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水果糖（三）

“咳咳！”

“妈妈，你还好吗？”榆粟受惊的急忙打开门，他所爱的母亲正坐在桌前，手里是针线织就的半张绣画。

听到开门声，芳馨抬起头，她定定的看着男孩手里的花，包装的堪称完美的花束正散发清香。

“你怎么去买花了？”

芳馨轻轻地问道，她仅仅只是三十一的年纪，眼角却已有了岁月的痕迹。

“今天是七月十二号。”男孩轻声细语道，他紧张的抱着花。

“生日礼物啊……”女人吃力的给起身，她几乎是撑着露出一个笑，“你看你，来的这样早，妈妈都还没缝好你的生日礼物呢。”

说着说着，芳馨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

“他从来不爱花，当年就是送那么一盒五颜六色的糖，那物什却是要贵的多……”

很快止住了话角，女人沉默了一会，马上对着男孩温柔的道：“花放窗台那花瓶里吧，买回来后还从没放过花呢。”

“嗯。”男孩。

应母亲的要求，榆粟将花束拆了，放在窗台的花瓶里，瓶身青花瓷的纹路蜿蜒的清绝，衬着那花儿着实是好看的，晨间冷清的阳光照耀下美的惊艳。

绣画绣的是一颗葡萄糖，贴有各种各样童星的小装饰，绣工是值得赞赏的灵巧。

尽管一个上午，她只完成了一半。

榆粟是懂事的孩子，他从不在母亲面前谈论关于父亲的任何事。一直乖乖的，就当那个伟岸的身影，从来不曾存在一样。

午饭是简单的两菜一汤，混着白米饭，男孩沉默的样子显得他不像个孩子。

“花很漂亮。”温柔的母亲笑着说道，她时不时会咳嗽，病严重的仿佛随时要带她离开。

芳馨的目光多数在看着那花瓶里插着的康乃馨，她的语气很柔，有开心，也有虚弱。

但其实更多的是喜跃的心情。

男孩抬起头对着母亲很轻的笑了一下，夹了菜放到了对面人的碗里。

……

“你的母亲收到花了吗？”

榕将钱收下，她看了眼气喘吁吁跑到花店的男孩，不禁无奈的摇摇头。

“只是十元而已，你没必要这么着急的。”榕将男孩多给的十元还了回去。

榆粟却没接过，他低着头，“妈…妈她说花很漂亮，姐姐卖的太便宜了，不好，会亏的。”

听此，榕笑了笑，将钱放到男孩手心，“没事，我说过，能让你开心就好。”

说罢，转过身去柜台处取出一罐糖，五彩缤纷的颜色，全是水果味的，榕将包装精美的糖果罐递到男孩面前。

“另外，祝你生日快乐。”

“啊，这……”榆粟颇有些手忙脚乱的接过，七八岁大的孩子这才表现出这个年纪该有的情绪。

“真的是送给我的吗？”他紧张的捏紧了手心。

榕点头：“是的。”

“谢谢姐姐！”男孩几乎是在欢呼，他朝榕认真地再次道谢。

……

金蝶儿慢悠悠飞过榕的身边，停在她的肩上，一起看向远处男孩远走的背影。

“难怪你要我买罐糖来，还特别强调要水果味的，我还以为你近来爱吃这些。”

“原来是为了送小朋友啊。”

榕侧身瞥一眼那边花店门口，银杏树下倚站着的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眉眼俊秀的很，嘴角微挑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淡金的长发，淡金的眸，鼻间架着一副小圆镜，两缕长发扎至胸前，古装的衣摆宽长，衣上多饰杏叶，看起来倒像是个博学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