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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风尘仆仆

七色堇之断肠海棠

焰火腾空,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如昼的灯市街,说书的,耍把式的,卖糖人的,赶车的人间烟火缔造一段口口相传的河清海晏。

  只是有一人穿着打扮与这一切格格不入,破败的大衣,衣襟尚有血迹后背上还有赫然清晰的脚印!那人疾步匆匆一路到了宫门口,守宫门的侍卫发现了他当即呵斥:“站住,你是什么人!”

  只见那人不慌不忙的掏出自己的腰佩:“吾乃宣威将军——燕云裕!”

  “原来是宣威将军——”

  “将军恕罪,小的眼拙,您怎么这幅打扮?”

  “掩人耳目。”燕云裕死要面子的说。

  有了腰佩,他一路也算畅通无阻,昭明殿外皇后娘娘的贴身丫鬟惊诧道:“殿下?”

  “带我去见母后。”

  不多时,燕云裕进了门,撩衣而跪请安叩首:“给皇后娘娘请安。”

  因为陛下废黜他靖王的身份,所以他口口声声尊称皇后。

  李皇后听在心里不是滋味儿,再看他这身打扮一定是受了非人之苦。“孩子,你受苦了。”

  短短的六个字,让燕云裕有久违的感动。他出身不高,从小养在皇后膝下,父皇又严厉,他始终觉得他是那爹不疼娘不爱的累赘。往日皇后娘娘又严肃,他更加不敢近亲总是隔着一层。

  燕云裕抬起头,对着皇后露出温和的笑容:“孩儿不争气,让皇后娘娘失望了。”

  “唉,经过此事,本宫突然觉得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燕云裕不置可否,缓缓道:“娘娘所言极是,平安活着才有希望。”经过这番历练,燕云裕也不再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皇后扶起他仔细端详:“黑了,也瘦了。不过倒是挺拔了几分。”

  “还要多谢陛下的历练。”他始终没有称一声父王。

  “碧水,带殿下去更衣。”

  碧水柔柔的应了一声:“是。”

  不多时燕云裕一身锦衣华服,领口上的东珠硕大而尊贵,衣摆上金线绣蟒袍,卷草纹样。

  “还合身吗?”

  “多谢娘娘挂怀。孩儿以后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不说这些了,你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饿坏了,碧水传菜。”

  “是。”

  不多时八仙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食。什么什锦饭、八宝鹿肉、清炖鲢鱼、红扒鱼翅、松鼠桂鱼……还有一道是燕云裕最喜欢的红梅珠香,那是由对虾鸽子蛋作为主食材悉心烹调摆盘,红白相间像是雪地盛开的红梅,因此得名。排骨冬瓜虾仁汤、最后还有一道酒酿圆子。李皇后知道燕云裕从极北之地回来,特意让小厨房温了一壶黄酒。除此之外,皇后娘娘还贴心的给了不少赏赐。

  “既然回来了,以后切记不可鲁莽行事。经此一事,本宫倒觉得安宁那孩子真是不错,人品贵重,秀外慧中。往日里你苛待与她,可是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靖王府里里外外多亏她了,你即便再不喜欢她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任意妄为知道吗?”

  “娘娘教训的是,从前是孩儿糊涂。”

  屋内,母子情深一片其乐融融。屋外却有一双失落的眼睛,无人问津。仿佛有一股力量把他将世间的幸福祥和生生撕开,任凭他一个人苦苦挣扎,一颗心千疮百孔。暗处的林潇叹息,本性难移啊,这燕云裕真的能痛改前非吗?这安宁王妃会不会继续过那种水深火热的日子?

  辞别皇后娘娘,燕云裕算是归心似箭,当初他被发配的路上郭梓翔跟他说的那些话他怎么可能心无芥蒂!他出宫时皇后娘娘送了他一匹马,此时燕云裕疾驰而去……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靖王府三个字,一时恍如隔世。他敲了门,门房出来迎接,小厮们高声道:“将军回来了——”燕云裕看着府里的一切和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心里对安宁更加亏欠。

  “王妃呢?”燕云裕问伺候的小厮。

  “殿下,这个时辰王妃怕是已经歇下了……”

  “无妨,我去看看她。”

  安宁卧房外,燕云裕鼓足勇气敲了敲门,守夜的丫鬟替燕云裕开了门。“将军……”

  “出去吧。”燕云裕淡淡的说。

  “是。”

  安宁见到他只觉得尴尬,毕竟照顾府里是她作为王妃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并非对他的私情,更何况她心里是怨恨燕云裕的,当时听说发配他去苦寒之地以为他再也回不来时她那种如释重负,那种庆幸如今都成了为泡影……此刻的安宁,更有一种柔美质地轻薄的纱衣衬得她的胴体光洁如玉,心口上的一颗红痣在烛光下更加的诱人。浓桃艳李灯下风情万种的美人,带着一丝倦色,面上还蒙着委屈洁白的贝齿轻咬着红润的下唇……这便是最烈的酒,最穿肠的毒药……难怪都说色是刮骨钢刀,燕云裕心里唾骂自己真是个混蛋,这安宁如此尤物他居然没发现,以前可真是暴殄天物!

  “安宁……我回来了。”

  “……”安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而且燕云裕看自己的目光太过于直白,让她无所适从。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从前的事是我对你不起,是我鬼迷心窍,请你在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燕云裕走过去坐在安宁的床边,居然还握住了她的手,弄得安宁一阵厌烦她连忙缩回手搪塞道:“将军回来还没见过楚妹妹吧,不如您去看看她吧,她怀着您骨肉也实在辛苦,您一回来就去看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骨肉?”燕云裕始料未及。

  “怎么,您不知道吗?在您被贬之前她就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燕云裕双眸一闪而逝的狠辣:“郭梓翔!”

  “我想休息了,将军。”

  “那好,你先休息。”燕云裕把皇后给的赏赐都给了安宁,然后去了荷香苑看楚梨悦。

  与安宁的漫不经心相比楚梨悦可是穿戴整齐,翘首以盼。

  “殿下……哦,不……将军,您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楚梨悦眼眶红红的,燕云裕看到比之前更加丰腴的楚梨悦以及她高高隆起的腹部,那是他的孩子——

  “辛苦你了。害喜严重吗?”

  楚梨悦羞涩的说:“不辛苦,您不在时王妃对奴妾十分关照,日日让大夫请平安脉不说,月份小的时候口味也变得刁钻起来,饮食上也是王妃娘娘特意从宫里请了御厨按照奴妾的口味儿做的小食……若非王妃娘娘,奴妾的孩子哪里有那个福分让陛下亲自赐名……”

  “陛下赐名?”

  “是啊,若是男孩陛下说叫做元恒,若是女孩子就叫嘉柔……”

  燕云裕听得心里隐隐得意……燕云祁看来这好事也不都是你的。

  次日清晨,鸡叫头遍京兆尹衙门的人就去了郭梓翔的家里,屋里郭梓翔鼾声大作,猛的听到门口有人拍门还高声叫嚷:“你们几个,把这里围起来!”

  郭梓翔一骨碌爬起来,心里暗道不好,这是出了什么事不成?正在这时,有人冲进院子,一群人身穿京兆尹衙门捕快官服,为首的那人是冷面阎罗王捕头顾大人。

  “呦。原来是顾大人,哪阵风把您吹来了,寒舍简陋大人不嫌弃进屋坐坐喝杯茶……”

  “郭副统领不必客套。小的奉京兆尹之命请您前去问话,这是批文您过目。”

  “这……不知传召下官所为何事?”

  “您去了就知道了。其他的,小的无可奉告。”

  郭梓翔连连称是,只能安顿一下家里拖延点时间,他当机立断想到了莫非是燕云裕那件事穿帮了?不像啊,若是真的东窗事发无论有没有证据一旦被怀疑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京兆尹衙门

  京兆尹杜大人正襟危坐,差人带来了郭梓翔,衙役们口呼:“威——武——”

  “堂下所站之人可是郭梓翔?”

  “正是下官,不知大人传召所为何事?”

  “日前,有人击鼓鸣冤说你谋害宣威将军燕云裕,可有此事?”

  “下官冤枉。敢问大人,是谁这么颠倒黑白,不知道诬告反坐吗?”

  “这告状之人,正是宣威将军本人,这里有他亲笔写的诉状。”

  师爷把物证给郭梓翔看。

  郭梓翔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他万没想到燕云裕没死!怎么办!怎么办?他开始飞速的想对策。

  杜大人审案多年看郭梓翔脸色微变就知道其中必有文章:“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何辩白?”

  郭梓翔一咬牙跪地求饶:“大人明鉴,小人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当然是我顶头上司洛峰,洛统领了,否则下官与靖王,哦不,宣威将军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

  “那你倒说说看,洛峰为何如此!”

  “大人有所不知,洛峰是为了他姐姐能稳坐太子妃的位置才出此下策。洛统领以为宣威将军回来始终是太子的心腹大患,所以杀之而后快——他们以下官的家眷威胁下官,若不从命——下官妻儿性命不保,下官实属不得已而为之,请您明察秋毫……”

  京兆尹杜大人可是心如擂鼓,好家伙这郭梓翔攀扯的这两个人他哪个也得罪不起,若是处置不当,仕途堪忧。

  师爷也觉得此事不妥,所以他们商议:“这块烫手的山芋不如丢出去吧。”

  “此案疑点重重,但是无论你背后是否有人指使,你行凶伤人,还是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本官依律先将你收监!此事事关重大待本官回禀陛下之后再行定夺。”

  收押了郭梓翔,杜大人就往宫里递了折子,这事情牵扯两位皇子,一位皇亲,他怎么敢查,所以他恳请陛下御审,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啊。

  太子府。

  安若这几天可算是被厚重的账本弄得不堪其累。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又拿起另一册账本惊奇道:“光万悦楼这些天进项就八十万两……扣除一些成本,再有用人们的薪水,姑娘们的脂粉钱,以及平时的打赏……还能剩个六十几万两,殿下慧眼如炬,你的林姑娘果然是摇钱树啊。”

  “若儿这是吃醋了不成?”燕云祁勾着她的下巴,窃喜的问。

  “不可以吗?”安若妩媚的眨了眨眼,

  燕云祁哪里还招架得住,正想把这勾人的小妖精就地正法,没想到就有差人不合时宜的打扰。

  “殿下……陛下召您进宫。”

  燕云祁走后,安若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整天撒娇卖痴还真是累的慌,不过看着赚的盆满钵满的账本,她心里还是觉得很充实的。

  与安若这富得流油的侧妃相比,洛凝堂堂太子妃倒显得有些拮据。她作为当家主母大事小情都是需要她费心操持的,有时难免有些应酬,还有些人情往分需要打点,年节给帝后的礼物,下人的赏赐、工钱、日常开销……这些完全都指着她和燕云祁两个人的俸禄。燕家得天下不过一年多的光景,而且当年在民间就一向是清廉节俭两袖清风的清贫日子,如今得了天下这位陛下依旧秉持过去的行事作风,以至于他们俸禄比前朝少的多的多,作为太子、太子妃一年不过百两银、几十石米面,其实也并不宽裕,太子毕竟是太子出来进去还要讲究太子的排场,府里还有七八十个小厮、丫鬟、管家、侍卫、花匠、厨子……如今还多了一个金贵的小皇孙,不仅她要劳神还要伤财,安若给孩子安排的一切那是她的事,她作为太子妃也不会不闻不问,所以一切按照规矩办,而且孩子的东西更是半点马虎不得,所以这又是一笔巨大的额外开支。洛凝难得有些发愁,从前殿下还让她管着当铺、金店的账目。可是自从安若来了以后这些事也一并移交给了安若,她手里的银钱就捉襟见肘了。日常开销倒还好,可是现在……

  “檀香,下人们的赏银可都发下去了吗?”

  “娘娘放心,一切都是按照往年的份例发的,断不会有差错。”檀香毕竟是洛凝的陪嫁丫头感情格外亲厚因此胆子也大些:“娘娘,下人们都好说,一如既往就是了,左右挑不出错,可是苏良娣,和安良娣的赏赐……”

  洛凝面露难色。

  “娘娘,奴婢知道您为难。之前舅爷成亲您给他出聘礼可是把您的陪嫁都搭进去了,您现在手里能动用的银两无非就是一点地皮租赁,今年收成又不好,恐怕他们也交不出多少银子,这……”檀香叹了口气心一横跪下对洛凝说道:“娘娘,奴婢是打小跟您一起长大的,容奴婢说句僭越的话,您要不就跟殿下……”

  “不必。”洛凝斩钉截铁的打断了檀香的话。“这屋里还有些古董花瓶,名人字画,还有那些珠宝首饰,左右也没什么用处,放着也是占地方不如把它们卖了吧……”

  “娘娘……”

  “不必多言。你收拾一下,带个可靠的人我们出去一趟。”洛凝不容置疑的吩咐道。

  话说两端——那边燕云祁也刚到皇宫,引路的太监引着他直奔了紫宸殿。陛下端坐在御座之上,冕旒冠透着陛下的威严黑红相间的衮服绣金龙盘飞。

  “儿臣给父皇请安。”

  果不其然,这件案子还是落在了陛下手里。

  “祁儿来的正好,寡人问你,堂下跪着的人你可认得?”

  燕云祁这才看向有些憔悴看起来吃了些苦头的郭梓翔,另一边还有被陛下赐座的燕云裕。他目光又重新落在郭梓翔身上诚然道:“不曾见过。”

  燕云祁没有说谎,郭梓翔往日都是穿官服,一脸飞扬跋扈,如今身着囚衣形容憔悴他没认出来也实属正常,更何况平日里他们也没有什么来往。堂堂太子又怎么会注意一个人微言轻的副统领呢。没想到郭梓翔看到燕云祁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殿下,殿下您不能过河拆桥啊……要不是您用小人家眷性命威胁,去伏击靖王殿下小人何至于做这掉脑袋的事情!”

  燕云祁不慌不忙的转身看着燕云裕:“三弟也相信这事是为兄做的?”

  “自然是不信的。不过臣弟信与不信都不打紧,一切有父皇圣断。殿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燕云祁打量着燕云裕,果然有长进,平时里这个草包要是有人挑拨早就上蹿下跳了,如果他在陛下面前一个劲儿泼脏水反而会引起父皇的怀疑他这说的冠冕堂皇的,反而会让父皇觉得他受了委屈。只是燕云祁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游刃有余道:“你说孤指使你伏击孤的三弟?你有何证据,总不能你信口雌黄孤就要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吧?更何况,孤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因为……”郭梓翔左右为难,他该怎么说,总不能说太子怕靖王成为他称帝的绊脚石。说他早有谋反之心吧?这陛下一怒之下那还有他好果子吃吗?“太子殿下要杀人灭口,又怎么会告诉小人您的所思所想。”

  “荒唐,孤何曾与你有什么牵扯,反而你与三弟是旧友,即便孤要害人也会选自己的心腹。如何会找你这别有用心之徒。”

  “那是因为当初所谓靖王殿下谋害陛下一事,都是您安排小人构陷靖王的。小人一开始就是殿下的人,一直以来您都是用小人家眷的性命威胁小人的。”

  “哦,你说上次靖王谋害陛下是孤唆使你冤枉他?那你倒是说说看,当时孤身陷囹圄,如何指使你,更何况当时那种情况,你若是不按照孤的指使做,反正孤已身陷囹圄,若是死在那里你不就脱离掣肘,逍遥自在了?”

  “那,那是因为洛统领在明您在暗……”

  陛下冷笑一声:“还有洛峰的事儿?传!”

  洛峰一身轻羽卫的服饰,头戴纯银束发冠身着飞鹰服、红褐色中衣,虎头攒金靴,一看就是在任上突然被叫回来的。“微臣给陛下请安。”

  “免了。”

  陛下身边的太监把所发生的事对洛峰复述了一遍。洛峰看向郭梓翔的目光变得仇视,他一向心怀坦荡,遇到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还真是厌恶至极。

  “陛下容禀,日前郭副统领去微臣家中行贿赂之举意在谋害宣威将军,微臣严词拒绝没想到他死性不改,这是挟怨报复,东窗事发又恐大祸临头才胡乱攀咬拖延时间。”

  “哦?依卿所言,可有证据?”

  “这……”洛峰据实相告:“当日谈话的只有我们二人。”

  郭梓翔松了口气,幸亏洛峰是个死心眼所以他连忙反唇相讥:“统领这话好没道理,时值年节,做兄弟做下属的去府上拜访也会被说成别有用心,岂不是让人心寒,小人要做不法之事怎么会大肆宣扬,即便如此,若是小人真这样做了您想为何当时不把小人人赃并获?这不正是统领职责所系吗?”

  洛峰对陛下请罪:“微臣失察,姑息养奸致使宣威将军受伤责无旁贷。请陛下治罪。”

  陛下目光如炬,这种无头的公案并不好处理,一来没有人赃并获,二来这无非就是两个儿子之间的一场斗争,有意思就是要他们互相制约互相斗下去他这位陛下才能高枕无忧。

  “既然峰儿自认有过,就从轻发落吧。着撤去洛峰禁军统领之职,降为从四品光禄寺卿。”

  洛峰有些不可置信,撤职贬官他都不在乎毕竟他有错,可是光禄寺卿不过是负责一些皇室膳食、祭祀宴会一类的杂事……哪怕让他当个二等护卫呢,他一身武艺最后落个厨子?那罪魁祸首郭梓翔还能被贬为城门看守,也是从四品,可毕竟怎么也是个武职啊……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屈辱。

  陛下处理完洛峰和郭梓翔意味深长的看了燕云祁一眼,燕云祁朗声道:“父皇圣明,儿臣愿为父皇分忧。三弟吉人天相,劫后余生,这样吧儿臣做东给三弟接风,还请父皇也务必赏脸。”

  洛峰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宫门的,他一贯的为人处世待人宽厚似乎成了一个笑话。他心情低落,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散心,迎面却看到了太子妃洛凝的马车。

  马车内檀香眼尖看到了洛峰:“娘娘,那不是舅爷么?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怎么如此冒失。”洛凝也有些疑惑。

  洛峰看马车到了切近,强颜欢笑的叫了一句:“长姐。”

  “何事?”

  洛峰三言两语说了自己被歹人泼了脏水丢了官职给父亲和家里蒙羞了。

  洛凝听的来龙去脉直截了当的说:“此事的确是你思虑不够周全。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既然如此你还纵虎归山,被反咬一口也是咎由自取。”

  “我……”洛峰万没想到洛凝会这么说。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高官厚禄都是身外之物,所有机会离开此局,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洛凝示意车夫:“走吧。”

  洛峰本想在姐姐那里寻求一丝安慰,没想到却是当头棒喝。他心里不痛快,一抬头看到了一个清幽的小酒馆,便迈步走了进去。酒馆地方不大却很干净,靠窗的桌面上摆着汝窑百蝶瓶,素净的白瓷瓶都插着含苞待放的玉蕊檀心梅,有一种淡淡的清幽,大堂挂着一幅溪山行旅图——客人不多,就两个外地来投亲的客官要了一碟楚葵、一碟鸭肉一壶杜康。

  “客官想……”

  “是你?”那人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洛峰打断。“这是郡王的酒馆?”这间小酒馆居然是萧艾开的。

  “人生何处不相逢,来洛统领请坐。”

  “没有统领了。”洛峰一阵烦闷。

  “发生什么事了?”

  洛峰看了看萧艾,也算有人吐吐苦水。毕竟他也对萧艾的为人有所耳闻是个光风霁月的人。

  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有些相逢恨晚,太阳已经西斜,邓染唯唯诺诺的凑了过来柔柔的开口:“郡王……我们该……”

  “你先回去,我今天要跟洛大哥喝个痛快!”萧艾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形象,一直绷着一根弦,又不被人认同接纳,难得遇到年纪相仿又踌躇满志的洛峰,正可谓酒逢知己千杯少!

  “萧兄,你别想躲酒。”

  邓染:“……”但凡有个花生米也不至于喝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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