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亦尘“萌萌,瞧,今晚加菜喽!”
落日余晖下,江面波光潋滥,刷上耀目金光,那男人半身立在水里,腰上无物,甩高的钓竿上勾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鱼鳞在夕日下闪烁,亮晶晶,如他回眸冲着她咧嘴笑开的两排白齿。
岸边,白梦婷已将火生旺,土炉上搁着一只铁镂,洒了点儿油,等着要把抓在手里的蒜末丢入爆香。
她闻声望去,皱了皱巧鼻,扯嗓回嚷。
白梦婷“钓了都快一个时辰,就上来那么一条,有啥儿好值得说嘴的?”
要是她出马,大网随手一撒,还不满载而归?
骆亦尘仍笑得好生得意,她没再理会他,自顾地炒菜,撒盐提味,然后起锅。
此时,光着上半身的美男已走回岸上,拎着处理好的大鱼来到她身旁。
骆亦尘“煎的好、还是烤的好?”
他问,两只裤管兀自滴水,整片腰绑也湿了个透彻,他也不理。
梦婷相信,没有哪个寻常姑娘见到眼前这一幕,还能把持着丝毫不觉羞赧。
除非…那姑娘真的很不寻常。
她不得不去瞧他,因他杵得实在太近,近到她整个人被他斜阳下的淡影所笼罩住。
少去衣衫遮掩,没想到他的胸膛和腹肌亦是块垒分明,身形并不粗犷,却是劲瘦结实,无一丝赘处,肌理线条十分优美,是那种蓄含力量的美态。
再加上他的窄腰,更显得双肩宽阔,而那头流泉般的黑发潇洒垂散,发尾浸湿了,有意无意地黏在他肩上、胸上,这“景致”。
白梦婷(确实美。)
打来到竹坞之后,骆亦尘动不动便来上这么一出,常大剌剌地当着她的面宽袍解带,毫不避讳。
好比前两天,他烧了一大桶热水摆在平台那儿,竟露天泡起澡来,教她撞见了,他不闪不躲,还问她能否好心些过去帮他擦背,又说,她若愿意帮他擦背,他便再为她烧一桶热水,扛来搁在平台,让她也能享受露天泡澡之乐。
她差些没拔起腰间的劈篾刀掷去。
忘了自个儿是否一时克制不住又骂出成串的脏话,她掉头跑开,跑进一片绿竹林里,待安静下来,竟发觉脸颊好烫,心跳得太促急。
那不像她,那不是她。
她不该像个寻常姑娘,他有意无意地卖弄皮相,她就面红耳赤、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只不过,当她好不容易稳下心绪,从林子里返回竹坞,以为得面对他一番调侃时,他却已为她烧好一大桶热水,不是搁在平台上,而是搬进她住下的主房,供她使用。
一个帝王屈尊降贵为她做这做那。
不知怎地,她方寸波动得更为厉害,那一晚,她辗转反侧,直到天已泛鱼肚白才模糊睡去。
硬是敛下视线,起身将炒好的菜端至一旁,她冷淡地道。
白梦婷“煎鱼、烤鱼?你会吗?”
以前她便已习惯做菜给爹爹吃,煎煮炒炸样样难不倒她,野炊的技巧更是熟练,因此同居的这段时候,仍是她掌厨。
骆亦尘会在饭后负责清洗所有的炊具和碗筷。
骆亦尘扬扬飞眉“别小觑我了。我的手艺或者不如妳,但肯定也是色香味俱全。”
说着,他开始往鱼身上抹了大量的盐巴,跟着竟将土加水和成泥巴,把鱼整条裹住。
白梦婷(这——还能吃吗?)
白梦婷“你干什么?”
她瞪大眼。
他又拿那两排白牙出来炫人。
骆亦尘“咱们不煎也不烤,就吃叫花鱼。”
跟着,他把裹着鱼的整团泥巴丢入火炉里。
白梦婷“什么叫花鱼?我只听过叫花鸡!也不晓得能不能吃?不是君子远庖厨吗?我瞧你还挺自得其乐的!”
闻言,男性俊容一扬,朗眉凤目,笑微敛,却更具深味。
但,下一秒钟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了叶白衣来到他们跟前。
叶白衣“你可是白梦婷?”
白梦婷“我是白梦婷!”
她拍拍双手,站起身来。
叶白衣“那就没错了,跟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