蹩脚的理由支开自己。

　　椰丝豆仁糕，就放在床头柜里。

　　郑素英瞄了眼床上的老人，冯远山这会假寐，于是郑素英低下头用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和嘴唇，仿佛受到蛊惑般忍不住一点点靠近，冯茗也闭眼凑过去。

　　两人的唇紧密贴合后很快分开。

　　郑素英离开了这间屋子，到外面的大厅坐着。

　　屋内，冯茗在他走后噗嗤笑了，冯远山睁开眼睛，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们年轻人太不矜持了些，我一个老头子还在呢你俩就忍不住了？我本来以为和尚能稳重些，没想到小郑也......唉，毕竟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我们家茗茗长得这么漂亮，把持不住也能理解。”

　　他的漂亮茗茗听到，没来由地红了脸："阿公，你想单独和我聊什么啊？"

　　偌大屋子忽然沉默下来，冯远山这回是真流了泪，把冯茗惊得不轻，连忙给外公擦泪：“阿公，你有什么事一定和我说，别憋在心里。”

　　“茗啊，我梦到你外婆了。她在梦里对我说很担心你，说可能会有人因为自己失去的和你有关而加害你，让你千万别回国。”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冯茗心想，她外公可能是刚苏醒不久，对自己担心保护过度，再说她从来就没想过回国。

　　最近项目组虽然来了得力助手帮忙，但冯茗休假后照样会忙。

　　不过比之前一个人轻松很多罢了。

　　她再三向冯远山保证自己不会回国，他这才露出了笑，那笑容也并不释怀。

　　“对了，最近你有你爸他们的消息吗，我听你妈说他儿子得了白血病？”

　　“嗯，我那次看到林盛天了，他看样子过得很糟糕。”冯茗实事求是，语气漠然，完全是第三者的角度。

　　无悲亦无喜。

　　她只字未提林盛天曾经要她捐骨髓的事。

　　也未提林盛天的太太吕艳误以为她伤了林霄打了自己一巴掌，但冯茗解释后她也不听，所以干脆回敬了吕艳一巴掌的事。

　　“奇怪，那人和他老婆身体也没毛病怎么儿子就忽然得了白血病呢，”冯远山不解，他中风前偶然见过林盛天的老婆，那女人倒是和他很有夫妻相，但是她人太嚣张跋扈，对服务员颐气指使，当时冯远山和他们在同一家餐馆吃饭，周围男男女女的客人都看不过去，吕艳这才收敛道歉。

“谁知道呢阿公，说不定是佛祖的报应。咱俩说点别的吧，说林盛天他们影响睡眠质量。”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冯茗眼底一抹幽光闪过：看样子得找人调查一下他俩。

白血病......夫妻相.......她爸是孤儿......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