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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曲娃娃11(完结篇)

邪灵猎人

警察局楼下重型机车的引擎声在静谧的夜晚如同森林里咆哮的野兽一般,把三楼审讯室里的诸人都吓了一条。

周伯鱼第一个冲到外面的走廊里拉开玻璃窗朝下看去,伸长脖子大声喊道:"老大!是不是找到那和尚啦?"

坐在雅马哈大魔鬼机车上面的鹤轸伸出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遥遥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周伯鱼赶紧扬起手来敬礼对应:"收到!马上出发!"

於菟也跑出门口,凑到窗边望下看去,只看到微暗的路灯下鹤轸发动引擎的动作,他急得高声喊道:"我也去!等等我!"

说完他拔腿就跑,犹如离弦之箭似的奔下楼梯,三步并作两步。

周伯鱼听到声音,回头冲他喊:"老四,那和尚是个高手,太危险,你别去了!"

於菟不听,还一个飞跃从四五级台阶上嗖的一下纵身跳下,越过了周伯鱼的身子。

"哎!哎!老四!"周伯鱼慌了神,赶紧从裤子口袋里拿翻出手机打电话给鹤轸,鹤轸没接,他又紧接着打电话给沈攸之:"喂!二哥!老四疯了吧?他干啥非要淌这趟浑水啊?太危险了吧?"

沈攸之倒是一如既往地从容不迫,回答道:"他去了你就回来吧。放心吧,有老大在,一切都没问题。"

"啊?这……"周伯鱼挠了挠头,一头雾水。

於菟一路狂奔,直到看见大院门外的鹤轸背影才稍微放慢了速度,他一边喘着气一边喊道:"鹤轸!我也要去!"

鹤轸手里早就备着另一个头盔,低沉的声音从酷炫的黑色头盔下传出来:"非去不可?"

於菟在机车前猛地刹住脚步,一双眼睛在黑夜里透着水润光泽,他一脸倔强地昂起头道:"这厮不但害死了俞大师的孙子,还连累了我发小,把人命当成草芥微尘,不可饶恕!我要亲手抓住他!"

鹤轸把头盔递给他:"叫我一声,我就带你去。"

於菟怔了片刻,随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低声开口:"鹤轸……哥哥……"

鹤轸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满意。

於菟气得跳脚,他平日里最喜欢看到鹤轸这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镇定自若模样,此刻却是怕迟则生变,万一好不容易找到了人的幽羽跑掉了,那他必然是会悔青了肠子的。

"老——公——!"於菟嘴唇蠕动了两下,不情不愿地扬起声音喊了声。

"哎哟卧槽!"只听扑通一声身后警察局大门口前,刚出门的夏大队长竟是被他这一声吓得一脚踩空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摔了个倒栽葱。

"都是你!"於菟窘迫至极,脸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子,他伸出手直接使劲儿给了鹤轸一个右勾拳,鹤轸像是被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面不改色道:"乖,我们先去抓贼,回来再跟你赔罪?"

"哼!"於菟冷哼一声,又无可奈何地自己戴上安全头盔,长脚一跨坐上了鹤轸的雅马哈大魔鬼。

"走!"嗡——的一下引擎轰鸣而过,重型机车一晃眼就消失在了路尽头。

在南京市浦口区老山山脉大刺山与西华山之间,有峰峦起伏,状如卧狮,叫狮子岭。狮子岭海拔三四百米,高峰奇险秀美,岗阜跌宕起伏,茂林修竹滴翠,曲径通幽访古。

在这一片绿意里穿梭,若是在春风和煦、阳光明媚的白昼,便会觉着每一步都是一帧美景画卷。

只是此时已夜色如墨,寒风刃月,於菟静静地贴在鹤轸的背上,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脖颈儿,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林子里没有鸟叫虫鸣寂静得诡异,仿佛在等待着黑沉沉的夜前来吞噬一切众生。

快到半山腰处,鹤轸赫然双脚腾跃而起,身子如鸬鹚离弦,恰如箭竹飞梭,一转眼就已越过林子里空地上突兀出现的一排稻草人,手腕一翻射出几枚铁钉嗖嗖嗖地扎破了稻草人身体里暴起的几只鬼物,继而灌足真气,直奔最深处那个光头男子而去。

鹤轸明明身上还背着一个成年男子,出手却奇快无比。

对面潜伏已久的光头和尚幽羽亦是出招如电,一条银光闪耀着的细长锁链犹如凶猛的银蛇一般扑面而来,不过刹那间就推到鹤轸头顶两尺之内,风声凝聚,铮然作响,那流星锁链上的劲气化作一根根笔直银针,雪霰似的洒落下来,竟将鹤轸於菟二人的身躯笼罩在内,看似无处遁形。

於菟心念急转,见锁链这般独特的兵器居然被那俊美和尚运用得如此收放自如、拿捏有度,流星锁链千丝万缕,可软可硬,能屈能生,比刀剑更为灵巧多变,猜到那和尚定是内息精纯,武功极高,后悔自己非要跟来,反而成了鹤轸对敌的累赘。

鹤轸甩出一张符纸在半空中,符箓无风自燃,在虚空中释放出一片金色光辉笼罩在他们头顶,仿佛化作了一道虚无缥缈的屏障,挡住了流星锁链打过来的道道流光猛烈劲风。

於菟赶紧凑到他耳边说:"把我放下吧,否则影响你的行动。"

鹤轸知道他一直趴着被颠来颠去也不舒服,双足虚踏,在空中打了个盘旋,霎时犹如雨燕还巢,身轻若无向后滑出数丈,他轻轻地落地把背上的於菟放下,随后背上雷击木剑应声出鞘,破空一击,擎于掌中有如移花接木,一招一式竟快到让人看不清他的手法。

幽羽先发制人,本以为势在必得,怎料眼前寒光一闪,朔风倒卷而来,凛冽刺骨,明明对方手中只是一把木雕之剑,却是剑锋寒刃利,出鞘时杀气百步,叫人不寒而栗。

"茅山宗的?"幽羽见对方剑法纵横捭阖,识得是上清派一脉,顷刻之间由守转攻,蛇腰扭转,急忙跨步向右闪离丈许。同时手腕猛转,自以为退足够深,恰可重起炉灶再做周旋,怎料那剑气说到就到,一时间猝不及防,险些中招。

於菟见鹤轸稳操胜券,心中大定,便趁势叫嚣道:"你这杀人犯,还不束手就擒!自古以来邪不胜正,莫要作茧自缚了!"

於菟只恨自己帮不上忙,只好想办法扰乱那贼人阵脚,然后话音未落,却听四周疾风涌动,乌云密布,数团浮现出麻木人脸的黑烟霍然从地下喷涌而出,一时间鬼哭狼嚎声四起,竟是把这一方天地搅成了血光冲天、腥味扑鼻的阿鼻地狱。

东方一鬼披头散发、面目惨白、眼睛突出,口中拖着一条血红的长舌头,显然是自杀上吊而死化作的缢鬼,又称吊死鬼。西方一鬼发出恐怖咆哮声,口中喷出剧毒气体,毒气形如利箭一般射出,像是触摸鱼临川山间的刀劳鬼。

南方一鬼身穿紫衣,手握拘魂绳索,口中呼唤将死者名字,将死者魂魄带往冥界,便是与黑白无常抢魂魄的拘魂鬼。北方一鬼左手缺了一根小指头,形似老虎却如人行走,便是被老虎吃掉后的人,依附在老虎身上变成老虎吃人向导的伥鬼。

於菟除了自己八岁那年冬至遇到百鬼缠身后大病一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如今只觉得两眼一抹黑,恨不得直接晕死过去。

而被这些青面獠牙、虎视眈眈的鹤轸却是气定神闲,从袖口里扔出一大把铜钱来,铜钱一阵丁零当啷响动,嗖嗖几下飞射出去,竟是摆成了一副特殊的图案来,铜钱连在一起之后迸发出了强烈的阳气,一下子就把这群张牙舞爪的恶鬼给订在了原地。

"三十六天罡星护法阵?啧!怎么踢到了铁板上!晦气!"幽羽心生骇意,原先倨傲的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他双眼左右两侧乱瞟开始寻找退路。

"他要逃了!"於菟向前跑了几步,指着身影飞速退后的幽羽喊道。

於菟话音刚落,心头却倏然冰凉如水,眼见鹤轸还陷在魑魅魍魉阴煞局中,离那和尚还有几丈远,然而幽羽身影一晃,顷刻落在了自己头顶三尺之内。他空有慧眼识破真空之天赋,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不由得呆怔在了原地,只能听天由命。

幽羽人虽年轻,修行年数不过十载,却因自己出身于神巫门门主名下,自视甚高、目下无尘,踏入尘世后连败十数位各大门派一流高手,被众人吹捧成年轻一辈顶尖高手。可眼下遇到鹤轸这样的年轻道士,只觉此人身法奇快,且动静之间收发自如,剑招凌厉诡异,大有雷霆万钧之势,诚然不知对方是何方神圣。

他并非初涉江湖的毛头小子,行事谨慎,不愿鸡蛋碰石头自取其辱,于是脑子一转准备扣住鹤轸带来的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抓来做人质借以逃之夭夭。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幽羽伸出的五指还未落定,斜刺里蓦然射出一束身影,兔起鹘落,逐电追风,一眨眼就来到幽羽的背后,也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忽觉身后一只大手搭上肩头,一把扣住他的锁骨。

幽羽肩井穴、缺盆诸穴一阵剧痛,须臾之间整条右臂瞬间脱臼,人也不由自主地向后腾起,旋即颈肩掠过一道寒风,堪堪躲过锋芒,总算是保全了性命。

幽羽惊吓之余冷汗如瀑,他趔趄退后十数步,咬紧后槽牙忍着剧痛问道:"恕我眼拙,阁下究竟是何人?我是神巫门的人,奉劝阁下少管闲事,惹了我们神巫门的人,纵使你是茅山宗的翘楚,也难敌我神巫门的一众门徒追杀吧?"

鹤轸挡在於菟的面前,犹如巍巍青山不老松,他开口道:"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少废话,纳命来!"

幽羽被他的轻狂傲慢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心里又是嫉恨对方技高一筹想着不如死磕到底、就算是伤敌八百自损三千,又是恐惧对方杀伐果决想着还是惜命一些找机会遁走吧、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此刻暮色低垂,天空中墨云翻卷。那魑魅魍魉阴煞局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被眼前的茅山道士所破去,幽羽恨得咬牙切齿,却觉脊椎骨督脉诸穴一阵麻痛,浑身上下竟几乎失去力气,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被那道士戳中了腰阳关、命门、悬枢、大椎等七处要穴。

鹤轸转过头去看於菟:"你没事吧?"

於菟紧张得手指都在发颤,若不是为了不在敌人面前露怯,这时候他早就上前一步抱住了鹤轸的后背,将头埋在他宽厚温暖的背上汲取一点安心一点勇气。所以他只是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小心!"於菟突然叫了一声。

只听金风起落,十数柄长约半尺、形似袖箭的精钢短刃如飞火流星,然而却并没有奔向他们飞射而来,反而是直奔着幽羽门面而去,朝着他额头和四肢百骸深深地扎了进去,一眨眼就把他扎成了一个人间炼狱里爬出来似的血淋淋的血人。

於菟大骇,急忙上前抓住了鹤轸的臂膀:"他怎么了?"

鹤轸蹙了蹙眉,嘴角下沉,随即伸长右臂,用咬破的食指血液临空画起了符箓,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只见他的指尖血在虚空中凝固成了一道特殊的符号,耀眼的金光一闪而过,伴随着不远处砰砰砰的爆炸声,於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耳朵生疼,脑子嗡嗡乱响。

等到於菟重新睁开眼睛后,发现离他们数十步距离的那俊美和尚竟是失去了身影,而方才他站的脚下零零碎碎散裂着一堆血肉,腥气逼人。

"他……他自爆了?"於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好向鹤轸求证。

"没死。血遁了。"鹤轸甩出一张符纸,那符纸飘飘荡荡飞向那一地的碎肉,继而无风自燃,把碎肉都烧成了灰烬。

"怎么办?那和尚卷土重来肯定要来找我们报仇。你干嘛毁了他的肉身?我们岂不是失去了证据?"

"无事。他的道行已经被我废掉,若没有逆天之法,十年内无法再重现江湖。至于他的肉身,能做出魑魅魍魉阴煞局的,十有八九是棺生子,他是从躺在棺材里的死尸肚子里钻出来的,天生能沟通鬼物,肉身阴气极盛,若是蔓延开去,对活人不利。"

"这样啊,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自作孽不可活。"於菟长叹一声。

两人又在冷风里站立了一阵子,等待着风中的血腥气和阴毒散去。

於菟仰起头看了一眼鹤轸,忍不住开口道:"我觉得你心情不大好。"

鹤轸把身上的皮衣长款外套脱下来,披在他的肩上,随后拉起他的手,朝着山下走去。

鸡鸣寺中。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成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一个身披破旧袈裟的老和尚对着孤月,将手中一壶浊酒倒在了窗前的青台上。

"师父,二更了。"

"阿弥陀佛。去吧。"

***

作者有话说:下一个单元【蛟龙之殇】正在存稿中……请拭目以待。

不要走开。

马上回来。

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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