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所谓真相

“嘎嘎嘎”，一阵推门而入的声音打断了枪手的思索。她知道，那些该来的终于来了。

“徒儿～”温格表情前所未有的复杂，有怜惜，有担心，还有一点点的······怀疑。

“他们来了？”

“嗯。”温格本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最后只哼出了这一个音符。

“董事会决定把我交出去，是吧。”枪手继续盯着照片。

“对不起，徒儿。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已经控制不了了。这是那些老家伙的决定，我～”

“您不用这样，我懂。”

“你也不用太悲观，只是询问一下，也许很快就回来。”温格努力着想用自己都不相信的语气让徒弟相信这句话。

“询问？呵呵，为了询问我，普神把他的卫队都派来了，十几个古神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能有如此礼遇，我也算风光无限了。”

温格如骨鲠在喉，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徒弟慢慢从椅子上站起身、转过头来。

“走吧。”

2014年8月12日 夜 威尔士加的夫新千年竞技馆。

“现在我宣布，银河大帝加冕为欧罗巴超级争霸之王！”普神朗声高呼，中气十足。

颁奖台上，一袭白衣胜雪的贵公子，凝望着手中那座鸡肋一般的奖杯，脸上丝毫没有喜色。他连一句场面话都没有说，就板着脸匆匆离去，把所有人晾在清冷的秋日月光里。

“岂有此理？就算他胜了，也不能如此目中无人。我，我要再跟他大战三百······咳咳”塞维利亚城主捂着胸前落叶剑划出的两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若不是几个在场的古神拉住他，他恐怕真会不顾一切地找那个背影的主人玩命。

“先带他下去休息吧。”普神显然也有些愠怒之色，但他不是凡人，所以有火也不能发出来。

颁奖礼就这样在观众们目瞪口呆和捂嘴偷笑两种表情的印衬下草草收场。工作人员忙着打扫，来宾则纷纷离去。

“咚～”普神狠狠地摔了一下休息室的门，差点把身后的因凡蒂诺撞得破了相，然后他用自由落体下坠的速度把自己扔在了沙发上，好像屁股下面的是当年他恨不得打穿的某个敌人的身体一样。

因凡蒂诺默默地轻轻关上门，静静站在普神面前。他知道，此时最好什么也别说。

果然，普神没多久就自己恢复了冷静：“分组安排好了没有？”

“都依照您的吩咐完成了。”

“嗯，”普神的脸上渐渐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记住，一定要做的像偶然分出来的一样。”

“年年都做这种谁也不信的戏，有意义吗？”因凡蒂诺自己都不知哪来的胆子，居然问了一个刚出口就想收回的问题。

普神笑了，他忽然来了兴致，想要同这个跟班讲讲其中三昧。

“日内瓦公约有人遵守过吗？”

“从来没有。”

“那些政府个个都说自己是为公众服务的，有人信吗？”

“也许有，但都是幼稚的极少数。”

“既然如此，为什么没人提议废除那一纸空文？又为什么没有政治家坦然承认‘我当公务员就是图铁饭碗，给自己捞一笔。’呢？”

“我明白了。”因凡蒂诺不愧是在普神身边多年的人，脑子转的就是快，“民众其实很多时候并不想知道那些丑恶的真相，那会让他们失去对生活的信心。他们宁可相信并活在谎言铸就的幻觉里。如果有人让他们醒过来，他们绝不会感激并钦佩这个人的诚实和忏悔，只会对人生、对世界增添不信任感，反过来甚至也许会怨恨那个打破他们美梦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斯诺登没有引发他所期待的同情。”普神赞赏地看着他的这个得力助手。

“我会把戏做足的。不过，”因凡蒂诺刚打消一个疑虑，又马上浮起另一个，“对您这次的分配，我有点看不懂。”

“只管问，我知无不答。”普神心情大好，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不愉快的插曲。

“您要让不听话的蓝月亮受苦，我可以理解。平均分配实力，不至于让某些组没有看点，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您为何一定要把枪手和大黄蜂配对？万一他们两个再出点什么事情，我怕～～”

“我就是要出事，不出事怎么会有人看？不出事我们哪有钱赚？”

“可我还是担心，前几年决战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几乎失控。我们不会总是这么好运的。而且，我们还得向虚空幻境里的那些老家伙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