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古代小说 > 轩睿迷城
本书标签: 古代  原创非同人  古风冷情     

赈灾遇险

轩睿迷城

大楚,擎州,自上月传出灾荒和官府勾结盗匪案后,陵王亲领楚文帝御旨,以摄政王的身份前往擎州主持赈灾。

  现如今陵王到擎州来已有半月,这半月以来诸事顺利,灾情也有平复,百姓们虽还未有余粮,但好歹也可得温饱了。

  擎州离京城只有半日的路程,灾情平复的消息一传到京城,楚文帝看着赈灾捷报不由叹服道:

  “文宣这孩子向来是能干的,这次灾情能在短短十几日内就有所平复,全都要靠他的决断。只是不知道若是大梁使团的事他会如何处理?”

  明诚见此趁势笑道:

  “陛下,陵王殿下为您了却了一桩忧心事,您怎么说也该放下些心了吧,这您怎么就又想到其他的事上去了?”

  楚文帝闻声一笑,放下手中的折子,站起身来用力向后伸展了一下,随后又略带些疲惫得道:

  “唉呀,这不知不觉间竟已是未时了。明诚啊,陪朕到廊下走走,这秋日的午后宫中凉爽,景色也还不错。”

  楚文帝说的虽是轻松惬意的去赏景,但在那张日益苍老的脸上,看不到丝毫轻松之色,虽说神情相比起刚才是缓和了些,依旧是严肃中带有几分忧虑。

  明诚虚扶着楚文帝的手臂,目光飞速扫过楚文帝的面庞,转瞬微一凝滞后又恢复正常,笑呵呵的陪着楚文帝走出殿去,到殿外长廊下驻足长立。

  秋日午后的清风轻拂过楚文帝的脸颊,颌下花白的胡须随风轻动。

  明诚站在楚文帝身旁,见他在这虽不算冷的秋风中站着,但久了怕是也要受寒,于是一边拿起他在手臂上的白狐毛领,金丝绣面披风披在楚文帝身上一边轻声道:

  “陛下,您还是加件披风吧。”

  楚文帝似没听见似的,并未理睬明诚,目光依旧远远眺望,任由明诚为他穿好批风。

  突然,楚文帝悠悠然闭了闭眼睛,只见那修髯微微一动,只听得一个沧桑,沙哑的声音道:

  “明诚啊,文宣还有两日就该回京了吧?”

  明诚应和道:

  “是。”

  楚文帝缓缓睁开眼睛,叹息一声道:

  “但愿文宣回京时不会看到如此一幕。”

  明诚听楚文帝这话,并未答话,眸光微微流转。

  相比起京城皇宫中的安静表象不同的是,擎州灾情平复的背后又将有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浮出水面。

  一日日暮之时,擎州灾民按时来领取官府救济粮,陵王以为无事便在书房整理赈灾查案的奏报,这是突然听得一阵喧闹之声,不是还有惨叫,呻吟声传来,陵王自然是被这阵吵闹所吸引,原本以为是有人因救济粮食多少而打架,可听着这声音越听越觉不对,这阵声音里甚至还加带着刀剑相对的声音,不像是有人在打架,反而更像是有人趁乱行凶。

  于是陵王放下手中的奏报,起身绰起佩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声音的源头。

  当陵王刚刚站稳身子,抬头看时,只见府门口已有不少百姓和少数官兵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有的倒在地上昏死过去,或死于血泊之中,有的受伤的官兵想重新站起身来,可是因伤势过重以致无法起身再次跌倒在地。然而此时只有自己的副将吴翰还再与一伙匪徒刀剑往来。

  再看看那伙匪徒,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刃长约五六尺的长剑,黑巾蒙面只露出眼睛,那几双眼睛更是一个赛一个的凶神恶煞。

  此时陵王再也看不下去了,从台阶上一个纵身飞踢将正在与吴翰打斗的匪徒踢飞出去,随后便自然而然的卷进了这场混战中。

  见同伴被打倒本应停手,况且又不止一个同伴被打倒,死的死伤的伤。可奇怪的是这一伙人并没有丝毫要停手逃跑的意思,攻势反而愈发凶猛。

  由于陵王与吴翰两人配合默契,恰到好处,从未让对手占过任何上风。

  正当陵王二人以为匪徒已然无力再招架之时,正欲将他们擒拿,谁知正等他们放缓攻势时,剩下的三名匪徒突然一齐举剑,分别从不同方向同时向陵王刺去,开始陵王还能应对,可时间一久,这便不像是一个个散乱的攻势,倒更像是一个精心排列的剑阵一般,每个人的攻势配合默契,你方唱罢我登场,丝毫不给陵王任何喘息之机,陵王眼前便觉得有些花了。

  一旁的吴翰数次想要从外围救出陵王,可是他几次想攻破这个看似简单的阵法时,但见那阵势刀剑配合各自怪异又迅速的移动身法,形成了一道刀光与身影的屏障,让阵外的人根本没办法插手相救,吴翰感觉无从下手,一时也难以分辨清楚阵中情况,这让吴翰倍感手足无措。

  此刻被团团困在剑阵中心的陵王依然有些抵挡不住这片刻不间断的攻击,被打得连连向后败走,身上已在不经意之间落下了多出刀伤,伤口虽并不深,陵王是征战杀伐多年之人,这点伤对他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可是时间久了体力也渐渐有些不支,阵阵喘息之声不绝于耳。

  而那些匪徒像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攻势越来越猛,丝毫不见疲惫。

  就在这万分危机的时刻,突然一道黑影飞速闪过眼前,不知不觉间中也加入进了剑阵的混战中,陵王那时也只剩下招架的力气了,见那黑衣人出手相助,未及多想便与他一起合力攻克剑阵。

  未几,那剑阵渐渐涣散,之后不久便只见那三个匪徒的身影被击飞到数丈之外。

  那黑衣人显然是来了兴致,见那三人被击倒在地便饶有兴趣的走上前去想要蹂躏,折磨一下他们。

  陵王见不能留下活口已待查证,便急忙一闪身拦下那人道:

  “壮士,多谢壮士今日出手相助。只是这三个人背后到底是何人指使还不得而知,我想壮士应该还不至如此着急的想要见血吧?不如就让我盘问几句,也好让他们死的明白。”

  听陵王这话,黑衣人收起在袖口的那把匕首,向后略微退了半步。

  陵王见状谢道:

  “多谢壮士。”

        说罢陵王走上前去,一一扯下了三人的面纱,那三人竟是出京前兵部禁士苑挑选出来随陵王一同出京的护卫,早就猜到会有此结果的陵王自然还好些,倒是一旁的吴翰有些疑惑的问道:

  “殿下,他们是?”

  陵王抬手缕了缕因打斗而散开的鬓发,并顺手正了正衣冠后云淡风清的道:

  “禁士苑挑选出来的随行护卫,不过是些受人指使混进来想要趁机刺杀我的人罢了。”

  吴翰听后不由吃了一惊,他有些难以置信,陵王殿下是奉圣命赈灾的,竟然有人敢暗中刺杀皇子,无论在何时何地这可都不是小事。更何况这些随行护卫都是兵部禁士苑挑选出来的,还有宁王殿下监选……难道说这些杀手死士们都是宁王安插进禁士苑的吗?莫非宁王此举并不单单只是想对陵王下手,更是想要利用陵王和苏慕寒的关系修好用以一石二鸟,顺手将兵部尚书苏慕寒一并铲除不成?亦或者说宁王并非针对陵王而是见他和苏慕寒在为太子做事,只想在扳倒太子一党的同时将他和苏慕寒顺带铲除了?想到这层层权谋利害时,吴翰再次被自己的想法所震惊。一时竟有些呆滞的站在原地。

  陵王则并未在意吴翰的疑惑与震惊,而是走到那三人身旁,蹲下身来用冷厉的目光注视着三人审问道:

  “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刺杀本王的?”

  那三人显然是事先有过约定,一旦失手被擒,立即自尽,誓不开口。

  可这世间偏偏就有那贪生怕死之人,见那另两人均已事先服毒自尽,这剩下的最后一个人,自然就成了事情的关键人证,陵王的视线从另两具尸体上移开,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那人,再次重复着那句冰冷的话语:

  “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刺杀本王的?”

  那人躺在地上仍是一息尚存,有气无力的隐隐约约说了一句:

  “太子殿……殿下。”

  陵王听后仰面冷笑一声,丝毫不信那人所说的只字片语,后又用手紧紧掐住那人的颈窝,继续逼问道:

  “哼,太子,本王是帮太子来擎州赈灾的,太子在京城还不知怎么头疼呢?恐怕还没那个功夫劳心费神的派人刺杀我。你若再敢胡说骗本王,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掐断你的脖子。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刺杀本王的?”

  那人略微狰狞了一下,再次艰难的开口:

  “文……佟”

  还未等第二个字说出口,那人伸舌一舐唇角,额上青筋暴起,登时便断了气。

  陵王见那人已死,渐渐松开了手,站起身来,掸了掸手道:

  “好不容易留下一个人证,还让他就这样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了!不过我猜这幕后主使一定是他。”

  说完,陵王转身欲对刚才出手相救的那位恩人好生致谢,可是陵王发现那黑衣人却早已没了踪影,陵王定定的望着空无一人的身后,再看看倒在地上死去的百姓和官兵们,叹息一声道:

  “唉,只可惜还是死了怎么多百姓,都是我不好。若是当初谨慎些,兴许就不会有今日的刺杀行动,也不至于连累这些无辜百姓,因为我而平白遭受血光之灾,无辜丧命。也多亏了那位好汉出手相救,否则今日我也要命丧擎州了。”

  吴翰虽是陵王心腹爱将,但却也从未见过陵王如此样子。

  遥想当年,陵王十九岁受封东宫之尊,监国理政。第二年便有外族入侵大楚国界,企图裂土瓜分,当时有不少朝臣怯战主和,陵王力排众议请缨领兵出征平定叛乱,出师大捷,陵王殿下自那一战之后,更是名扬四海,威震天下。

  吴翰正这样想着,忽听见陵王的声音再次响起:

  “吴翰,你去安排些人来把这些死者,伤者安置好吧。”

  吴翰登时回过神来领命道:

  “是。”

  陵王说完又忍不住再次叹息一声,转身略微凝望了一会,便回了擎州府。

  

  “废物!一群废物!数十精锐竟连区区一个陵王都打不过!本王留着你们还有何用?滚,都给本王滚出去!”

  宁王府内,宁王景文佟看着眼前擎州内线送来的消息“刺杀失败”,自然是怒上心头,他不明白,自己派去的都是死士当中的高手,就算陵王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死里逃生,莫非是太子或者是苏慕寒派人出手相助?

  可是宁王转念一想觉得问题并非怎么简单,自己安排死士刺杀陵王的计划,自始至终就没有传出宁王府去,这怎么说都算是极其隐秘之事,太子和苏慕寒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莫非这宁王府中有太子的谍探不成?

  可是,这府外唯一知道计划的人就只有欧阳唯歌了,不会是她把风声走漏的吧?

  但宁王又觉得就算欧阳唯歌她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她又怎么可能把消息告诉太子……难道,欧阳唯歌真正想要辅佐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太子,原来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太子搜集情报,为了保全她自己,无论将来是谁登上皇位欧阳唯歌以及整个欧阳府都能屹立不倒,甚至权倾朝野,这难道就是她的目的吗?

  万念俱灰的宁王此刻才刚刚开始怀疑自己一直深信不疑,以为会助自己最终登上东宫宝座的欧阳唯歌。

  说曹操曹操到,宁王府管家禀报道:

  “殿下,她来了,您……”

  宁王听到消息猛然抬头,严重充满了怒气与恨意,语气冰冷的说:

  “她?哼!她怎么回来看本王,不过是落井下石来看本王下场的吧?让她进来!”

  “是,殿下。”

  府门外等候的欧阳唯歌见进去通报的管家久久不归,顿时心下一紧,似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果不其然,当管家领着欧阳唯歌走入宁王书房中时,见宁王眉头紧缩,面容冷峻,虽未及说话便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丝怒气与冷漠。

  欧阳唯歌依礼数向宁王行了礼,可后者却丝毫未理会,叫欧阳唯歌顿时不知所措,进退两难,局面十分尴尬。

  过了半晌,宁王像是大梦初醒一般,死死的盯着跪在阶下的欧阳唯歌,又冷言冷语质问道:

  “欧阳唯歌,本王问你,是不是你把本王刺杀陵王的计划透露给太子的?”

  直到听了这句质问,欧阳唯歌终于明白宁王为什么会动雷霆之怒,原来他竟是怀疑是她把风声走漏的,实在是令她始料未及,见状欧阳唯歌也只好答道:

  “不是。”

  宁王听罢冷冷的道:

  “不是?哼!在本王这整个王府里,就只有你知道全部计划,不是你,那你告诉本王那还能是谁?难道是太子和他身边那个苏慕寒凭空猜出来的不成?”

  欧阳唯歌此刻已是心惊不已,额头青筋暴起,微微凝眸,眨眼之瞬间一滴泪慢慢滑落,抬头再看他时,她已是泪流满面,不论此时欧阳唯歌多么希望宁王消除对她的芥蒂,但她却语气冷漠的道:

  “殿下!若您还记得当年唯歌与您的孩子是因何而死,当不会有今日之猜疑。”

  宁王见此仍是不以为意,随后又似下命令般道:

  “好啊!既然你说没有告密,那本王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待南梁使团进京之日,你派人去刺杀陛下。”

  宁王当然知道这是百死莫赎的大罪,但只要计划周密,最多也只能查到欧阳唯歌联合南梁行刺陛下,卖国通敌,是查不到自己头上来的。

  欧阳唯歌是何等聪慧之人,她自然知道这是宁王要陷自己于死地,无论此事成或是不成,自己都会背上卖国求荣,大逆弑君的罪名,如此宁王也就了结自己的心腹大患,还不让太子占得丝毫先机。如此一来自己复立欧阳家做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一炬。

  然而此刻,她并不能怎么样,只得咬着牙,从口中生硬的吐出一个:

  “是。”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因为一个男人无端的猜疑就白白葬送自己的姓名与欧阳家的门楣。眼前的这个男人已不再信任自己,自己又何必再为了他赌上身家性命。这一次,她要反击,彻底的反击,她要将世人亏欠她的一切加倍偿还!

上一章 来者不善 轩睿迷城最新章节 下一章 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