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被迫穿越遇见爹娘的那件事
昨天的删了,起因是今天一读,什么垃圾玩意儿?于是修了修和今天的一起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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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温归云这臭小子身轻如燕,踩着轻快的步子屁颠屁颠的去找他的媳妇。
叶白衣本来以为这人见到小了一倍的媳妇会大吃一惊,没想到温归云双眼放光见到孟皎啃糖葫芦的样子顿时大呼可爱,凑上前问道“来,哥哥抱~要不要去山下玩啊?”活像一个猥琐的怪蜀黍。
“滚。”孟皎把那串糖葫芦解决完,对着温归云笑眯眯的脸,毫不留情字正腔圆地回答道。
温归云浑不知不要脸三个字怎么写,在孟皎说完之后,已经自顾自的回答道“答应了啊~那我们去山下玩吧!正好快到大年了,我们去采购啊!”
“不要!”孟皎把她的小手拍在温归云的脸上,一脸嫌弃。
“走嘛~~”温归云抱起她,心情很好的逗了逗她“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你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孟皎随他动作,侧脸问道。
“没啊,我想和我媳妇过个二人世界也有错么?”温归云笑道。
于是温归云愉快的抱着孟皎下了山。
围观了全程的容长青对这一系列的操作简直叹为观止“这小子,随他爹。”
叶白衣跳下石头,望着温归云离去的背影,哼笑一声,道“都是一副臭德行,混小子,出息!”说完抬脚就走。
容长青在后头喊道“唉,你去哪啊!”
“下山,吃东西!”叶白衣头也不回的答道“怎么?你顶着个白头发就不食人间烟火了?!奈何桥走一回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蠢?二傻子。”
容长青笑骂了声“你才蠢呢!”
然后踩着轻盈的步法跟了上去,风撩动他们的衣衫,有花瓣簌簌落下,就像那年竹林青翠,沙沙作响。
有人的声音从远处被风送来,他在说“唉,你等会儿!”
方才还在一起围观的群众都自觉地溜走了,围殴的当事人之一温客行坐在周子舒旁边为他打着扇子。
此人刚刚结束一场鸡飞狗跳的大战,发型不乱、衣衫不皱不说,甚至称得上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他侧头对着周子舒笑得如沐春风,一边殷勤地倒茶,笑道“阿絮~来,累了吧?喝口茶,方才我看见你揍到张成岭那小子了,手没事儿吧?要不我给你吹吹……”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周子舒挑了挑眉,还未开口说话。
累瘫在地上,跟只死狗一样喘着气的张成岭听了这话,立刻挣扎着半死不活地爬起来,控诉道“温叔,你心疼心疼我吧,师父他好的很啊……”
“成岭啊,”温客行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对着张成岭道“武学之道,在于实践,你师父的用心良苦啊……”
张成岭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无知的少年了,他现在对于他温叔的德行已经有了基础性的了解,对这句话不置可否。
成熟的张成岭瘫在原地休整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挣扎着爬起来,颤颤巍巍地往一边走去。
温客行一边帮周子舒打扇一边在后面关心孩子“唉,成岭,去哪啊?”
“温叔,我回房间。”
张成岭转身回答道“我感觉我自己,有点多余。”
“怎么会呢,成岭,”周子舒疑心刚才那顿切磋是不是伤害到了张成岭的自尊心,正苦口婆心的打算教育孩子“是不是方才……”
“不是,师父,”张成岭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吧……师弟跟着皎皎姐……皎皎出去玩了,叶前辈和容前辈也下山用餐去了,你和温叔两个人好像有事情要谈,我还是不打搅你们了,我回房再练练机关之术。”
“去吧去吧!”温客行笑眯眯的对他道“量力而行,适可而止。”
“好的,温叔。”
张成岭告别他师父师叔,满脸沧桑一身萧瑟地走在去房间的路上。
七个人,六个人两两配对,每次群体活动的时候,张成岭总是觉得自己好像很多余。
哦,不,是本来就很多余。
他也太难了,挨最真实的打,还要被这些有老婆的人秀恩爱,艰难,委实艰难,简直是太艰难了……
深感自己人生艰难的张成岭艰难的打开房门,然后望着桌子上小山高的龙渊阁秘术和四季山庄武学经典,顿时眼前一黑。
这年头,岂止是艰难的程度可以概括的?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电灯泡张成岭不见了踪影,温客行只是稍微顿了顿,便起身在周子舒的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今天穿了身红粉衣衫,瞧着颇为风流多才,与重修过之后龙渊阁的满山繁花很是般配。
周子舒见他坐下,也不搭话,只是默默地喝尽了盏中的茶。
这茶可是好东西,汤色澄明,茶香诱人,唔……
身边那人果不其然先开了口“阿絮,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关于温归云那小子。”
“哦?他有什么好商量的?”周子舒放下了茶盏,转回头去,温客行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十分郑重的样子,周子舒不免得笑了一声“你不是认他当儿子了吗?”
“我不认行吗?”温客行有些郁卒道“长得那么像,我不认都不行,他也太精了,先把容长青推出来,有容长青前车之鉴,他的到来自然有证可循,再加上孟皎那个孟婆,我就算再怎么不相信,六合之外,圣人不言的那些东西终究还是在我面前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用不着自己骗自己。”
周子舒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温客行摇着扇子无奈一笑,声音如一把小勾子绵长“阿絮啊……你真的相信他那些话?你是他娘,我是他爹?我倒是无所谓,这个便宜儿子要不是我和你生的,那就是捡来的……”
周子舒静了片刻,他看着温客行有些忐忑的眼神,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老温啊,你可真的是……哈哈哈哈……这件事情我早就和那小子商量过了,你放心,我没怀疑你……”
温客行的表情凝滞在脸上,他呆呆的问“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周子舒止住了笑,大抵是他们在这里等孟皎的某一个晚上吧?
那天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天气,温归云那小子逞黑摸进了他的房间,彼时周子舒正在灯下看书,温归云踩着流云九宫步飘进的时候,一把闪着寒光的软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离他的脖子只有一寸距离。
温归云“……”
周子舒在灯下微微一笑“怎么?有事找我?”
“周……不是,娘,有话好好说嘛……我可是你亲儿子,这样不好……”温归云讪讪一笑,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把白衣剑推向一边,又讨好的对着他笑了笑“儿子没有恶意的,我这不是来和盘托出的么?”
“和盘托出?”周子舒笑了声“找我和盘托出有什么用?”
昏黄的灯光下,他眉目冷淡,执剑而立,有种寒冬之时寒梅盛开的凛冽美感,丝毫不肯退让。
温归云自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找他和盘托出没有用,不如去找温客行。
“我没有法子,娘,”温归云苦笑一声,也不去管白衣剑是否能落到他脖子上,他静了静,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我知道爹现在难受,他本来是不想让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但是我觉得以你的聪明你迟早都能全部猜出来,而且有可能现在已经全都知道了……”
温归云道,抬起一双眼睛看他,那双和温客行一样的,能在任何地方熠熠生辉的桃花眼正沉寂的看着他,那里湮灭了所有的光彩,就像是原来金碧辉煌的大殿坍圮,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
——就和现在的温客行一样。
他问“娘,你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周子舒愣了一下,却终究还是放下了白衣剑“请便。”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温归云好像是笑了一下,调子有些揶揄,又像是有些感叹,他说“我是你们的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出生在……那座有武库的山上,不,也不算是出生,至多算是诞生,若是非要说起来,倒是有了些神话有感而孕的风采。”
温归云道,眼神渺远极了“我的出生是天道和地府共同作用的结果,但是真的发生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母亲,我本来是,生长在又名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开了灵智,想去人间看看,父亲是第一个对我发出邀请的人,于是我跟着你们来到了人间,很简单的一件事,但是灵物没有躯壳,只能跟在你们中的一个人身边,我选择了父亲。”
温归云叹了口气,对着周子舒笑了笑,他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饮了两口,像是压下了一些东西,才慢慢悠悠地继续道“地狱的煞气赋予了我堪称阴诡的性格,我听说人间的善与光明可以化解它,这是我之所以要去往人间的原因,我本以为你们功德众多,会是个幸福美满的结局——直到父亲六岁之前,我都是这么以为的。”
周子舒的瞳孔骤然一缩,那些神神鬼鬼的前提铺垫终于在温归云的讲述下露出了堪称诛心的一角,那是温归云这么久以来想要告诉他的,并想让他相信的真相的一角。
“你……有意识?”周子舒有些干涩的问。
“我有的,阿娘,有些东西虽然在我诞生的时候被抹除了,但是在这里,遇见皎皎之后,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温归云笑了笑,答道,但是他的笑容却假的离谱,像是一张假面挂上去的一样,他改了个称呼,从比较官方的母亲,变为了更加亲切的阿娘,无端令周子舒有些不太适应,这个孩子……
明明在笑,周子舒却感觉到了他平静面皮下的波涛汹涌,悲伤而疯狂。
他想,那个世界的我们可能没有好好照顾他……
“不,”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些什么,温归云轻轻的笑起来“我很感谢你们能照顾我,阿娘,我很好,应该说,你和那个老头子把我教的不错,因为我现在可以克制我自己。阿娘,你想知道埋藏在时间深处连父亲都不知道的完整的真相吗?”
周子舒浑身一颤,他缓缓地抬起眸子,看着这个他已经知道身份的他的孩子,即使再难以接受,这都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实。
把最不可能的排除,剩下的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
温归云就是那个最不可思议的真相,他和温客行未来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现在定定的看着他,眼里含着水汽,在他眼底,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悲伤正在翻涌,并随时准备向他宣泄而来,那是温归云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所暗藏在心底的,连他最紧密的孟皎都不知道的独属于温客行的真相。
这个真相埋葬了他的父亲,他父亲的父亲,甚至于他。
他拿着这个真相,已经快要崩溃,周子舒莫名的觉得,他只是想找个人倾诉罢了,但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如今一朝掉马,就急哄哄的找他来了。
对于任何在母亲怀中长大的孩子来说,母亲永远是一个最为包容且伟大的字眼,都是如此。
温归云也不例外。
周子舒静了静,问道“你还能坚持吗?不能的话,可以告诉我。”
隔着时空,在那座白雪纷飞的山上,小小的温归云拉着母亲的手,走在厚厚的积雪上,他走得很吃力,一脚一个坑,周子舒拉着他的手,配合着他的步伐。
他的手很温热,很大,紧紧地包住他的小手,那个温润的男人褪去了一身浮华,带着几分落拓的江湖侠气,和他的爱人孩子,隐居在这个荒凉的雪山上。
小温归云性子倔强地往深陷的雪中拔脚,那个男人就这个静静的拉着他的手等他,声音含着笑意,温和而平淡,和他那个动不动就喜欢捏他脸逗他玩的恶劣男人一点都不一样。
“小云,”他听见那个男人说“你还能坚持吗?不能的话,可以告诉阿娘。娘抱你,不丢人。”
这是懵懂的他对于母亲,最深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