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郁闻言,赶忙把贺兰放下。
校医紧张兮兮地检查了半天,最后诊断:“她这只是缺少睡眠,不是什么晕倒了,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她又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学生啊,真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任一位天景一中的老师听到这话,估计都能毫不犹豫地反驳——她能有什么学习压力?她压根儿就没学过!
云危:谬赞,谬赞。
“老师,那我能先回去了吧?”司郁看人没出什么大问题,便想赶紧回去听课,却被校医一把拽了回去。
“别急啊!跑什么?她这个样子,很有可能崴到脚了。你真就忍心看她自己回去啊?”
“反她应该也睡不了多久了,你一会儿顺便再把她送回去。正好是增进感情的机会啊,是吧?”
校医笑盈盈地拍了拍司郁的肩膀。
司郁:“······”
他看了看熟睡的云危,又看了看手表,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云危崴了脚,一瘸一拐地回教室,可怜巴巴的模样。
但人家都讲了让他等一会儿再回去,他也不好直接一走了之,只好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直勾勾地盯着云危等她醒。
呵呵。
他其实真的很想告诉校医,他不仅一点都不心疼,正相反,还十分高兴。
还有······什么叫“增进感情”?校医这么鼓励早恋,不怕被开除啊?
但是······
云危崴脚=可怜巴巴?
这个问题似乎有待讨论。
不过,熟睡中的云危,看起来比醒着时生龙活虎的她要温软不少。作为天景一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女校霸,她既没有长成一个五大三粗的母夜叉,也没有长成一个青面獠牙的妖怪。卸去平日里眼中那副桀骜不驯,肆意妄为的模样,竟然显得······可爱了不少。
眼睫毛长而翘,即使睡着了,也在俏皮地眨着,像两只休憩的小蝴蝶。皮肤很白,白得惊人,像是掉进了面粉堆,忘记捞出来。樱唇琼鼻,瓜子脸,虽然算不上妖娆美艳,却是精致小巧,素雅得如出水芙蓉。
他猛地发现自己居然盯着别家姑娘的脸出了神,一时觉得有些尴尬,赶忙别开头去。
云危一觉醒来,就感觉自己躺在床上。一阵懵逼之后,她回忆起了自己站在走廊上睡觉的事儿,然后迅速联想到自己估计干出了什么件蠢事儿。
她觉得她还是先装睡比较好。
她微微绷着身子,紧紧闭着眼睛又躺了一会儿,终究没能战胜自己的好奇心,偷偷把左眼皮抬起来一条缝儿,透过眼睫毛朦朦胧胧地往外看。先映入眼帘的是校医室床上的白色床单,然后是床边一把棕色的木头椅子,再将视线往上移一点,一身灰色的校服占据了她的视野。
她发誓,她就把眼睛再睁大一点点,就一丁点儿······
是个男生。虽然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那种出挑的气质是绝对错不了的。
司郁怎么在这儿!
她还来不及感叹,好死不死,司郁正好回头想看看云危醒了没有,一下子和她来了一个四目相对。
操!
她赶紧把眼睛紧紧地闭上,恨不得用胶水把它黏上,一动也不敢动,心里疯狂祈祷刚才他没有看见她睁眼。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观音菩萨······保佑我没有被他发现醒了啊!
云危把十八路神仙都拜了个遍,正当她词穷到向财神爷和葫芦娃祈祷时,听见司郁淡淡地说:“醒了就起来。”
云危:“······”
她闭着眼睛,假装没听见,一动没动。
司郁目睹了她一开始偷看,被发现后又赶紧把眼睛闭上装睡,紧张得不行又假装泰然的模样,心里不觉有点儿好笑。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带着一种不想碰她又不得不碰她的表情推了推她,见到她还是没有反应,便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稍稍用力往上一提。云危吃痛,一声惨叫后,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司郁。
还没等司郁反应过来,云危也迅速伸手,一把薅住了他的头发。
手法娴熟。
司郁:“嘶——”
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她薅下来了。
“我把你送过来,你连声谢谢都没有?”司郁第一次失了脸上的清冷,咬牙切齿地问。
“哈,”云危脸上的表情同样没有自然到哪去,比起唐易有之过而无不及,“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司郁:“不,用,谢。”
要不是这个二百五,她哪里需要熬到大半夜!/他哪里可能到现在都没回教室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