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九章 声自颢渺心自来

褚辛低头合了手，“亦川先生，我是巧来在路上失了分寸，来司徒公子府上讨晌晚饭来吃，没想到会遇见先生。”

亦川先生要自己临时雇劳的俩个活劳力把一块方天井大小的玉石放下，“岩儿，我巧来从走山的玉工那里，得来了这块灵质润珏的玉石来，你别看这玉青墨色交叠不律，掺和在一起不甚搭配，我凿了一块绑了鱼丝细听，音质通透，绕梁不昧，是上好的琴雕空料。”

司徒岩看那块青墨色无规律掩映的玉石，初眼来确实是劣等的下杂货，可手触摸在玉石的体表，轻轻敲击了玉表，声音通透，双耳被悬丝而贯，刺破了眼睑的的明目，只想空了双眼，沉入在这皓赖钟听的人音调里，入心回甘。

司徒岩给亦川先生道了个深礼，“谢谢师祖，岩儿禄衣单薄，空空厚爱了这琴筑，谢师祖念着岩儿，把这稀有琴料赠予岩儿。”

亦川先生点头，香气溢在屋中，勾引了先生的味觉，“我留在岩儿这里，把晚饭再充盈一回可以吧。”

司徒岩把亦川先生迎到自己叠坐的蒲团上，命着小厮再拿上来一个团垫。

亦川先生动用了乌苓鱼儿汤，大大的木质提勺掌握的不小心，洒了身边的褚辛半扇衣绫……

如此晚间时分，天气也不叫好，琴屋内炉风灶火，亦川先生今日里或许有点兴趣高亢，和司徒岩心志甚欢的交谈着。

司徒岩命了几个会琴的府内伶哥儿，俨然的每个抱着琴，行雁般的坐成一排，谈了几曲欢喜明快的调声给师祖尽兴。

曲子明明然的，从纱帐的每个线孔穿插而过，把每一厘绕成纱幔的蝉帘剪了生命蚕形，用熙攘高亢的乐音，遮食了留藏在每个人心底的未偿心愿，把蚕儿吞噬讥讽，抽了它涅槃为蝶的一线生机，把它亘远的打击为一只孚地而行的鄙虫，要他以无颜蝶变的落魄存在这世间，空空糟磨着时间……

琴音透了纱幔，飘到阴骇不振的巷街上，按着黏熟心意，总想去找个相熟的伴，徜恋过几阡几陌，飘扬到肖战的府邸上，安心的栖留。

琴音入了享用晚宴的肖战耳里，却只是一阵风涤了耳朵，几番空耳听不清仆人的布告药食性菜品而已，仆人今日给肖战准备的几样羹炙，都是蒸食或是文煮。

清淡寡味确实是单薄了，可肖战知道自己此时身在病中，辣味和油脍鲜品，都是无关于自己的。

可看着一桌子的“食弃无味”实在是无心下箸，好来从府来携带来一些吊味的糖蜜，褚辛不知何事耽搁了，眼下不在身边，肖战叫了个后厨杂使的小差，端了糖蜜给自己，拣着自己喜欢的几个菜撒了，糖蜜胶合般的软烂在清炖鱼，白合筋蛋，四季海味煲内，立刻把几个清白色的菜系，漂了层文芫娘娘的面纱来，粉味欢尝，食趣甚欢。

肖战满满的用好了晚膳，天色已没了白天光来，可褚辛还是没有回来。

肖战担心褚辛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雪日里路上不好走，要是天幕黑了，少不得出什么危险。

叫了几个小厮去寻褚辛，几位小厮出去寻了，一个走腿的拿了封笺子到府上寻肖战，站在院子大门外叫喊，“肖战公子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