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知如何生气,看着许蓝妃睡得香,有心给她拉一拉被子,少年却猛然惊醒,握住了他的手腕。
见是赵祯,又松开了手,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滚到最里面去抱着被子眯着眼。
赵祯又好气又好笑,困成这副模样,昨夜还跑去邕王府里耍威风。
“许修竹啊许修竹,朕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那就别说了官家。”
赵祯气的牙痒痒又没有办法,今日这龙床姑且让与她睡,他去找皇后去。
就这一夜,翻天覆地。
小荣妃今早突然请了那些武将之家的女眷入宫叙话,连着平宁郡主也召进了宫,她甚至给苏修竹和张妼晗也发了请帖,只是他二人十分警惕聪慧,来人被许家的府兵打了出去。
今日晨时,邕王一家也进了宫。
大变将至。
小荣妃扣留武将家女眷以掣肘京中武将,邕王抓了荣家的人打算进宫逼赵祯发落。
昨日的一场大吵特吵,倒是让这两家都选在了今日造反。
兖王的叛军打进了禁宫,将赵祯与曹丹姝困在宫内,连着苗贵妃、赵徽柔这些赵祯最在乎的人通通带到皇后宫中囚禁,逼赵祯写下禅位诏书。
顾廷烨在路上,跟着赵宗全赵策英等人进京,昨夜盛长柏和盛纮留宿宫中,而今正和一众文官编纂典籍。
等顾廷烨进京之后,惊闻巨变,带着人打算救驾时,发现皇宫已经被控制住了,兖王与邕王皆为阶下囚。
镇远军与大内禁军,四处警戒森严。
赵祯原本以为这已经是死局了,毕竟昨夜许蓝妃是歇在宫里的,如今出宫都难,更何况带兵救驾呢?
早知道昨夜就该把她赶出宫去!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然而,他得救了。
等到了朝堂之上,发现邕王和兖王被五花大绑,堵嘴捆手,刀架在脖子上,而许蓝妃正站在阶下。
“修竹!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许蓝妃踏上了长阶,一步一步,走到原本属于皇帝的龙椅上,撩袍坐下。
所有人脸色大变,眼中尽是不敢置信,谁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
“你要做什么!”赵祯被打击的说不出话来,说话的人是曹丹姝。
“我要坐龙椅啊,没看见吗?”
“你这乱臣贼子!你……”
“为什么!”赵祯打断了曹丹姝的话,双眼通红。
知道邕王兖王造反、小荣妃背叛他的时候,他也不曾如此。
许蓝妃笑了:“因为,我不是许修竹,我叫,许、蓝、妃。”
她缓缓道:“不知官家还记不记得,自己以仁治天下,不要战只要和?”
“不知官家还记不记得,世代镇守边关的许家,和十万困死的镇远军?”
“只因官家仁厚,宽以待人,严于律己。”
“只因官家对西夏仁厚,要行教化之道感动他们。”
“只因满朝臣子,觉得要战便伤财便要百姓受难,所以在朝堂之上,争辩月余,战或不战?”
她坐在龙椅上,有些凄凉:“也因官家你,不喜刘太后旧臣,因而,闭眼不看。”
“谁问过一句?还有谁记得?我许家,死守云破关,镇远军死不退一步?”
“还有谁看见,我许家死的只剩我一个孤女,而官家呢?你的曹皇后不顾我孝期,将我指给顾廷烨,你不知吗?你阻止过吗?你念过一星半点吗?”
“你自己都因为顾廷烨支持杨无端,罚他五十岁才许继续科考,倘若我真的领旨嫁给他,我又当如何?”
“你们只看边关要钱,一战要钱,死守着国库里的金银,只进不出,宛如貔貅,连官家赏赐朝臣都要被参,谁想过,十万镇远军,不是人吗?被西夏叛贼和胡虏犯边杀死的,不是人吗?南方大贼猖獗,伤的都是平民百姓,他们都不是人吗?”
“你们有什么资格为君?有什么资格为臣?武将的命难道就贱一些就不配为人吗?”
南妮玛德明天正式登基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