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二章 云非叶片，是尘埃否

褚辛看主人求药急迫的模样，想着自己是思虑的多了，或许主人只是伤病难缠而已，才点了名字要那戚郎中来看诊。

褚辛离开了屋子，直接换了厚褂沥雪衫，带了纸伞，赶往戚郎中的住处。

戚郎中住的地方只隔了府上几条街，但这中间的路晦涩难平，还有道不得不途径的小羊肠曲径，经过那条埋在两个蛇弯宽巷之间汇集口的羊肠曲径时，巷墙上纷纷复复的落叶被阵失了眼色的风儿吹下，正一股脑的落在褚辛的头上。

发丝立刻散乱了，被拧曲齿距的叶片从齐整的梳锑里带了丝丝缕缕出来，叶片滑着脸颊落在埃尘遍积的地面，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嘶哑的声响，那叶片似乎并不甘这样无声无息的咽气，被救赎的风还是触底的苟且，又在地面弹起了毫厘，可叶躯上已经粘黏了黯塞的泥土，最后重重的摔回不净的地面。

褚辛被这样灰头土脸的经历了一番，衣衫上也带了些叶片捎携的尘土，呛的咳嗽了几声，把头上的叶片摘下，可正巧是巧合，还是内心里在眷着某个人，一片叶身像极了云朵的叶子，被褚辛牢牢的握在了手上。

可褚辛手托着叶片的模样，又觉得一只手恐怕会使得这叶片坠落尘埃，伸出另一只手，双手奉捧着这枚单薄却又脉络分明的叶片，瞧着叶片的外形，想到方才主人问起的司徒公子的母家姓，云，这枚叶片，倒是枚可美可澈的叶片。

明明叶片上沾染了层厚削又堪杂的泥土，可在褚辛眼里，却看不见上面的尘土尘粒，只见得那叶片是高空跌坠，空灵雀跃的在自己手心，叶片似乎会说话，在说什么呢？

褚辛把叶片小心的捧了，拿出自己的帕子，小心的包了单薄的叶片，揣在未沾染风雪的里衫的内层里。

那叶片落在自己的怀里，却好像是巫儿掉落的发丝幻化的般，会着魔法，把自己的心口用了他的巫术，吐了口火气，使得自己的肺脏火热升腾起来。

褚辛顶着张被草草打理过的脸继续往前走，又行了几条相较好走的巷街，到了戚郎中的落脚屋住。

戚郎中的房前，是高高的吊了几味已经干瘪了的，品类算是珍稀的药原石料的，耷拉着脑袋，被一根铜铁混杂材质的绳丝串了，悬在门上横梁的下方。

风儿吹了下，那各种各样的药原石料和摇着脑袋般，一起向着同一个方向，整齐的摇着脑袋，倒似一个个提线木偶，可又不像提线人偶，人偶是没有脑子的，可是它有。

褚辛低着头，小心不被这药石蹭了头发，去敲戚郎中的门。

敲了许多个来回，也没个人来开门。

褚辛猜到了，戚郎中应该是畏着冬日，早早的去了侄儿家猫冬去了，吃了个闭门羹，只能问了别家，捡个能传口信的哥姐，要他替着传个信了。

退了几步，去左邻右舍的房前走了一圈，只有一家是大门半开的，可以瞧见院子里有个小青年，正弯着腰从井口路里取水呢。

褚辛走到那门前，敲了门柄，那取水的青年便把还未盛上水，空悬在井塘里的木桶提了上来，拴在石凿上，把脚底松动的鞋子紧跟了脚，迈步子到门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