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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否极泰来(上)

七色堇之断肠海棠

黎泽沿着西城门一路向西,人皇之气果然名不虚传,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是能感受到那股巨大的力量。途经他跟燕云祁打斗过的那片树林,他摸了摸被殃及的树干,这百年老树用手指轻轻一碰竟然就倒了,这燕云祁的实力果然惊人。

“真是让人难以想象,这人皇之气究竟有什么奥秘,燕云祁说得好听是天子,其实还不是凡夫俗子,若是我有这个造化一切就不同了吧。”

黎泽冷酷的笑了笑,“但愿燕云祁还活着,他的内力他的纯阳精气才能尽归本王所有。所有伤害过阿刕的人,都不得好死!”他的眼中又泛起了熊熊火光。

“阿刕,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他继续沿着痕迹寻找……

黎泽大刀阔斧的继续前行,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诗如瑾就轻飘飘的落在黎泽身后不远处,树叶微微翕动,他一路尾随至此,可是黎泽心里只有尽快找到燕云祁吸干他的内力,和用安若做筹码要挟诗如瑾,根本没有察觉身后有人跟踪。

山林间

安若的衣裳破了,脚也肿了,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她哪里走过这么远的路。她用袖子擦了擦脸颊,却弄得黑一块白一块的,夕颜陪在她身边,正沿着小溪寻找燕云祁。

“小姐,你慢点,你的脚磨破了,歇会儿吧。”

“夕颜,你不是说陛下往这个方向走了吗?都两天了,怎么还是找不到他?”安若对夕颜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抓着夕颜的手,迫切的问燕云祁的下落。

“小姐,您……您就放弃吧,陛下不希望你再找他了。他不希望你找到他,又怎么会跟奴婢说他的去向呢?”

“对了,夕颜,你不是可以用法术吗,我求求你好不好,你,你找找陛下在哪里?这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吗?”

“小姐,如果奴婢能找到又怎么会不告诉你呢?奴婢试过了,可陛下身上的人皇之气,岂是奴婢能轻易抗衡的?不要说他的下落,就连他的气息奴婢也找不到。”

安若怅然若失:“怎么会这样……”

那一日燕云祁走后,一直到天亮安若才醒过来,她一言不发,静静地坐着。夕颜烤了野兔,把兔子腿放在安若手里,她依然没动。直到黄昏,安若突然站了起来,“咱们去找找陛下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安若的倔强是刻在骨子里的,她身上可流着安思哲的血液啊……一旦爱上,那就是无所顾忌。

之后,她们两人就一直在山林之中寻找着,安若的鞋子也已经磨破了,隐隐渗出了血丝,身上的衣服也被枝条划破,这两日来,她强撑着一口气,有担心,有埋怨,更多是破釜沉舟的气魄。这些时日,安若水米未进不眠不休,一向爱惜自己羽翼的她何时这般狼狈过。

“小姐,您休息一下吧,陛下的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啊。就算要寻找陛下,也不能把自己搞垮了,奴婢嘴笨,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可是奴婢也知道什么是养精蓄锐。”夕颜眼看着安若摔倒在小溪边,她的嘴唇都干裂了。

安若看着溪水中倒映的自己,这才伸出手捧了一把水洗了洗脸,强迫自己冷静,“夕颜,你说……陛下是不是还活着。”

“一定是还活着,否则他怎么会用人皇之气隐藏自己的行踪?这说明他,他还活着,他……不想我们找到他。”

“他是不是躲起来了,他是不是嫌我累赘,嫌我麻烦?”安若突然死死抓住夕颜的手臂。

“怎么会……陛下对您的情意这么多年奴婢也是看在眼里的。”

“宛转峨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安若想到了那位名噪一时的杨贵妃。

夕颜张了张嘴,支支吾吾道:“小姐,若是如此,小姐又何必,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夕颜想着,既然无法再续前缘,还不如就此相忘。

“他真的丢下了我了吗?”

“奴婢不知道,小姐,就算陛下抛下你,你也不是一无所有了啊,公子……公子他一定会来救咱们的。”

“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陛下不会那样对我的,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我想找到陛下的遗体,好好安葬他。”说着,安若双手掩面的眼泪顺着指缝落了下来,许久她肿着双眼怔怔的看着远方,多年来的相依相伴,她早就已经将真心托付给燕云祁了,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那是初见时的惊艳。后来他们患难与共,他给的庇护和无尽的纵容,怎么能不动心呢。

其实这些年,她都快忘记她跟诗如瑾的点点滴滴了……

她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变心了呀……

“夕颜,你说这一切是不是我的报应?我父皇滥杀无辜,我的双手也是沾满鲜血,所以老天夺走陛下,夺走所有我珍惜的人……”

“小姐,您不能自暴自弃啊,这不像您的作风!”

“是我贪心……”

安若想起与诗如瑾生离之时,她也很心痛,可更多的是愧疚,诗如瑾杳无音信的时候,她也有过一丝的慌神,可那是孤立无援的感觉,如今,燕云祁生死未卜,她才知道什么叫刻骨铭心……

“小姐,咱们先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去找,奴婢会一直陪着你的。”夕颜扶着安若坐下,卷起安若的裤腿,安若的膝盖都已经磨破了,而她似乎不觉得疼一样。

夕颜找来了草药给安若敷上,安若只是皱了皱眉,依然看着莫名的方向……

诗如瑾一路尾随黎泽,越走越觉得眼熟,这里不是他捡到中毒的燕云祁的地方吗?他也隐约感觉到夕颜就在附近。

黎泽顺着小溪专心的寻找着,突然他蹲了下来,细细抚摸着一块带血迹的石头。

“燕云祁?不!不会!”他站了起来,环视一圈,锁定了方向继续向前。

果然安若和夕颜就在前方,黎泽扯出一个阴冷的笑容,步步逼近,突然诗如瑾立在黎泽肩膀上,双脚夹住了黎泽的头,黎泽抓住诗如瑾的脚踝想把他扔出去……

夕颜拿出九节鞭也已经警惕的看着黎泽,把安若护在了身后,严阵以待!

诗如瑾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游刃有余的捉弄着黎泽,忽而拳打脚踢忽而隐匿行踪偷袭他,就是不伤及要害。

安若看着诗如瑾如猫捉老鼠一样的打法,不禁笑了笑,她们的初识,似乎也是这样……

黎泽被捉弄的气急败坏,直接汇聚全身之力向诗如瑾攻去,而诗如瑾只是从容的一甩折扇,就挡住了黎泽凌厉的攻势。

黎泽震惊的看着诗如瑾,怎么会这样?他居然这么厉害,而诗如瑾折扇轻摇风度翩翩。

黎泽绝望的看了看天空,阿刕你真傻,你拼命都要帮助的人,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忙。你看看这就是你要保护的人,为了这些人你要与我为敌,要取我性命……

“真傻啊……”黎泽突兀的说了这样一句。

诗如瑾不明所以,对他嗤之以鼻。

黎泽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已经快到夏天了,他多想跟阿刕一起去看一次洛阳的牡丹花会,她还答应亲手给自己烤全羊来着,可惜啊没机会了。罢了,阿刕你慢些走,我这就来找你。他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从容的闭上的双眼,以为自己就要被就地正法了,良久……他睁开眼,眼前早已人去楼空……

转眼间

诗如瑾抱着安若轻飘飘的落地,后面夕颜也跟了上来。他们居然回到了皇宫,外面战火纷飞,兵荒马乱,这里依旧富丽堂皇,难怪所有人趋之若鹜。

诗如瑾带着安若回到了她的的蓬莱殿,安若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原来的样子,丝毫没有被破坏,院子里的秋千是他父亲为她母亲亲手做的,另一边的凉亭里还摆着她的瑶琴……可惜,物是人非……

安若已经心痛到了麻木,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夕颜一直跟着安若,怕她随时会倒下,伸手扶住她:“小姐您看,咱们回家了,别再伤心了,奴婢给你准备沐浴更衣吧。”

安若木讷的点了点头。

“小姐。”夕颜扯了扯安若的袖子,目光炯炯的看着安若,悄悄说,“无论小姐的心在哪,现在小姐要自己先活下去。”

“我明白,你去准备吧。”安若冷静了下来,坐在凉亭的一侧,诗如瑾也坐了过来。

“若儿,送你的。”诗如瑾突然出现,顽皮的抱了抱安若,然后谄媚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

安若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簪子,簪子的一端雕刻着一朵兰花,“怎么突然送礼物给我啊。”

“你曾经贵为皇后,什么金银珠宝没有啊,这种小东西怎么入的了你的眼,只不过这是我亲手刻的,西疆什么都没有,就是土地面积大,我无意间挖到了这块玉,就雕刻了这支簪子,想着再见到你的时候送给你。”

安若浅笑,“原来,你一直都想着我啊。”

“我哪里像某些人,那么没良心。”

安若侧目,伸出手指戳了戳诗如瑾的脸颊,“你的脑袋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啊。”

诗如瑾抓住安若的手,郑重其事的说,“你!无时无刻不再想你。”

安若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我又何尝不是呢?当初真的不希望你离开。当初你不辞而别,为什么丢下我。”她的眼睛里又蓄满了委屈的泪水泪眼盈盈的盯着诗如瑾。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诗如瑾心疼的抱着安若,一点也不嫌弃她脏兮兮的衣裳……

“对不起若儿,是我任性,是我一意孤行,是我没有体贴你的心思,相信我,我不会再留你一个人了。”

夕颜缓缓走了过来,“小姐,热水准备好了,先去沐浴吧。”

诗如瑾这才放开了安若,“去吧。”

而另一边,柏棠将燕云祁放在了冰室,晦涩不明的光透了进来,穿过糊着明纸的窗户,依稀能看到燕云祁浑身僵硬的躺在冰床上。

这里原本是储存冰块的冰窖,终年阴冷

这样的环境让燕云祁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仿佛凝固一样。

柏棠在一旁走来走去,这种现象他从未见过。

“魔尊,这种现象也太蹊跷了,非说是中毒吧,可这毒无法逼出体外,除非把五脏六腑全都换了,这可比重塑筋脉难度大的多,说白了,那还不如直接夺舍呢!可要说不是中毒,是重伤的话,如今燕云祁的血液都已经凝滞了,很快就会死掉。”

柏棠一回头:“老大去哪了?合着我自言自语的白说了!”

诗如瑾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柏棠赶紧迎了上去:“魔尊,你去哪了,总算回来了。”

“他怎么样?”诗如瑾看着燕云祁惨白的脸色,心头不由得一紧。

柏棠摇了摇头,“我是束手无策了。如果南宫刕那厮还活着,没准还能问问,她血液有毒,没准能找到可行的办法,哎,若是那厮还活着,黎泽那小子是不是也不至于这么疯癫?”

“你如今倒是话多了不少。”诗如瑾嫌弃柏棠净说废话,南宫刕死的透透的,就算他能起死回生,可是心脏都被打碎了,还生个屁,“别瞎想了,就算她活着也没戏。我倒是跟黎泽过了几招,与其说他掌中带毒,不如说是万民的怨气,他只怕害了不少人的性命来修炼邪功,跟南宫刕不是一个路数。”

“这可怎么办,如今燕云祁的血液已经凝滞,过不了多久,就会……除非……”

“除非什么?”

“魔尊还记得凌羽是怎么来的吗?以及咱们魔族世代相传的那个法门,或许可以……”

“以法器过血赐予生命。可这样的话,他就不是人了。而且有灵性的法器,可遇不可求啊。”诗如瑾抱着膀咬着手指走来走去的思衬着。

“看来,还是要在黎泽身上找办法的,如果能把凌羽夺回来……”

“试试看吧,杀黎泽可能更容易点。法器的事,回头再从长计议。”诗如瑾回过头又看了一眼燕云祁,“兄弟,看你造化了!”

走出冰室,诗如瑾突然站在原地不走了,柏棠不明所以,“魔尊,你怎么了?”

“如果若儿知道燕云祁还活着,她会怎么做?”

“魔尊,你想干嘛?咱们不能杀人啊。”柏棠瞪大了眼睛看着诗如瑾。

“谁说我要杀人了?”诗如瑾一扇子打在柏棠的头顶,“白痴啊你!”

“那……你什么意思啊!我这不是好心给您提个醒,毕竟色令智昏!”

“那是利令智昏!”

“都差不多。反正都是昏头转向的。”

诗如瑾又大步流星的走了,“少说废话,你快点跟上!不然我化了你救燕云祁!”

“我感受到了无尽的恶意!”柏棠一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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