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性

两人离开了这座城市，其实在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休得斯就已经被洪水淹没了。但因为这是洛详的能力，所以叶维才得以逃出这块被水包围的领域。

无数人等待着被吞噬的命运，绝望在蔓延。

但令人奇怪的是，这股洪水在即将冲毁一个个人群的刹那就已经离奇的分股而下，未伤一人。

所有人全都幸存了下来，他们站在仅能容纳他们自己的地面上面面相觑，水流似乎并没有侵蚀他们脚下的那块土地。

这个国家的确很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发展，从这个国家繁华程度来看，这个国家的元首，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如此不简单的元首此时就站在休得斯其中的一小块土地上，然后掏出某种科技传输信息，从内容上看好像是在向邻国求助。

……

洛详和叶维正在另一个城市观察着休得斯的变化，叶维转头看着洛详，有些无语地说道:“你就非得这么恶趣味吗？”

洛详拿着手里的矿泉水笑道:“我们不生产水，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叶维翻了翻白眼，他现在终于明白洛详这家伙为什么非要挑这样一个杂货铺了。这间铺子展台小，但内部空间大，这么一个“杂货铺”感觉就像把门拆了当成售卖的区域……

更让他觉得奇葩的是，洛详居然只打算卖水！还推出各种奇葩口味:山边井水味、林中露珠味、淡盐海腥味、幽深溪泉味、泥沼霉气味……

叶维挑了一瓶他认为最正常的泥沼霉气味矿泉水，然后在奇怪的感觉下喝了一口又一口，明明一股怪味，但这股怪味却像附着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一片片低洼、湿润的沼泽。

“有点意思。”叶维挑了挑眉，看着已经喝完的矿泉水，评价道。

洛详点点头，严肃地解释道:“这其实就是自然最纯粹的味道，我只是稍微加了亿点点调剂。”

“不愧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强！”叶维竖起大拇指点赞。

“咳，别吹我了，端出你的科技看看休得斯怎么样了，如果所有人都安静了，就启动禁空防线，并屏蔽那座城市的信号。”

“说着容易。”叶维不情愿地端起科技，输入几个代码，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休得斯现在的大致情况，无人员伤亡，但有人已经开始焦虑了，因为他们有的亲人失散、有的饥寒交迫。

初始，一小部分人试探性地蹲下身子，用手触摸水面。

“没事。”有人把手伸进水里搅动。

于是，会游泳的一部分人开始下水，往城市外游去，他们离开原本的土地时，那一寸寸土地在须臾间化作这片水域的一部分。

“到了外面记得找政府，让他们派船……派人来接送我们啊……”不会游泳的在岸上大喊，他们现在后悔极了，暗恨当初没有学游泳……

“好，等我们好消息吧！”有人回应。

一时间，凝肃的空气中充满了希望的气氛。

一个男孩问母亲:“妈妈，我们是不是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母亲点点头，她揉着孩子的头，眼里带着希望。

“回去就结婚吧，小茹！”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女人的手，郑重地承诺道。

女人笑了，声音清朗:“好！”

老师和学生、父母和孩子、亲人和恋人、陌生人和同事……

一群人被困在这块地方，平时的面具似乎在此时已经全都卸了下来，每个人仿佛都打开了心房，接纳着新的善意。

但也有斥责、愤怒、冷场……

“你遇到洪水，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钱！你是不是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一女人隔着宽广的江水对一男人破口大骂。

“钱是刚需，你算什么……一个败家娘们，只会花钱，老子早就想跟你分了。”男人反驳。

“你……”

……

“儿子，你做得很对，我已经老了，跑不动了，你没有照顾我们，我们不怪你，还记得小时候我跟你说的吗？如果哪一天养不起我们了，就自己一个人找个借口离开家，不用回来了。”一对老人倚着拐杖，脸上带着释然的笑，他们看着不远处羞愧的儿子，安慰道。

“爸、妈，是我对不起你们……”

……

“畜生！你这个畜生！她还那么小啊！”一个女人指着一个男人大吼。

“她挡我路了，我就踢了她一脚，让她滚开，怎么了？啊！危险关头，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男人替自己辩解道。

“你……强词夺理，恶魔！天杀的东西，呜呜呜……”她抱着怀里已经死去的女孩，泪水簌簌而下。

……

一个城市，在化作水域后，所有人都被困在原地，所有人都能静下心来思考问题，所有人都无法逃避。

“噗通……”那名失去女儿的母亲抱着孩子跳进水里，沉了下去。

出乎所有人意料，有人想要制止，却无能为力，他们现在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不会游泳的，他们眼睁睁目睹这场悲剧的发生，然后将矛盾转移到那名伤害了女孩的男人身上。

怒骂、斥责、羞辱、讽刺，他身边的人都在攻击他，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一群伪君子，你们之前做的事就光明磊落了？有资格说我？”他笑道。

“至少你这件事做错了。”

“是啊！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内心黑暗的小丑。”

“……”

……

洛详和叶维看着这熙熙攘攘的场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洛详疑惑地看着叶维，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叶维看着始作俑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站在人类的角度，你做错了。站在你自己的角度上，你是对的。”

洛详吁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现在开始启动我的游戏吧，让我看看，这群人能不能想起他们对我的所作所为。”

叶维听完后苦笑起来，他只能在心里默念:可别把这群人逼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