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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回篇 第一百七十三章 梦归序

明堂拾经

人生在世,爱恨嗔痴执念成狂,历历在目赴汤蹈火种种,皆习以为常司空见惯。

然而这世上若说谁人大爱无私,那自是毫无可能,所谓自古以来无数人为寻求长生不死,得道成仙,要的恰恰相反让人忘却红尘,摒弃七情六欲。

自然,条条大道通天去,往往最是高耸入云的那一条无人问津,这便是无情道。

大道自然,无情则上而水到渠成者,必定超然无妄,无感皆空,通透上乘,看惯生死,泯然命途多舛,依然在所不辞。

可自问真正无情道的奥义无人得知,只听说参透尘世,经历红尘磋磨情爱割舍,仍然不再留恋困顿其中,顿悟大义为爱……

至少段久卿一直这么认为,她决心走这一条不寻常的路,另辟蹊径道阻且长,无外乎是否绝对能够得道飞升,就算修炼一生无法超脱出仙阶,肉身成圣。

好在她大半辈子妄念纵横,执念深重,却从未有一刻想过长生不老。

仙有寿数,但和凡人相比又对她而言一般长路漫漫。

世说长路漫漫孤独终老,成婚生子家和万事,求得是大和之向,终生幸福……

可这幸福二字,段久卿从来觉得生僻,这和求而不得的痛苦一样,始终让她困惑不解。

无法感同身受的心情,源是因为或许从来毫不在意。

但好奇怪,段久卿显然总能察觉心口,每每在外迎风,散发出弱不禁风的疼痛……

她依然记得鹤容世,是如记得挂念让她铭记的那人秉性言情一举一动,举手投足言行举止,爱及他那时的纯粹,还有她爱的是这样的一个人……

一切还是变了,云苏更迭,世界转新,仿佛舍弃原本安稳的她,拉着鹤容世成为了新世界当中的流浪者。

当段久卿睁开眼时才明白,原来她不惜赴死也要停留回溯的那个“家”,早随她一并死去……

还带着她最心心念念的鹤容世一起。

所有恩爱会,难得能长久,因缘际会终到此,再难强求自不见。

好似现在段久卿觉得鹤容世还活着,眼前人可否是他,一瞬强忍着不在意,一瞬又掀起滔滔不绝的不甘心。

要是幻想的事终有一天实现,段久卿想自己会刻不容缓的回头,远远驻足痴望着,不会再有其他。

她撼然之余以当欣慰,自知无缘便不再跑去和他再生枝节,目送便好,祝其安康。

想来这样的举动的确窝囊,想着如此喜欢执着的一个人,自己却强忍着把他赶走,只为了所谓他安好,顾全大局。

人各有命,段久卿自然以为这无法逆转,使命如炬,人生来为其燃烧明火,至死不渝。

到此为止了,段久卿不以为然,虽说当下还是有许多难受苦不堪言未愈合大好,但这余下长生年岁,她也该经受长活。

然后再默然寿终正寝,身死离世。

到那时大抵她身旁已然子孙满堂,物是人非,直到世上每一处都再无鹤容世丝毫痕迹。

扬汤止沸,归于尘土,突然觉得这样好没意思……段久卿冷然之间,心中潸然泪下,不断自问着: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鹤容世,我为什么要遇到你?!

遇你之后,余生枯竭寸草不生,到底是她生不如死的恶果。

眼前又见着坐在屋檐上的一道身影,段久卿觉得像极了他,心中愤恨油然而生,鬼使神差的对他毫不犹豫出手,全然忘记了这人有伤在身。

照神帝所言,这名叫石英的男子先天不足,体弱多病,修炼一身法术保命苟活也还是无济于事,要不是遇到了经羽剑碰巧的运气醒了过来……

这样巧合当真让人眼前一亮,段久卿当然知晓九重天同意察觉得到,于是干脆顺水推舟,将这把剑交于石英,给他名正言顺的按了个剑主名头。

以噱头安抚九重天,暂时也没人打经羽剑的主意,就算这把剑不是人人传闻中的魂剑魔物,要是突然摇身一变成了起死回生的利器法宝,恐怕才是引得人人觊觎,动荡不安。

明面上传出去,经羽剑是和石英有缘,体质相合,相辅相成共生压制,两全其美的奇谈听着悦耳,又不授人以柄,还能永绝后患。

故而从那时开始,段久卿早就明白石英的意思,他明里暗里的拱手相让,欲情故纵,嘴里半真半假的话诓骗诈哄,神帝自然半信半疑,推辞着不敢接受。

毕竟九重天也从未有人用过这把剑,闻所未闻,只知见闻等同凡人无异,故而当时愚昧无知的错过了。

这样一来他好事做在前,成功支开了九重天,等到不知过去多久后再想起时,幡然悔悟被他甩了,只能是吃瘪心里藏着不好发作。

当是遇到这事的人不是个方便的身份,他们九重天再无赖跋扈,自私自利,也顶有自己的一方脸面牌坊,睚眦必报等下三滥的事自然不敢多做。

想来神帝也是年老体弱,力不能竭,不然也不会让段久卿全全压制,相互忌惮妥协着被处处掣肘,任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记得大会散去时,众人陆陆续续离开,水榭一般的走满了人,从上到下涌入人群当中,清晰可见得九重天的那些个人气势和来时比起来消减许多。

大抵是忙着去照顾一时心急自上阵的神帝,掺扶着没了阵仗,颓废之余狼狈无形,多有挫败感令人见者叹息。

段印染必然当是心下如此,无奈碍于现下尴尬关系闹得僵硬不堪,无颜上前去慰问谈笑,只怕九重天的神帝乏力过度,无力招呼。

于是对于段久卿不想掌事待在北部,段印染也顾名思义也能理解其中真意,难以再花心思去劝说教导。

到底是自己生养的亲骨肉,女儿性子莽,直来直去的犟劲多少随了自己来,想当初道琼斯也是这般厌恶极了瑞典,恨不得逃出去流浪的好。

原以为是受苦逃离,眼下看来却并非不是,孱弱愚钝的人宁愿心甘情愿的做人奴隶草草一生,也难以撇下那点存活的下去的施舍来的一口饭。

卑微无尊者难论仁礼纲常,故而无教养规矩,骨子里浪荡无礼,分不清是非黑白,助纣为虐,宁死难辞其咎。

此类人并非为人,不过是生来长得人皮样的家畜,一生活得含糊不清,只想着存活求全,纵容强权压人,草芥人命。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权柄的存在只为了领导与庇佑子民,绝非与现在的仗势欺人奴隶压榨逼迫至死的罪孽景象一致。

世上事无论天子庶民,皆要受善恶制衡报应,受压制的人多了,其中总有人能站起来选择逃离,或选择反抗背弃那些上位人。

人一旦得了尊荣高位以后忘了根本,没了人性,不知谦卑待人,功德因果必遭回响,积少成多秋后算账。

于是诸多的恶人出现了,在世上和寻常人,善人分为三类,鱼龙混杂,纵横交错,陷入无休止的争辩中。

殊不知,他们之间所有的争斗都是为了推动某一种东西,世代的变更,景象的轮回,日月变化,数以千计的无尽年代里不尽的更新。

只是段久卿不知道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恐怕就连鹤容世也难以想象,以后的地界会沦为怎样的枯竭的同时,再出现新生。

所以,鹤容世能纳新世界,他曾一手遮天,孤身一人摸爬滚打,坚持不懈心中所念着惩恶扬善,翻新了这片土地。

尽管结果不尽人意,其中横生诸多意外,鹤容世和她一并成为了燃烧之下的硝烟尘土,成为了对于世间来说无足轻重的人。

可是……段久卿即便习以为常,仍旧能感受到心口疼痛发作,细微入骨。

眼前夜黑风高,风吹高耸瑟瑟凉意,石英身法灵活,千钧一发之际蹲下身踩踢到脚边一旁的琉璃瓦,铿锵翻滚着落地:“啪啦!…”

“哎呀,这,这可怎么办是好啊……”石英低着头面露惨状,连是方才寻声盯着眼睁睁的看见瓦片掉下去了,抱头恐慌不已,一时半会蹲在那不敢抬头。

“石英先生这么晚了还在这做什么?”段久卿倒不在意,冷声询问,瞥目示意,“上头风大,赶快下去吧。”

“……不,我不下去。”石英摇头,“我本就是来这上头躲清闲的,再说了这也不冷啊……”

“你说什么?不冷?”段久卿瞬间感到不可思议,端详着他的眼眸微不可查的睁开了些。

“对啊,现在未到秋日本就不冷,段师叔很冷吗?”石英抬头,亮眼望去,多少带点得意洋洋的侥幸,“那就赶快下去好了,千万记得下去以后别跟他们说话。”

“为……”段久卿恍然不知所措,张口疑惑间又被石英打住。

“我到了睡前就会下去的。”石英摆手,说得轻巧极了。

“……”段久卿一时半会下来竟不知道说些什么,石英故而有些难堪,但方才举手投足间的不耐烦,显然依旧还是那么大大咧咧的指着她赶她走。

“你……”她开口又想说话,大抵知道了石英的心思,头回觉得不可思议的升起歉意。

“段师叔想要让我赔方才碎掉的的瓦片吗?”石英屁股往后一坐,语气平淡率先提起,“那您要是有什么想要我帮您的,大可尽管提,别客气。”

“你怎知我不走,想要的就是这些?”段久卿愕然,了然了石英如此性情中人,一时间缓和一笑道反问。

“难不成除却这些,段师叔跟我还有其他事?”石英愤然,语气不悦心头不快,“反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怎么了?我可有什么怠慢到你的地方,但说无妨,不然看你这样子,我都觉得替你憋屈。”段久卿轻笑间倚坐飞檐上,身板笔直到石英身侧,抬头迎风望月赞叹,“这上头,的确是个静心舒坦的好地方。”

不知为何,段久卿像是冷冷的克己复礼客套对付了太多人罢了,身心俱疲,终于遇到个石英这样个温温热热的,言行举止出乎常理,反而让她豁然开朗。

“石英这人……还没找到吗?”身后传来云深不大不小的惊呼呐喊,发着牢骚担忧得跺脚,“这可怎么办啊?要不要告诉师父……”

“大师兄别急,石英先生或许只是偷偷溜出去转悠了,一时半会这里宫门紧锁,先生也是出不去的。”身旁的小师弟稍加安抚,“我看与其让师父操心心烦,这么晚了,还不如等着明天再说。”

“或许先生只是散漫惯了,转转而已呢?”一套通情达理的说辞劝下来,云深逐渐心绪动摇了几分,抬头看天。

“也好,今晚天边透亮星辰满天,看来不会有什么风雨来临。”云深姑且松了口气,“算了,你们都回去睡觉吧。”

“是,大师兄。”其余人闻言,如是回话,即刻间便窸窸窣窣的往回房里去。

“他们都这样了,你还是当真什么都不管吗?”段久卿耳听得一清二楚,侧头转回,随口问及石英一句。

“这又没事,我总是这么被他们拘着,他们一些人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会不耐烦啊?”石英摆开双臂,撑着望天,“只不过吃力不讨好,不方便明面拒绝的事,为何不能让我来做,这样都能彼此暂时放过。”

“看来,石英先生原来什么都知道。”段久卿赞叹,眉眼一笑,“可惜你与我不相熟,不知我意也是正常的。”

“那师叔想的是什么啊?”石英这时也泯然笑了,忽然间他也明白了段久卿如此做派已然是真的不和他计较这些,却又故作姿态的又随了一嘴,“这琉璃瓦真不赔了?”

“用不着,我说不赔就不赔了。”段久卿也回得干脆,“你叫我一声师叔,这些小事我要是计较了,显得我今日如此大张旗鼓的争夺输了一般。”

“师叔果真是个极好极好的人。”石英顿时间夸夸其谈赞不绝口,扬着声音献媚溜须拍马,转头朝段久卿笑了一下,“和之前的时候大有不同呢。”

一时间倒也融洽,段久卿心想着还好,先前以为石英真像鹤容世,心事重重的就要过来训诫掌控,眼下看来只是自己紧张惯了,见谁都如此如此不顺心硬来。

“哦?说说看有何不同。”段久卿纳罕,想着石英竟是个自来熟,事先害怕,后便委屈,见着是她便叫着师叔的生闷气,如此一来倒像是在小辈撒娇,相熟已久的亲昵。

比起呼来喝去突如其来的花花公子,委实是大有不同的舒心,段久卿觉得这样挺是乖巧,石英便只是她真正的小辈,瞬间化干戈为玉帛了。

“这个嘛……”石英却嘴皮子磕磕绊绊,想不到段久卿真当回事问了他,一时半会绞尽脑汁,“总觉得师叔比起大会上的时候,现在的你更像自己了。”

“温温柔柔的,和蔼又明事理。”看似随心张口就来的话,不料却是一字不假说得仔仔细细。

“是吗……”段久卿听罢,净声沉思,“从来没人对我这么说过。”

“我不就算人了吗?”石英顺溜得很,当即接下她不悦的话茬,哄的热热闹闹的,“师叔可算开心啊?”

“呵呵。”段久卿掩嘴笑了笑,点头欣慰,“可当真难为你了,白日的时候我见你分明不喜欢讨好,这会能和我说这么多话,也算极好的。”

“师叔说的是什么话,我本来就是想着好好拜见拜见您的,只不过……”石英一阵义正言辞的解释,话说一半又欲言又止,“只不过不应该是在那种时候……”

“原来如此,你是觉得那样丢人?”段久卿恍然开朗,终于光明正大道明他的心事,“果然你们这些孩子,没经事总是心绪不宁的,跟我以前一模一样。”

石英留意着看她说话,段久卿语重心长间同他掏心掏肺,神情间难掩不住的亲切相熟,他垂眸一沉,皆不作回事。

鹤容世能明白段久卿现下想到了从前的时候,遇到自己这样一个能借此感怀的人,她势必舒心,只不过还是和从前一样,不敢认他到底是谁。

因为真要认了,眼前所有温情皆会抵挡不住的破灭,鹤容世明白段久卿对自己当初之事临了有郁结于心有愧,一直以来未能有机会直说。

后来原以为他死了散了就作罢了,但还是遇到她独自一人悠悠徘徊,明显是依旧未曾看开,执着于他。

“师叔……”良久,石英抬眸看她,“师叔方才说怕冷是吗?”

“对,我先前的时候总是怕冷,不过好在已经痊愈……”段久卿毫不掩饰,点头默许,双手搭在屈膝坐下的腿上迎风袖动。

“那现在还冷吗?”石英又问,目光炯炯的落到她身上。

“现在当然不冷了,我说的不过是以前罢了。”段久卿轻缓摇头,势如弱柳扶风,眼底扬起潋滟感慨万千。

“原来师叔一开始就在关心我,不是吗?”石英婉转轻笑着伸手上前,指尖眼见就要触及段久卿手腕,“那是否可以方便……”

“慢着!你要做什么?”段久卿猛然起身,紧张兮兮的退步凝视。

“师叔放心,我绝对没有僭越的意思,只是不知您先前记得的我给您的一瓶药?”石英不慌不忙地提起,正儿八经的正色端详着她,“您的伤势要是放着不处理,日子久了必定伤及根本,落下的病根是无法清除的。”

“你怎会知道这么多?我这可是……”段久卿顿时起疑心,但又碍于不太方便,男女有别,又难堪得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幼年时,父母皆是医者,当然可以看得出最寻常的病症,师叔境况还算早,劝您还是不要再强撑着下去了。”石英俨然,一丝不挂的与她告诫,“毕竟您还有幼子,不可抛弃他不顾,是吧?”

“父母行医……石英,你这来头倒是神奇。”段久卿不禁唏嘘,异样的眼光打趣他道,“只不过你这先天不足的自身难保,又能谈何容易来医治我?”

“况且你说的医者,我曾也有一位故去的人,他的能力你未必比得上万分之一。”她当仁不让,一副架着仗势不好惹的模样瞧之不起,“记得下次不许再这样了,我走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

说罢,段久卿甩袖转身,飘然离去。

“等会!师叔,你也记得回去要是病发,危及之中,我给你的药可以一试。”石英赶忙几步走上檐边,登高望远的朝她大喊,“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多谢好意,我知道了。”段久卿回头望向他一眼,心中七上八下的快步离去。

夜黑风高,一阵风袭来,乌云掩月成黑影。

九重天府邸中,大堂满座,个个神色紧绷严峻不已。

“帝君,今日之事势必蹊跷,那把经羽剑或许从被人施法开始,就已经为人操控了,而不是失控。”紫徽从长计议,信誓旦旦的跪下复命,并进言道,“眼下那叫石英的人,我们理应派人跟着他。”

“跟着他?你说得轻巧,段前辈都如此放话,命他作经羽剑宿主,从此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样眼巴巴的凑上去无事生非做什么?!”花泷气急败坏,恨铁不成钢当时境况被段久卿压得体无完肤。

“花泷说得对,事已至此,经羽剑暂时认主,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什么差错,起码比起放任它无人掌管要来的好。”朔风上前好生劝慰,还不忘转头劝阻道,“紫徽,你可别魔怔了,先前的时候便是你一开始隐瞒骨灰,没成想到这骨灰是经羽剑,又揪着经羽剑不放,你这又是何必呢?”

“朔风,你自是不懂这把剑的厉害,它现下被流入到一个先天不足的凡人手里,还是个外来的野修士,万一以后有何变故,我们难以抵挡。”紫徽固执己见,反唇相讥,“总而言之,既然要不到剑,那我们便去跟着这个石英。”

“这石英是谁?你们认识吗?”卜凡突然站出来,疑惑不解道,“我们身为九重天仙官,成日追着他一人做什么,这人难不成是威名远扬的妖邪吗?”

“帝君,您觉得如何?”朔风一时半会也说不过,姑且转身作揖,示意正座上的神帝。

“经羽剑,乃是主神佩剑遗物,按理不该落入外人之手。”神帝睁眼,眸中深如死水,毅然斩钉截铁道,“此人暂管经羽剑,按理,我们当可派人看守,切勿离开我等视线。”

序言之人,故人如斯;唯见挂念以念想,妄图逐梦忆往昔。

心存郁结身先死,冤魂得渡不愿离;愿其释怀停此生,往后便生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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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

微末元宵节快乐⊙▽⊙

微末不好意思来晚了😉今天事情比较多

微末祝福大家正月十五团团圆圆,龙年圆满!这一篇就是送给大家的汤圆哦!

微末以及那一章欠缺的补不上了,因为那个星期日是上班,所以按理来说无法更新的原因就此作废哦!截止到此,龙年正月一共更新五章!

微末感谢大家支持收看,咱们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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