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故事：推销员

“请容许我斗胆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美丽的弗莱迪太太！瞧瞧这上好的法国香水，如果换作别的商家，没有个几千几万美元是决不出手的。可是，女士，您要知道，只要像您这样美丽的夫人有所需求，尼克•莫斯特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满足您！您看看吧，可爱而又迷人的女士！”

　　她被这长相俊美、言辞阿谀的年轻推销员给深深吸引了。“哦，好吧，小怪物。那就让我试试吧。”她端详了片刻，一把拿过香水，在手上喷了几下。刹那间，仿佛全世界的花香都凝聚在弗莱迪太太的纤纤玉手上了。“天哪！我幸福地几乎要晕过去了！”弗莱迪太太喘着气说道，“年轻人，你就不担心我当着你的面把这瓶香水喷完吗？”

　　“一点儿也不！”尼克笑容可掬地答道，“潘神在上，美丽的夫人，我们还有一些别的精巧的小玩意儿要向您推销呢！您看看这束美丽的鲜花！”他就像变魔术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束花来，“仔细瞧瞧它！它那饱满而细致的光泽令玫瑰自愧不如，它那浓郁的芳香令香水月季无地自容，想想看吧，夫人！当您把它挂在门前或是卧室的门口时，芳香流遍整座小镇又回到您的卧室，那该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啊！不要问有了香水为什么还需要花，因为这是配套的——买香水送花！如果您和我们老板一样喜欢花，那么恭喜您，您在沐浴芳泽的同时还省下了香水——它当然能在剩下的舞会中发挥巨大的作用！如果您先用香水，那么这奇妙的嗅觉叠加会令潘神也无法抗拒！”

　　“您可真是一位正直的绅士！”弗莱迪太太高兴极了，但她的脸色似乎黯淡了一些，“唉，可是，我都结婚四年了……弗莱迪没准会以为我出轨了呢。”

　　“没有的事！”尼克挥了挥手，就像在驱赶某种东西似的——“这也是我们配套服务的最后一环：精美华丽的口红！当您将它涂在您那小巧迷人的嘴唇上时，一个吻——那如冰火交织般的感觉会令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的！试一试吧，善良的夫人！”

　　“哦，当然！”

　　不知不觉中，弗莱迪太太已经随尼克一起站到了屋外阳光明媚的草地上。“请容许我再为您拍一张照，夫人。您只需要面带微笑，将口红和香水露出衣兜，然后双手捧着那束鲜花……我向您保证，夫人，照片上的您会同现在的您一样美丽动人。”尼克只要一说话，就会露出他那天真无邪的微笑和一口洁白的牙齿。“所以……请问一共要多少钱呢？”弗莱迪太太问道。

　　“放心，夫人。由于我们还要征用您的照片作为宣传照，所以，这些东西都是免费的。不，别不相信，夫人，我们老板今年在寻找世界上七位最美丽的女士来作为他的品牌代言人，而您显然是其中出类拔萃的。”尼克轻松地答道。他心中暗自窃喜，她就要被引到草坪上去了。他的老板在下面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弗莱迪太太家对面的屋子里，李太太正在吹头发。她无意间朝着对面草坪望了一眼，一时竟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我得举报，”她心想，“要是所有人都像这恬不知耻的荡妇一样在草坪上一边脱衣服一边打滚，那这世界可就全完了。”

　　她身旁的收音机正放着一款流行节目《盛夏快讯》：“又是一次盛大的夏日祭礼！我们将从世界上挑选七位最美丽的女士作为祭品，以报答潘神对我们院中干净齐整、绿意盎然的草坪的眷顾。这一有趣的任务将由我们最优秀的几位小伙子完成，姑娘们，好好享受这个欢乐的盛夏吧！”这时候，草坪已经差不多把整个弗莱迪太太吞下去了。

　　头发干了。她又看了一眼弗莱迪太太家的草坪，心疑道：“难道是我看错了？”放眼窗外，只有他们家干净、翠绿的草坪。“或许是我太嫉妒她的美貌了，”她快活地说道，“显然是我看错啦。玛丽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不论如何，我都有权利继续享受这个美丽的盛夏午后。”

　　这时，一位打扮得像推销员的小伙子从李太太家草坪旁路过。“午安，李太太！”年轻人用轻快的口吻说道。李太太忙答道：“午安，小伙子！我想你不介意进来喝一杯我亲手酿的咖啡吧。”

　　“怎么会呢，夫人？”他用诙谐的口吻说道。“只是我想，我也有像您一样享受这个夏日午后的美妙权利。”他吹着一曲《闲聊波尔卡》，大步离去了。

　　“我刚才说的话教他听见啦，”李太太自言自语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机灵了。”她低啜一口身旁的咖啡，目光又投向对面家翠绿得让她嫉妒的美丽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