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行善

顾湘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边走边笑吟吟的。

顾湘“我这就滚，主人放心，奴婢一定滚的远远的。”

　　顾湘前脚刚走，温客行像是忽然换了一张脸一样，装模作样地可咳了几声，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客行“阿摇，可否赏光与在下共进一餐？”

楚摇欣然应允，温客行眉开眼笑地前面带路，二人上了酒楼吃饱喝足，也将好好的饭桌弄得剑拔弩张，你赢也一块肉，我赢你一杯酒，刀光剑影，弥漫着一股杀气，二人你来我往不分上下。

温客行“阿摇果然深得我心，连吃饭都觉得香。”

　　正在此时，忽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只听那小二大声讥讽。

小二“这位公子，我看你谈吐衣着也不俗，怎么也想吃霸王餐呢？还笔墨回报，您八成是听说书的听多了吧？敢问您是哪朝哪代的名家？还墨宝…”

　　周围人哄笑了起来，二人探头往下看去，只见他面红耳赤地站在那里。

　　楚摇微微蹙眉，温客行忽然手摸上了下巴嘀咕。

温客行“是个清秀的少年。”

楚摇“白泽。”

　　温客行闻言全然对那少年没了兴致，凑到楚摇面前睁大了眼睛表示不解。

温客行“白泽？阿摇你认识他？”

楚摇“不认识，就是突然…有感而发。”

温客行“阿摇啊，积德行善的机会来了。”

　　楚摇探头往下看了看，立即正经起来，活脱脱一副做好事不留名大气凛然的作势。

楚摇“那位公子的账，算我的。”

　　小二收了银子无话可说，点头哈腰的走了，那少年感激地望了她一眼，便亲自上楼道谢。

　　楚摇指着桌上空空如也的盘子，指着温客行。

楚摇“救他算我的，这顿饭算你的，欠我三两银子，回头记得还。”

　　温客行一副欠揍地往前又凑了凑，笑眯眯地小声开口。

温客行“那我以身相许如何？”

楚摇“好啊。”

　　楚摇这话一出，倒换温客行愣住了，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没了，蹙着眉好像还有些委屈似的，大概是没想到楚摇会这样说。

　　那少年已经上楼来了，楚摇收起那副鬼鬼祟祟的笑容，摆出一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豪杰君子面孔。

曹慰宁“在下曹慰宁，多些二位仗义相助，请受在下一礼。”

温客行“曹公子客气，在下温客行，这是未过门的夫人，楚摇。”

　　温客行微微一笑，静静地坐在稍微远的地方，分明一副温润公子，含笑轻语的模样，像个正经人似的，楚摇见了他这幅模样，不忍低头轻笑，觉得他如今的做派和在天界时一般无二。

楚摇“曹公子这是从何处来？”

曹慰宁“我和师叔是来岳阳参见英雄大会的。”

楚摇“英雄大会？”

曹慰宁“正是，不知楚姑娘可曾听过那江南张家灭门一事，不光如此，听说前些日子，泰山掌门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房中，门下三大高手竟一夜之间全部罹难，死状和张家人极像，那张家的小公子幸存，眼下也在赵家庄，赵大侠的庇护之下，亲自指认，凶手乃是青崖山的恶鬼众们。英雄大会，便是高崇大侠拿出山河令，要集天下英雄之力，铲除鬼谷。”

　　楚摇下意识地看了温客行一眼，却见他兴致颇高。

温客行“真有此事？”

曹慰宁“千真万确，我和师叔便是奉我师父之命，下山参加英雄大会的。”

温客行“阿摇，你不是说要积德行善么，不如跟这位小兄弟走上一遭吧，惩恶扬善之事，大德也。”

曹慰宁“好一个惩恶扬善之事，大德也，温兄说得好，我瞧二位仗义直爽得很，和小弟也很是投缘，不如便跟小弟同往如何？”

温客行“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楚摇心中暗暗替曹慰宁觉得不幸，他们开英雄大会也就罢了，偏偏是要铲除鬼谷，铲除鬼谷也就罢了，偏偏说在鬼谷谷主面前，说在他面前也罢了，还邀请他同去参加，这可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命苦哦。

　　三人行了一段路，温客行和楚摇日子也是照常进行，没事了你损我几句，我调戏你几句，大有一种生命不息，试探不止的意思。

曹慰宁“二位感情真好。”

温客行“多谢曹公子，实不相瞒，温某此生，是打定主意非阿摇不娶的。”

楚摇“怕要辜负温公子厚爱，我这人浪的几日是几日，身前哪管身后事，不知哪日就命丧黄泉了，你还是换个人打主意吧。”

　　温客行看起来很是受伤，他心中分明知道二人是互损惯了，说的话半真半假，可他还是一副认真的模样。

温客行“你若不在了，我便孤独终老去。”

楚摇“温公子这般天纵奇才，必然是高处不胜寒，孤独终老乃是天命所在，在下普普通通一个凡人，何德何能篡改天命？”

温客行“阿摇，你实在是太客气了。”

楚摇“不敢不敢。”

曹慰宁“难道是楚姑娘身上有旧疾未愈？才使得二位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温客行“曹公子说的正是呢，她又不肯给我看看这层皮囊下的真面目，我这可就为难了，空有一颗关怀备至的心，也无可奈何啊。”

曹慰宁“温兄放心，二位如此助我，待我回去师门，定会找高人替楚医治。”

　　曹慰宁说完风风火火地去留记号了，温客行一回头，却见楚摇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

温客行“阿摇，是不是我方才一番肺腑之言感动了你的铁石心肠，打算以身相许了？”

楚摇“恕我冒昧，不知温公子，去英雄大会的动机是什么呢？真是扑朔迷离。”

温客行“救人危急，仗义疏财，这些都是小善，你知道大善是什么？”

温客行“地狱一日不空，我一日不成佛，自古正邪不两立，你说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平静地望着很远的地方，一张英俊的侧脸，平日里的戏谑玩笑之意倏地无影无踪，真就像是一尊无悲无喜的石佛像。

温客行“这是人间，人间，就不该有魑魅魍魉的东西，那位…德高望重的高崇高大侠，也是为民除害，我等若不出手相助，岂非枉读那许多年的圣贤书？听说很多年修行，方可来人世一遭，若不做出些事业来，岂非对不起这几十年？”

　　楚摇没接话，她心里大抵是明白他为何那么迫切的想要看清她的真面目，非是好奇心作祟，而是对她有莫大的兴趣，急着想知道她孰正孰邪。

温客行“阿摇，你说是么？”

楚摇“这话听起来，就好像温公子是个正人君子。”

温客行“这世上有三种人，爱吃肉的，和不爱吃肉的，此皆是生而如此，可有时候爱吃肉的人，偏偏生在穷人家，不爱吃肉的人，偏偏要在山珍海味中长大，岂不是很可笑么？”

楚摇“温公子说的什么哑谜，我是不明白的，不过倒也听说过一个道理。”

温客行“什么？”

楚摇“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