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

姜楠早晨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就有预感。

今天刘耀文可能不会来上课了。

到班门口时，她深吸一口气。

探头一看，里面稀稀疏疏几个人，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她。

刘耀文的位置上有人，在趴着睡觉，但姜楠觉得他不是刘耀文。

姜楠拍了拍他。

姜楠醒醒了。

少年抬头。

睡眼朦胧，表情很呆滞，额头上还有一道红红的印子。是王琳凯。

王琳凯你怎么现在才来。

他的声音很哑。

姜楠回你们班。

姜楠若无其事放下书包，坐下。

没听到回复，她侧了侧头。

王琳凯手撑着头，颓颓的看着她。

王琳凯和我出去一下。

是肯定句。

姜楠不要。

王琳凯快点。

姜楠我说了，我不要。

王琳凯伸手想去拉她的胳膊。

朱志鑫她说了，她不想去。

姜楠和王琳凯都很意外，转过去看着朱志鑫。

朱志鑫眉头紧锁，表情很不耐烦。

这是姜楠从没有见过的样子。

朱志鑫给姜楠的印象一直是安静、腼腆的大男孩，可现在他的神态，让姜楠觉得他和王琳凯是一路人。

王琳凯哟，这不是朱志鑫吗？现在不躲着我了？不是口口声声说不混了吗？

朱志鑫就事论事，你现在可以离开我们的教室了。

王琳凯你就是个诺夫。

王琳凯用手指指着朱志鑫，眼睛红的可怕。

说完就把姜楠拽出了教室，拉着她一路奔到了操场。

天还没有完全亮，月亮还淡淡的挂在天上。

姜楠盯着王琳凯大口喘着气。

她总觉得他们两个矛盾的源头不是自己。

姜楠你...你们怎么了？

王琳凯小事情，都过去了。

姜楠见他不想说，也没多问。

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也没有很尴尬。

过了许久，王琳凯突然开口。

王琳凯你觉得朱志鑫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楠腼腆安静。

姜楠但是，现在我有点改观了。

王琳凯我混吧？

王琳凯我告诉你，他以前比我混一百倍。

姜楠很震惊又不震惊。

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王琳凯他初一的时候社会上的人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了。

王琳凯年纪小但狠。

王琳凯虽然不是一个学校的，但我以前还是跟着他混的呢哈哈。

王琳凯他初二下学期的时候，喊了几个兄弟和别人大家，我也是其中之一。

王琳凯但是...

王琳凯但是他们玩黑的，用刀捅死了我们一个兄弟。

王琳凯我永远记得那个画面，阿涛的血流了满地...但是那个胆小鬼，那个诺夫他父母把他保释了出来，他连葬礼都没来。

王琳凯阿涛是为了护他才死的...

姜楠目瞪口呆。

这些少年，看着没心没肺，但是他们用暴力，用不良元素为自己搭了一个弱不禁风的乌托邦。

王琳凯突然靠在了她的胸口。

他的头架在姜楠的颈窝处。

像只大熊。

姜楠想推开。

可颈窝处突然一凉。他哭了。

伸出去准备推开王琳凯的手僵硬的拍了拍他的背。

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