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最佳拍档

我送完乔琳再回到家,已是深夜了。

一进门发现我妈还在客厅等我,坐在沙发上几乎是睡着的。听到开门的声音,立马站起来迎着我,

王兰香“小惟,你可回来了！我给你打了多少次电话,你怎么不接呢,快急死我了。”

我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几十个未接电话,全是我妈打过来的。

嗐！跟乔琳去普希金的时候,我把手机调成静音了。晚上眼里只有乔琳,哪里还顾得上手机。

我跟我妈又说了半天的话,主要是告诉她,我已经想通了,不再搞什么远走他乡,也不妄想着爱情,

李惟一“我想辞职不做了,想读几年书。”

我妈听我说完自己的想法,她似乎有些不解,看样子是在纳闷:这孩子是不是真的有病,早上一出,晚上又是另一出,想起一出是一出。不过,她对我的表现还是欣慰的,把功劳都归结在她上午的劝慰上,

王兰香“妈跟你说了那么多,还是有效果的。读书是好事,工作先干着,过了年再说嘛。不管你做什么,只要走正道,妈永远支持你。”

就这样,一场暴风雪终于收了尾。乔琳和我妈,这两个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女人,在腊月十八这天,帮助我重获了“新生”。

接下来的两天,我没上班,打着“病号”的幌子,光明正大地在家休息。我在等待,等着郭登奎找上门来,也等着老李他们破案的消息。

这两天,老李找过我一次,主要是问我要郭登奎的笔记本、黄承发的机票,还有灵觉塔里的烟头。顺便呢,他也跟我谈了乔琳的事情。“我那天是犯病了,不信你问我妈。”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老李便释然了,不再说什么 “断绝父子关系”。

李惟一“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抓到陈和刚那帮人啊?”

李卫国“哪有那么快,你以为小孩儿过家家呢,还是看电影呢。”

老李对我的疑问,只要是涉及工作上的事,基本上都是绕着弯走,从来不好好回答。

李惟一“那刘猛呢?关起来了吗?”

我忽然想起来,刘猛原先停在我家楼下的摩托车不见了。

李卫国“那你得问你钱叔,缉毒的事归他们管。”

老李说完,过来又揉了两把我的头发,

李卫国“你就好好养病吧,没事别瞎操心。抓犯人有警察,看病有医生,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老李的话没任何毛病,我还是一边呆着吧。

这两天,张力也来找过我。我们俩出去喝了两次酒,敞开心扉聊了很多,关于乔琳,关于未来。

张力“没想到,乔琳这么坚挺,根本看不出来啊。”

张力对乔琳的认识,跟我一样,从这次事件里有了全新发现,

张力“你别说,她还真的挺独特的。不仅仅是模样长得比一般人好,而且看问题也挺通透的,是个有个性的女人。”

张力“不过,这样的女人,还真不好追。”

张力继续说道:

张力“好看、独立、个性,关键是成熟。说句你不爱听的,这盘菜你只好看看咯。”

李惟一“那又怎样,我是想通了,在乎陪伴不在乎拥有。”

李惟一“现在我想得最多的,是怎么换个工作,机场我实在不想去了。”

说起了这个话题,我跟张力更是没完没了,他早就有“不轨之心”了。

李惟一“我得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做点别的事。工作其实很像婚姻,不喜欢的话,就是一种折磨。对自己是折磨,对单位也是。还不如学乔琳,一了百了,‘离婚’完事。那可是一种解脱,一种新的开始。”

李惟一“好么!按你这么说,咱们两个人也要‘离婚’?”

我觉得张力的说法挺有意思,把工作跟婚妮姻相提并论。

张力“离就离,没啥好留恋的。到时候,咱哥俩一起做,就像破解灵觉塔的谜题一样。我们应该是最佳拍档!”

张力学着电影《最佳拍档》里的片头曲,唱了起来。

看着张力神灵活现的样子,我明白,他走出了阴霾,再一次拥抱了阳光。生活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你坚挺着,时间会帮助你。当然,我说的这个“坎”并不包含违法犯罪。

李惟一“等出太阳了,咱们找个地方玩几天吧。正好散散心,算是重新出发前的准备。”

张力“没问题!要不咱们进山去,雪晴了有野味吃!”

张力翻了翻手机,又说道 ：

张力"不过, 腊月二十二得送陈艳。"

李惟一“这个当然记得,乔琳也要去。”

李惟一“那咱到时候再约。”

两天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这期间我和乔琳没有见面,只是打打电电话、发发信息,这是我们约定好的,“看看郭登奎出什么牌。”

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郭登奎没有任何动静,三天的期限到了,他既没有找我爸妈,更没有找单位领导。看来,他只是个唬人的高手。难道会继续酝酿什么阴谋吗?随他去吧,心底无惧天地宽,我早已不在乎了。

过了郭登奎限定的日子,恰巧是周末,更巧的是天放晴了,我便打电话给张力,怂恿他进山尝野味。他算了算日子,陈艳办事定在腊月二十二,是个周日,那周六可以玩一天。说去就去,我们约好了他找车,然后过来接我。

张力“哎,乔琳会去吗?”

张力临挂电话前,跟我说道。

李惟一“废话,她不去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我笑笑说道。

张力“靠,你个重色轻友的东西!”

张力笑着调侃了几句,又说道:

张力“抓紧时间,不见不散。”

张力找他朋友开了一台大切诺基,把我和乔琳接上,我们四个人便往天龙山去了。

天龙山位于市区西南大概有四五十公里,群山叠嶂,沟谷幽深,雪后初晴的风景美不胜收,山中野味也是人间珍宝,最关键的是,这里还有一座圣寿寺,以及大大小小二十多个石窟五百多尊佛像、上千幅画像和浮雕,自然是个神仙一般的去处。而且,天龙山恰好又在市区和清远县之间,距离清远县不到十公里,在这儿可以玩一整天,第二天不耽误去送陈艳。这是我盘算好了的。

四五十公里的路,开车开了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到了天龙山脚下,我们才知道,连日大雪,盘山公路根本上不去,那失望劲就別提了。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而是美好空想与残酷现实的差距。

好在乔琳劝慰我半天,张力和他兄弟刘华又找了一家农庄,可以吃野味,这才平复了心中的失望。

张力找的这家农庄比较简陋,估计好些日子没人来过了。折腾了大半天,差不多到下午一点多,我们才吃上了饭。

简陋归简陋,饭菜还是可口,獐狍鹿免等山间野味一应俱全,酒是农家自酿的老白干,度数挺高,喝起来像火烧一般。

李惟一“徒步进山的路有吗?我们想看看石窟。”

我问农庄的主人道。

农庄主人“这天气,你们跑山里来干嘛。”

庄主很是不解,又说道:

农庄主人“那石窟也没什么看头,基本上都被盗光了,破坏得很严重。”

张力“是吗?以前只是听说这里风景不错,没想到来了是这样。”

张力“那么多石窟都盗没了?”

农庄主人“你们是没来对地方,夏天来避暑还不错,这里最早可是东魏皇帝高欢建的避暑皇宫。石窟几乎被小日本鬼子盗完了,主要是偷佛首,你能看到的要么没头,要么连手脚也没有,只剩了一尊大弥勒佛,估计是太大了弄不走。”

庄主侃侃而谈,给我们讲了不少天龙山的沧桑历史。

饭后,我们实在不甘心,缠着农庄庄主带我们走步道爬山。庄主被我们磨得没有办法,只好带去逛了一遍天龙寺,便说什么也不肯再去它处了,

农庄主人“你们这些小年轻,不知道个轻重,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赔不起。”

其实，庄主说的没错，大雪过后，山路确实太难走。整整一个下午，我们只是逛了一处天龙寺，便在路上摔了好几跤，更别说翻过山去看石窟了。

乔琳也摔跤了，我是扶着她的，所以她摔倒的时候，连带着我滚在了一起。张力和刘华哈哈大笑，把乔琳的脸笑了个通红。我呢，虽然身上痛，但还是偷着乐。

那天晚上,我们住在了农庄。条件确实有限,张力和刘华住了一间，我和乔琳住了一间。

本来，我可以跟张力他们挤一挤，谁知道他们死活也不同意，说三个人根本没法睡。我只好看着乔琳，她倒是无所谓，不反对我跟她住一个屋。

难道我们会发生什么吗？孤男寡女，夜处一室，听起来多么暧昧的场景。

实际的情况是，一夜无事，这就像来天龙山之前和之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