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5

何九华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重要的东西，唯独忘了带走尚九熙。

He Jiuhua took everything away when he left, but forgot to take Shang Jiuxi.

五

2020.09.10

尚九熙。

“与单位、栾哥意向无关，尊重个人选择，谢谢华仔多年帮助与陪伴。”

“希望你俩越来越好，咱们一起加油。”

何九华。

“栾哥说的对，此事全是个人决定，德云社永远都会把演员的个人意愿放在第一位，作为演员，也感恩德云社这些年对我们无条件的支持与尊重。能力至此，希望会有更优秀的人陪你走未来的相声道路，最后感恩德云社。”

“用饼哥的话，我们一定会在新的地方见面。”

头花们都没了兴致看当晚的团综，在微博界面看着两个三旬老汉留下的文字，哭的泣不成声。

这个世界，总是会有人惦记着他们的。

何九华一晚上基本都在，他在编辑页面打了字又删除，打了字又删除，最后就剩下一行字。

他好谨慎好谨慎，好害怕万一再说错了什么话。

无论是不舍还是嘲讽他都看在眼里。

骂吧，等骂够了，就不会再伤害他的小企鹅了。

可是他没想过，以后就再也保护不了小企鹅，去蒙古的路那么远，又那么孤单，小企鹅不能没有小狐狸。

但现在必须失去。

语言就是这样，能温暖一个人也能杀死一个人。他想尚九熙会明白的。

不仅是他会明白。

所有人都会明白。

七年，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多少个七年。又能碰见多少个正合适的人。

“没有河，没有环岛，没有高速，也没有草坪，路也不是很宽，你只能遇见我。”

后来，有河有环岛，修了高速，剪了草坪，路也宽了，本该遇见的人散了。

你再听听他说啊。

再等等啊。

等不起了。他等不起我了。尚九熙等不起何九华，何九华也等不起尚九熙。

开箱了。

尚九熙依旧在录团综。

何九华没再上过微博，也没有演出安排。主页停留在9.10那天。

一直到团综最后一期，何九华来了。他是以观众席位看着台上的尚九熙。

“我从来没有在台下看过你。”

你看见了吗，台上的人。那是我，捧了七年的角儿啊。

六

工作都恢复了正常。

录完了团综的尚九熙也回了小园子开箱。

节目单上。

两个人，永远不在一天演出。

今天有我尚九熙就没有你何九华，有我何九华就没有你尚九熙。

就像两个小朋友吵架，只要你在的地方我就一定不会出现。

北京。

那满屋子的画，是不是也该毁了？

失火，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把那些画都毁了而已。

他靠在墙角，氧气不再供得上。

楼下的人打了消防电话，没有人贸然闯入。

打开通讯录，一条一条翻着，上一次和他打电话，是九月了。

“喂？”

“九熙？你怎么有气无力的？”

“老秦……”

“九熙？”

“救我。画室……着火了。”

“在哪？”

“家。”

挂了。

“我哪知道你新家在哪。”秦霄贤猛的想起一个人名。

“好，我知道了。”

他去了。

等到秦霄贤赶到的时候，消防队已经把火扑灭了。他着急忙慌地爬上楼，和救护人员一起把尚九熙抬上了担架……

人没事。

不过又要筹划着搬新家了。

“醒了？”

“嗯。”

尚九熙转头看见秦霄贤手里剥了一半的橙子放在桌子上，起身给他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他抿了一口。

“老秦。”

“他告诉我的。你怎么，没给他打电话。”

“因为……通讯录，刚好翻到你。”

他又递了瓣橙子。

“不酸。你别骗自己了，团综，早看出来了。”

“害……好几个月之前了……”

“文博儿。我头一次这么叫你，就是想和你好好说说。自从那天开始，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你都很不在状态。”

因为……我再一回头，就不是我哥了……他说好，要爱我一万年。

“再等等吧，我等得起。”

“你三十多了，他也三十多了。七年，你算算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多少个七年。”

“那你呢？”

“什么？”

“你和九香。”

秦霄贤一愣，手里的水果刀顺着手边滑落。割破了小指。

“去包块纱布吧，记得消消毒。”

“好。”

秦霄贤站起身，推开了病房的门。尽管尽管是工作调动。

“哥，我要走仨月，你能不演出吗？”

“不能，我得赚钱养家……”

他有家，他是真的和他耗不起。

尚九熙看着他的背影，其实没有人会想要分离，又何况三年和七年……

他打开锁屏。

轻轻念着“何九华”。只是这次，没有回应了。

那天画室着了火，他就再也没碰过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