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何谓礼，何谓卿

原本那些酒对司徒岩来说，是刚刚好可以享用并负担的量，可这晴天里骤然而至的霹雳降下来，思绪纷乱的他，不自觉的被酒劲逐渐挤占了脑子里的清醒和身子的利落劲。

　　褚辛绕到了司徒岩面前，“司徒公子，我看你好像是今日醉的厉害，我扶着你回去吧。”

　　褚辛怕司徒岩在雪天里摔了跤，把伞收了，接过司徒岩手里的伞柄，为他遮了这天上纷纷扬扬的凄冷雪花来。

　　司徒岩手抓着褚辛的手腕，借着褚辛的力气往前走，自己本来如此的对这杂乱人世不屑一顾，却突然如此脆弱，被草率的一击即中，打落了所有防备下来。

　　原来自己翩翩贵公子的样子，也不是可以迎合他心意的那个人。

　　自己和这地上哀默的雪有什么不同，都是不被人放在手心上的抛弃品罢了。

　　“褚辛，要是有一天我和现在不一样了，你会厌恶我吗？”司徒岩松开了褚辛手腕上的手，停住脚步，问他。

　　褚辛被司徒岩的这句很突然的问题问住了，“司徒公子无论什么样子，都是这长安城里最惹人眼的风雪，褚辛永远不会厌恶公子。”

　司徒岩看着褚辛，一时顿住了，他确实被褚辛此时刚刚好的这句宽慰的话填补了内心的沟壑。

　　“褚辛，谢谢你说的话。”司徒岩在褚辛头顶摸了摸他有点毛躁的头发。

　　褚辛的耳朵被这降了雪骤然而下的温度冻得有些红，司徒岩把在汤婆子上温热了的手心护在褚辛的耳朵上，“你的耳朵红了。”

　　褚辛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公子此时待自己的这般温柔有点沉跌其中，但更多的是害怕。

　　自己自己的身份和司徒公子确实就是云泥之别，公子家这般体恤自己，怕是自己该天打雷劈了。

　　礼不可废。

　　褚辛往后退了一步，还为司徒岩撑着伞的手臂显得有些吃力。

　　褚辛低了头，“公子，我们快些走吧，一会儿雪下的紧了，怕是路更不好走。”

　　司徒岩想要说些什么，可又觉得自己此时醉意很甚，都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否是那个清醒的自己。

　　“好。”司徒岩和褚辛继续往前走，褚辛咳嗽了一声，“司徒公子，你要去花鸟馆那里，不如小的陪你去吧，小的时间充裕的很，也喜欢观鸟赏鸟，大人可愿意让小的同行？”

　　司徒岩也觉得褚辛陪自己去正好，“如此也好，褚辛，你的生辰是不是也要到了？”

　　褚辛的精神一下子被提了起来，虽然自己和主人，司徒公子的关系算是很好了，他们也给自己庆贺过生辰，可那只是每年的一碗长寿面而已。

　　“是，司徒公子……你问我这个做什么？”褚辛此时心口处那颗承载了喜怒哀乐的拳头大小的活物质，正以从未有过的力度在尽力彰显着它的存在，用力的跳动着。

　　司徒岩很轻的说了一句，“那我们就在你生辰那日去花鸟馆吧，就当给你庆生。”

　　褚辛点头，可转念一想，这样子不就把主人一个人丢下了吗，“司徒公子，那主人他怎么办，我们不和他一起吗。”

　　司徒岩揉揉脑袋，“我们白日里去，晚上再让肖战给你煮一碗长寿面，这样不就等于给褚辛你过了两份的生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