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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见底.5

IXFORM:接个吻再开枪

唐九洲独自打车离开了警局,往蒋水斌分享的地址赶去。

罗一舟坐在办公室前,紧紧咬着自己的牙,攥着双手。他的心底翻江倒海,始终冷静不下来。唐九洲离开了多久,他就克制了多久。

罗一舟皱着眉头,默默祈祷。

罗一舟“唐九洲,你得平安回来。”

他们不知道凶手定的地址在哪,也不知道唐九洲将面临什么样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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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华森慌忙地冲进办公室,开头就问。

常华森“九洲呢?”

连淮伟立马站起来,激动地抓住常华森的胳膊。

连淮伟“九洲怎么了?”

常华森脸色苍白地说。

常华森“完了,我们提前给他的定位器停在了一个地方,没动静了。”

这时,办公室的所有人都蜂拥而上,将常华森围住。

刘冠佑“jojo哥有危险吗?”

孙滢皓“常华森你别吓我!”

亿轩“这个时候,这样的玩笑还是不要开了。”

常华森一脸为难地抿了抿唇。

常华森“是真的!子未和何德瑞已经找遍了,一点办法也没有。”

邓孝慈摇摇头,难得慌了起来。

邓孝慈“是凶手发现了,定位器早就被丢在其他地方了。”

段星星吐舌,焦急地说。

段星星“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不知道唐九洲去哪了是吗?”

众人低下头,沉默下来。

罗一舟从里面办公室走出来,激动地冲到常华森面前,手紧紧握住他的胳膊,咬着牙说。

罗一舟“你说唐九洲他怎么了?”

常华森看着罗一舟眼神闪过的惊恐和害怕,艰难地说。

常华森“我...我们找不到九洲的下落了。”

罗一舟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耳鸣、失明,整个人被空气隔绝,宛如沉入水中。他环顾周遭的一切,视线模糊不清,头晕目眩,脑子里只有自己沉重的喘息声。

常华森说,唐九洲找不到了。

罗一舟的胸口沉闷不已,心口仿佛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呼吸极其困难。

后来罗一舟为了搜查到唐九洲的下落,守着科技部待了一个小时,始终无果。

这是一队的成员第一次看见,罗一舟像个没有依靠的孩子一样痛哭起来,无助又脆弱。他双手紧紧抱着痛到仿佛被撕裂一般的头,低低地哭泣。

罗一舟“唐九洲...我找不到你了...”

眼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滴一滴地大颗往下掉。他敏感得避开所有人的接触和呼唤,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将自己窝在角落。

办公室里到处都是唐九洲的影子,桌上随意散落的文件、各种各样的小饰品、以及他临走前泡的最后一杯咖啡。

咖啡已经凉透了,那个品咖啡的人还没回来。

罗一舟心如刀绞,崩溃地捂住眼睛,让自己放肆地哭出来。如坠冰窖、剜心刺骨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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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一舟从里面办公室走出来,脸上毫无血色,他的眼睛还是湿润红肿,看来是哭了很久。

魏大勋心疼地走过去,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

魏大勋“小伙子别这么灰心丧气的,九洲找不到,不还有我和你白哥呢嘛?”

罗一舟抬眸看他一眼,显然已经没有心情和力气回答。

魏大勋拉着失魂落魄的罗一舟走到大伙中间,拍了拍旁边白敬亭的肩膀,一脸骄傲地介绍道。

魏大勋“各位有所不知,你白哥以前可是个顶级黑客,就没有他找不到的藏据点。”

白敬亭嫌弃地睨了他一眼,差点翻白眼。

他用手肘给了魏大勋一杵子,才立马笑着冲罗一舟说。

白敬亭“给我几分钟,一定给你把九洲找出来。”

罗一舟立马点燃了希望,苦中做笑地点点头。

白敬亭熟练地拉开一个转椅坐下,进行了一系列非专业人员看不懂的操作。几分钟过后,白敬亭通过自己高超的黑客技术,成功找到了凶手的藏据点。

他一身轻松地伸个懒腰,指着电脑屏幕前显示地图上的一个红点。

白敬亭“行了,地址就在这。”

话音刚落,罗一舟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给他发的短信。附赠了一个地址。地址和白敬亭找出来的正好对上。

“唐九洲现在在我手里,我要你一个人来救他。”

罗一舟皱眉,死死地盯着这条短信内容。魏大勋见他走神这么久,立马抽走他手里的手机,将短信看了一遍。

魏大勋看完,眼里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云淡风轻地说。

魏大勋“哦又是一个人去,他可能想玩多人轮战。”

连淮伟和孙滢皓还没原谅罗一舟让唐九洲独自前往救人的行为,纷纷嘲讽道。

孙滢皓“那就让他去呗!他让唐九洲去冒险,那就他去救回来。”

连淮伟“罗一舟,你要是不把唐九洲救回来,我和孙亦航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孙亦航歪头:?

罗一舟点点头,笑着说。

罗一舟“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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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一舟很快坐车前往目的地。

这是一个小黑屋。罗一舟推门而入,只看见虚弱无力的唐九洲双手缠着,背着被绑在房柱上。

外面雷电交加,罗一舟下车跑进小黑屋的过程中,全身已经被大雨无情淋湿,额发紧紧贴着脸颊。罗一舟一眼便看着已经将近苟延残喘的唐九洲,他怔在原地,满眼的心疼和难以置信。他分不清滑过脸上的是雨还是泪。

明明才分开不到五个小时,他就想他想到要疯了。

他眼眶一热,唇角微颤,步伐沉重地迈出一步。

“呦,竟然真是一个人来了?”

蒋水斌从唐九洲房柱的后面走出来,露出阴险狡诈的笑容。

罗一舟充耳不闻,视线依然落在唐九洲身上。

“看来唐警官和罗警官感情不错啊。”

罗一舟淡然置之地问。

罗一舟“你到底想怎么样?”

蒋水斌这个人面兽心,讥笑一声:“罗警官别着急,我可没对唐警官做什么。”

罗一舟移了移目光,犀利地瞪着蒋水斌,咬牙切齿道。

罗一舟“那他为什么意识这么模糊?”

蒋水斌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假意道歉:“那可真是抱歉,我只是不小心给了唐警官的后脑一棍子,又不小心给他注射了点酒精麻醉罢了。无伤大雅。”

罗一舟垂在腿边的双手紧紧攥着,指甲快要陷进血肉里。

他凶狠地瞪着蒋水斌,眉峰桀骜斜指,双目隐隐含着煞气。

罗一舟失控了。

他直接冲到蒋水斌面前,拽住蒋水斌的衣领,使力一推。

蒋水斌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表情痛苦,却很快又病态地发出了邪笑。

罗一舟嫌这个笑声刺耳,又上前给蒋水斌的腹部来了一脚。蒋水斌下意识双手捂住腹部,吐出一口腥甜的血。

罗一舟再一次上手,蛮力地将他拽起来,蒋水斌还没站稳,罗一舟就在他脸上来了一拳,力道很重,闷闷的声音响在狭小的小黑屋里很明显。

许是打架动静太大,唐九洲在酒精麻醉中睁开眼,模糊不清地看见两个正在厮打的身影。他一眼就看出那是罗一舟。

后脑勺还是剧烈疼痛,唐九洲用尽所有力气喊。

唐九洲“罗一舟!”

罗一舟猛地一怔,拳头已经在半空中快要落在蒋水斌的另一边脸上。

罗一舟“……我没想动手。”

唐九洲虚弱地笑了笑,温柔又脆弱。

唐九洲“我知道。”

唐九洲知道罗一舟一旦失去理智,就会分不清分寸,很大可能会把蒋水斌打死。唐九洲认为蒋水斌应该留给法律处置,而不是成为罗一舟走上歧途的致命点。

两人毫无阻碍地在空中对视,时间就仿佛静止一般。

蒋水斌在疼痛意识中清醒过来,立马推开了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罗一舟,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解开了绑住唐九洲双手的麻绳,拉着没有力气反抗的唐九洲就冲出了小黑屋。

罗一舟被蒋水斌推了一把,当头一击,撞上了墙壁。他大脑混沌了好一会儿才挣扎出来,追上去。

蒋水斌将唐九洲塞进了后车厢,自己又立马开车离开小黑屋。

罗一舟扶着头,摇摇晃晃地走出小黑屋,立马冲进雨幕中,开着车追上前面那辆刚离开不久的车。

罗一舟边将油门踩到底边用放在副驾驶上的对讲机与警局那边取得联系。

罗一舟“我是罗一舟!我已经在蒋水斌的口袋里放了一个跟踪器,请科技部立马定位,请一队立马行动!”

对讲机那头声势浩荡地整齐喊:“收到!”

罗一舟直接将对讲机丢到一边,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开始专心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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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雨冲刷着的海岸,雨无情地滴打着海面,最后一并成为大海的一部分。

蒋水斌拽着唐九洲从车中出来,直奔海岸边停泊的船。

罗一舟紧随其后下了车,扳动枪开关,双手拿着枪柄。

船是蒋水斌提前就准备好的工具,他一上船,船上的伙计就会按动开关出发。

罗一舟跟着沙滩上与雨水交融在一起的蒋水斌的血迹,一直找到了蒋水斌离开的地方。

他看着海上还未驶远的船只,低头暗骂一声。

罗一舟没等几分钟,就看见警车在模糊的雨幕中开过来。红蓝色的灯光在夜里闪着,罗一舟才终于有了一点安心。

等所有的工具都到位,他们向住在海岸边的人家借了船只,很快就开船追上。

凶手仿佛是已经等待警方许久,并没有开远。在海岸的人都能看见的地方停下,静静地等待着警方的船只驶进。

罗一舟、段星星、孙亦航三人的船只慢慢靠近蒋水斌的船只,而魏大勋、陈誉庚、汪佳辰的船只也很快跟上,左右夹击。

蒋水斌站在已经昏迷过去的唐九洲身后,紧紧地禁锢着唐九洲的脖子。他意犹未尽地高声兴奋喊道:“来,你们要是敢开枪,我就杀了他!”

罗一舟瞬间慌了,上前一步,要不是段星星和孙亦航眼疾手快拉住,他差点就要跳到蒋水斌的船上。

蒋水斌左右两边都看了一眼,才㹱狭地笑了笑:“罗警官!看看我给你发的东西吧!”

因为雨声愈大,蒋水斌的话语已经要靠吼输出。

罗一舟立马从兜里摸出手机,擦干屏幕上的雨,看清短信内容。

蒋水斌给他发了一张三十个人的照片,并且配文——“是一个人换一车人,还是一车人抵不过一个人。罗警官,这个决定权我就给你。”

大雨钻进罗一舟的眼眶,他酸痛地透过朦胧大雨去看蒋水斌,撕心裂肺地喊。

罗一舟“你到底要做什么!”

蒋水斌见罗一舟情绪失控的样子,高兴地笑出声,用手指着痛苦难捱的唐九洲,百无聊赖地说:“对着他,开枪。”

两只船上的人都愣住了。他们听见蒋水斌开口对罗一舟喊:“要想救那三十个人,你就开枪。”

对着蒋水斌开枪,一枪毙命的方法,罗一舟不是没想过,可是唐九洲在他手里。就算他枪法再精准,在朦胧模糊的雨幕中也很困难,拿着唐九洲的生命冒险,罗一舟做不到。

就在他纠结,心里做不出选择的时候,唐九洲发出了几乎是最后的声音冲罗一舟喊。

唐九洲“罗一舟,开枪!”

罗一舟透过大雨,强忍着被雨钻进眼睛的酸痛,眼角发红,安静地和唐九洲对视。最后,他受蛊般地举起了手里的枪支,对准唐九洲。

这一行为,让船只上的其他人立马慌了起来。

段星星“不行!”

汪佳辰“罗一舟!”

孙亦航“罗一舟那是唐九洲啊!”

陈誉庚“一舟别冲动!”

但只有魏大勋出声说。

魏大勋“听他们自己的!”

罗一舟充耳不闻,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枪。

他看见唐九洲在对他笑。

始终犹豫不决没有开枪,蒋水斌看着雨从大到小再到大,终于在罗一舟双眼朦胧、眼角猩红的时候决定放过他,自己动手。

这个时候,海浪已经一波又一波地将船只越来越推向海岸。蒋水斌眼看着如果再不动手,可能就溺不死人,于是直接将意识全无的唐九洲,抛下海。

被抛下的0.1秒,唐九洲被水淹过鼻腔,呼吸是死,不呼吸也是死。水顺着鼻腔一股脑灌进肺里,引来剧烈的撕裂感和灼烧感。他全身麻木,甚至已经感受不到刺骨的冷,意识一片混沌,只觉得周围都是昏暗无光的,水依然从四面八方灌来,如同冲不破的囚笼。即使眼神涣散,他也没有闭上眼静待死亡。脑海里涌现的画面全是清晰的面容。

唐九洲在最后一刻想着那个人撑着头倚在椅背上冲他笑,眼底全是柔情四溢的爱意情愫。

在冰冷的海底,唐九洲感受不到大海对他汹涌的爱意。

罗一舟看见唐九洲被抛下海,直接上去跨过船的护杆,要冲下海救人。段星星和孙亦航一人拉着一边,将罗一舟拽下来。

段星星“你别冲动好不好?”

孙亦航“我们水性好,我们去。”

罗一舟已经没了魂,完全听不见他们说的话。

段星星和孙亦航对视一眼,迅速跳下海。

另一条船上的魏大勋,以前也是队里最好的搜救员,他安抚好陈誉庚和汪佳辰后,立马也跳下海去。

站在海岸上的连淮伟和刘冠佑,以及白敬亭,看见唐九洲被抛下海、三人跳下海搜救后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邓孝慈紧抿着唇,被大雨淋湿了双眼。他默默从腰间摸出一把枪,不动声色地朝蒋水斌的船只上开了一枪。

他现在对蒋水斌的怒火,已经在蒋水斌人性扭曲将唐九洲抛下海的那一刻到达了极致。

一枪不够,邓孝慈又开了一枪。一颗子弹一条腿,邓孝慈冷笑一声,在心里想着,虽然不足以致命,但足以让蒋水斌生不如死。

蒋水斌因为两枪正中他的腿部,他重心不稳直接摔进了大海里,血迅速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孙亦航还在海面上找,就看见蒋水斌摔下来,离得过于近,身为搜救员的孙亦航,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上去将他救下。

蒋水斌被孙亦航逮捕上岸。

蒋水斌认命地伸出了双手,直接被送上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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