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烟花易冷

半夜里，栾苏凡在为他私人订制的大笼子了，四个温柔妩媚的女子正给他捏肩捶腿，其中一个女子还嘴对嘴的喂他吃葡萄，栾苏凡眯起眼睛，伸出舌头，戏谑的舔在了美人儿的唇角……

“郎君真是坏死了……”美人儿红了脸嗔怪着，娇羞万分。

“辜负了美人儿的主动，岂不是我不解风情？”栾苏凡双臂一展，把四个女子都揽入怀中:“我也不能厚此薄彼啊……”

栾苏凡歪着头在美人发丝处深深嗅着:“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逗得那几个女子笑得花枝乱颤，栾苏凡笑意更浓，他伸手勾着美人的腰带带着三分调戏，风流不羁。

结实的体魄，精壮的胸膛，那么风流俊俏的人吟诗作对，突然向你靠近，美人羞红了脸。

栾苏凡觉得好笑，顺势给美人喂了葡萄。

“郎君偏心，刚刚还说不会厚此薄彼……”蓝衣女子摇晃栾苏凡的手臂使小性子。

“啧啧，连吃醋都这么诱人，真是美不胜收。郎君我又怎么舍得偏心。”

说着，就都喂了她们葡萄……

“三、二、一……倒！哼！跟哥斗，南宫皓还嫩了点……”

四个女子都昏睡了过去，栾苏凡飞快的易容成其中一个女子，又把那个女子易容成自己的样子，摆成了一副耽于美色的样子。

直到送夜宵的婆子来了，这婆子端着饭菜，身边还有个高手拿着钥匙。

“都醉成这样，这宵夜还用送吗？”说着正用钥匙开锁。

“国公爷吩咐了，咱们做奴才的听吩咐就是了。”

“要不咱们吃了吧，看他们这幅样子也要睡到中午了吧。”

栾苏凡一听他们要吃宵夜，瞬间来了精神，学着那个女子娇柔的开口，“也给我吃一点呗。”

他慵懒的抻了个懒腰，肩头的衣衫也轻轻滑落，漏出了鲜红的肚兜。

拿钥匙的高手，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这个妖艳的女子，瓜子脸杏核眼，美人一身红衣，肌肤似雪，肩膀处还有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若隐若现，而那美人似乎还对着自己抛了个媚眼……

拿钥匙的人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直眉楞眼的看着风骚入骨的美人，心里嫉妒的要命恨不得把笼子里的栾苏凡千刀万剐，直到美人掩面调侃道:“干嘛这样盯着人家……”

“是在下失礼了，姑娘先吃吧。”高手讪讪的笑着。

“那人家就不客气了。”栾苏凡顺利的从笼子里走了出来。他用勾人的眼神看着拿钥匙高手，端起面前的鸡丝燕窝粥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小口，随即递给了那个高手:“我怕胖，每样只吃一小口，你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不会！”那人接过粥，也不管是不是有点烫，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栾苏凡微微一笑，“婆婆，你不吃吗？”

“老婆子只有干活的份，哪敢跟姑娘争吃的。”

“无妨，我不说他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吗，不然这些菜不就浪费了嘛。”

老婆子刚拿起筷子准备吃眼前的蟹粉豆腐羹，那高手轰然倒地，晕死过去了，老婆子一惊想要逃跑，栾苏凡冷漠的勾了勾唇角抬手飞起一针正中老婆子的眉心。

扮成女人的栾苏凡一路上也算畅通无阻，顺利出了应国公府，可是去哪啊，薛茜已经离开京城了，他难得有一丝感慨:“不愧是哥一手教出来的人啊……”

兜兜转转的走到了宫门口，想着南宫皓早晚会发现他逃了，不想被南宫皓找到，就只能躲在宫里了……趁着侍卫们换班，他如一阵风一般的进了宫。

“这都是哪跟哪啊？到处都差不多，怎么建的这么没特色！”

迷了路的栾苏凡只能躲躲闪闪，这宫里的守卫还真是丝毫不懈怠啊……

他灵机一动，往人少的地方走……

天快亮了，他只想躺下休息，却走到一处眼熟的地方，他抬头一看，烫金色的大字‘摘星殿’，竟然还亮着灯……

“白白……”

他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混合一种蔷薇花的香气。

那是他给白白配的香粉，难道她回来了……

她没死！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栾苏凡直奔寝殿，只见他的白白面无血色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似乎已经是具尸体了……

一旁的婢女轻柳，竟然抚摸着南宫刕的脸颊，惋惜的说着:“真是可惜了国公爷一片苦心了，国公爷需要娘娘为陛下生下一位太子，所以奴婢的任务就是等娘娘侍寝之后，帮娘娘怀上孩子的，可娘娘怎么就不争气呢，落得如此田地。不过……如今看着娘娘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是个耐看的小美人，就这么死了还真是残暴天物。”

说着揭下了她的假面具，竟然是个男的……

栾苏凡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拎起轻柳的脖领子目露凶光:“畜生！你们南宫家一个两个的还想怎么害她！”

“你什么人啊！怎么进来的！”轻柳惶恐的想着，明明他已经闩上门了……他想挣脱栾苏凡的掣肘，可是并不会武功，费劲的挣扎着。

栾苏凡已经听不进去轻柳说什么了，只是一味挥着拳头就打在轻柳的脸上，轻柳瘦弱，只有挨打的份……气急了的栾苏凡搬起椅子重重的砸向轻柳的头，椅子都断了，轻柳额头渗出献血，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栾苏凡大口大口喘着气连忙查看南宫刕的状况，给她诊脉的手都在颤抖:“还活着……可这内伤……”

南宫刕筋脉尽断，皮肤上到处都是青紫色淤血，她血里有毒。

他眉头紧锁，庆幸南宫刕还活着，却也担心他只能保住她的命，她什么时候能醒来，还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白白，你相信我吗？如今我只能兵行险着，动用一种古术，叫鬼门十三针，再配合以毒攻毒之法，我没有把握治好你，我也不知道你醒来之后会怎么样，可……这是我能想到……唯一救你的办法了……”栾苏凡施针护住她的心脉。然后握紧南宫刕的手，深情的看着她。

除夕夜宴，重华宫中，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却是宫中数见不鲜的东西，让人只烦不奇了。

燕云祁看向一旁的安若，她也是习以为常，年年如此，今年算是最冷清的一年了，嫔妃除了孟斯没人参加，王公大臣也少了很多，这应国公南宫皓与惜月公主的貌合神离，明显到路人皆知了，孙太妃也担忧的看着女儿。

“每一年的除夕夜都是歌舞，朕与诸位爱卿都早已看腻了吧，宫中甚少放烟火，今日朕特意从民间请了烟火队前来助兴，君臣同乐如何啊？”燕云祁端起酒杯朗声道。

“陛下万岁！”

“臣等敬陛下！”

“愿我北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众人出了宫殿，燕云祁拉着安若的手，轻声问:“若儿喜欢烟花吗？”

“喜欢，谁不喜欢艳丽夺目高高在上的感觉呢？”

“若儿喜欢就好。”

安若笑而不语，这烟花队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宫里哪有秘密。看着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炸开，安若的眼中也燃起了熊熊火光。

一旁的孟斯显得不太开心，咬了咬下唇无奈的看着燕云祁，又嫉恨又害怕的看着安若，随口嘟囔着:“我哪里不如她。”

“芳仪，应国公在看你呢。”婢女杜鹃轻声道。

“看就看呗，他那点心龌龊心思，还以为能瞒过本宫不成！应国公，真是贻笑大方！凭他一个不能建功立业的废人也配。”孟斯从不把南宫皓放在眼里。

南宫皓突然像是呛风了一般，咳嗦的很厉害，他内功深厚听力惊人，孟斯的这几句话他自然都听到了……众人看向南宫皓，纷纷表示担忧。

“国公爷可要保重身体啊……”

“要是身体不适就回府歇息去吧。”燕云祁温和的说。

“废物！”孟斯轻蔑道。

南宫皓神色复杂的看着孟斯，只好向燕云祁告罪，“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公主就留下陪陛下娘娘守岁吧。”

“准了！朕安排人送应国公。”

“多谢陛下。”

孟斯看着漫天的烟花，想起了十年前燕云祁和洛凝成亲的时候，她是洛凝的表妹，自然也是参加了的，那一天是她第一次见到燕云祁……

那时的燕云祁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她看着他接过表姐洛凝的手，就幻想着那是自己该多好啊……想了他这么久念了他这么久，终于来到他身边，成为他的女人，可他……似乎从未真心喜欢过自己……

孟斯回过神却敏锐的发现东边起火了:“快，快看！”

众人看向孟斯所指的方向，大惊失色，这宫里放烟花就是不安全啊……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

一时间人仰马翻，连大臣都帮着去救火了。

燕云祁第一时间护着安若，紧张的问:“没吓着吧。”

“臣妾没事，看这个方向，似乎是摘星殿。”

“摘星殿？那里还有人吗？”燕云祁根本不知道南宫刕住在哪，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阿刕住在摘星殿……不过……她或许……已经……”安若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南宫刕，你要是已经死了，就当我用这种方式送你最后一程，你要是没死，就让我送你去向父皇母后请安吧。

“她？她不是重伤不治了吗？”章院判也向燕云祁回禀过。

“我不知道……”

孟斯故意躲在燕云祁身后，“陛下，臣妾好怕。”

“怕就进屋里去！”燕云祁语气不善。

孟斯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圈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燕云祁却厌烦她这个样子，“这天寒地冻的，孟芳仪怕冷，早点回去歇着吧。”

“陛下……”孟斯拉着燕云祁的衣袖不放。

“杜鹃，送你们芳仪回永禄宫。”

摘星殿

火势蔓延的很快，几乎是一圈同时着火，瞬间迸发。南宫刕还没有醒过来，栾苏凡连一个出口都找不到:“怎么办？不能让白白死在这里，拼了！”

栾苏凡背起南宫刕，又把绯红色的帐幔撕下一条，把南宫刕绑在自己身上，然后一跃而起，跳出火光包围之处滚了七八圈，算是逃出生天了，可栾苏凡的脸都熏黑了，手臂也是擦伤一片，衣裳下摆也被燎去一块，好不狼狈。

栾苏凡双手撑膝喘着粗气:“咳咳……咳咳咳咳……白白，你可又欠了哥一条命，别不认啊！”

或许是因为重击，南宫刕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栾苏凡背着南宫刕走到幽宫附近，这里格外凄冷，连侍卫都没有，他看见一个破旧的宫殿，夜晚看起来跟鬼宅一样，估计是给下人们安排的住处，名为‘遥雪阁’，栾苏凡壮着胆子走了进去，发现炕还是热的，心中大喜，“这天无绝人之路啊！白白，咱们有救了。”

紫宸殿

摘星殿的火已经灭了，可宫殿已经付之一炬了……

“可有人员伤亡？”燕云祁问。

“启奏陛下只发现一具尸体。”董统领大手一挥，“抬上来！”

侍卫们抬上来一具烧焦了的尸体，安若看了下意识的捂住口鼻:“是惠妃吗？”

“启禀娘娘，恐怕不是惠妃娘娘，虽然身量差不多，可这具尸身似乎是个男子。”董统领有些为难的回答着。

“什么？男子？”燕云祁和安若都是一脸懵。

“想必是冲进去救人的侍卫吧。”安若还是不想南宫刕晚节不保的。

“这事儿只怕只有惠妃知道了，既然没有找到惠妃的尸体，想必她吉人自有天相，逃过一劫，吩咐所有人，找到惠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燕云祁可以不喜欢南宫刕，南宫刕却不能如此放肆的挑衅天赋皇权！

南疆金陵郡王府

黎泽在府里设宴，款待洛峰和凌羽，凌羽啃着盘中烤羊腿，含糊不清的说:“萧艾哥，你人真好，天天有人间美味。”

“小兄弟喜欢就好，王妃的病还要仰仗小兄弟呢，本王自然要盛情款待，而且今日是除夕夜，本王自幼没有亲人，两位兄弟就是本王的亲兄弟。”说着端起酒杯，“本王敬两位兄弟。”

凌羽用衣袖擦擦嘴，又把手上的油蹭在胸前的衣襟上，端起酒杯跟黎泽对饮。

洛峰则是敷衍的多了，“谢了兄弟。”

“哈哈，洛兄这是想念夫人了吧！这没精打采的。”黎泽调侃道。

洛峰尴尬的笑了笑，“是啊，我何止想念我夫人啊，我还有父亲呢。也不知道他一个人会不会孤单。”

“真羡慕洛峰哥有家人！”凌羽歪着头一脸天真。

“傻小子！你现在不是也有家人了吗？普天之下皆兄弟也，萧兄都当你是亲兄弟了，怎么没家人啊。”

“哎！你这么说，我都想我老大和柏棠哥了。”

黎泽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就觉得机会来了，是啊，洛峰是自己人，害怕他老爹不站在自己这边吗？凌羽是自家兄弟，害怕诗如瑾会插手吗？四个封疆大吏他们三个联合，害怕空壳子一样的北冥吗？

凌羽喝多了，离了歪斜的出去如厕，洛峰见状就陪他一起吧。

“兄弟，你不能喝，逞什么能啊！”洛峰嘲笑道。

“今儿喝的不是果酒嘛！”凌羽还回味无穷呢。

正尿着呢，一阵香风吹过，凌羽双眼迷离，“洛峰哥，我怎么感觉有三个你呢？”

“你喝多了呗！”洛峰也有些迷糊:“果酒后劲也挺大哈，不应该啊，一坛子杜康我也没这么晕过……”

两人晕倒在地上，林清欢这才现身，她蹑手蹑脚的走进正院，看着金陵郡王萧艾正单手托腮的犯迷糊呢，真是下手的好时机……

林清欢的袖中飞出一条白绫缠住黎泽的脖子，黎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拽到了院子里，“萧公子，对不起了！”

“救……救命……”黎泽气息微弱的呼救。

凌羽并没有受迷香的干扰，还嘲笑洛峰:“洛大哥相貌堂堂，没想到也是个爱吹牛皮的。就这点酒量？你瞧我生龙活虎越喝越精神！”说着还蹬了洛峰两脚，随即听见黎泽的呼救……

凌羽一激灵的爬了起来跑回正院，见一个蒙面女子一手扯着嘞在黎泽脖子上的白绫，一脚踩在黎泽胸口，而黎泽双手拽着缠绕在脖子上的一圈白绫，断断续续的求救:“救……救命啊……”

“你是什么人啊，快放开郡王！”凌羽拽住了白绫的一端，想从女子手中夺过白绫。

“是你！你忘了皇后娘娘的吩咐了吗？杀了萧艾你就是金陵郡王！”林清欢气急败坏的说。

“我不许你们伤害好人！”凌羽坚持的跟林清欢对峙。

“你家公子难道让你保护他了吗？”

“没有，可郡王待我如兄弟，老大只把我当随从！”

“吃里扒外的东西，一起去死吧！”

林清欢突然发狠，扯着黎泽，一记落日斜照，身形一矮错开了凌羽的攻击，紧接着她连忙飞身向前一招花海游龙直攻向凌羽的咽喉处，凌羽单手撑地，让过攻势凌厉的林清欢，反手不偏不倚的抓住了林清欢的脚，一招星火燎原，把林清欢甩在了一旁的树干上，让她脱了手，凌羽把黎泽护在身后，只是林清欢顽强的一个鲤鱼打挺再次跟凌羽缠斗了起来……

黎泽慌忙的解下还缠在脖子上的白绫，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地勒痕，吓得他魂飞魄散，他那里见过这样的事，瘫坐在地上抖似筛糠。

打斗的声音吵醒了洛峰，洛峰迷迷糊糊的顺着声音走了过去，见凌羽也没占到便宜，还挂彩了，黎泽惊魂未定的，一下子醒酒了，捡起地上的门栓灌了十足十的内力帮凌羽偷袭林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