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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归纳14~20

关于我被迫穿越遇见爹娘的那件事

关于我被迫穿越后遇见爹娘的那件事

14、

“做局?”

孟皎听了,有些好笑地问“你就这么成天逛来逛去,胡吃海塞,你做的哪门子局?贪吃局?”

温归云听了,抚扇大笑“知我者,皎皎也~”

他突然凑近,眼中似含着千种风情,足以和这太湖之美相称“我要做的,还真就是个贪吃局。”

“我此前虽未知晓赵敬的底下到底有多龌龊,但是心里么,自然是有点底的,我那老爹看在他去世的双亲的份上,都让我师兄在祠堂不起眼的角落中放了块容炫的牌子,五湖盟兄弟齐全,只一个赵敬,哈……”

温归云嘲讽的笑笑“大抵是只剩了个遗臭万年的名声,赵敬?赵孟尝?赵玄德?好笑,甚是好笑~那我这辈子,便提前送他去见见正主刘玄德,看看这二位有什么可以商量的……”

孟皎不做评价,只觉得这小孩疯的怕是不轻。

但据他所言,他爹娘恩爱,同门敬重,应该不该是这种偏激的性子,这孩子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皎皎啊~”耳边传来一声轻语,孟皎悚然一惊,抬头去看,却见温归云举杯凑近,一张俊脸近在咫尺,他温和道“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应该病的不轻。”孟皎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温归云竟也点头“没错,确实如此,我是病的不清,这病大概得了也快二十多年了,委实不是很好受。”

孟皎才不理他,他今年才多大,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多!难不成是从出生之前就开始有的?!笑话!

“皎皎?哎~你怎么又不理我了?还听不听我说了?”温归云见她不理人,不依不饶的叫唤起来“哎——小娘子你先前可不是……”

“停!”孟皎一脸敬谢不敏地打断了他做作的表演,闭了个请的手势“您请,请说,我听着。”

“好咧!”温归云继续道“赵敬的目的,无非就是拿着琉璃甲和钥匙,打开武库,再不济也是报复五湖盟的五个当家人,自己上位……琉璃甲现在有五块,当家人却死了两个,那么据我所知一块在他自己那里,一块在我师兄身上,剩下两块在高崇和沈慎手中,最后一块,应当是陆太冲在死前给了泰山派的傲崃子,这位老前辈别说我,就连我爹娘都没打过交道,所知不详,据说是死在开心鬼手上的,唔……看我爹的态度,有待商榷。”

温归云道“高崇知道这琉璃甲的来历用处和危害,估计自从听到那阙歌谣之后就已经警醒,已在收集琉璃甲,我们只要半路截个胡,随便换掉一片就足以让赵敬的一个计划损失大半。”

“那你去换呗,你这少爷这么有钱,随便做几块假的不就行了?”孟皎点头表示完全赞同。

温归云却摇了摇头“没必要那么麻烦,我爹会替我们做的,再说了,只许他们有琉璃甲,不许我有么?”温归云神秘的笑笑“我不仅有琉璃甲,我还有钥匙呢~”

孟皎一脸你有病吧的眼神“所以呢?”

“所以……”温归云凑上前去正想同孟皎说什么,孟皎还没来得及看见他即将脱口的下文,就看见一道寒光映雪,携着破风之势向温归云后心而去。

“小……”孟皎急得大叫。

温归云不慌不忙,伸手摸向腰间,把她轻轻一推,借着力道轻身侧过,一道如练的清光如破月照晦,一拨一挑便令那道寒芒不得不避退,剑落船舱。

他手持白衣,横着来人的脖颈,轻笑一声“夫人,温某人虽说有些小小手段,但不至于令你大打出手,直取命脉吧?”

那人清婉秀丽,一身粗布衣裳,正是方才进来的船家夫人。

温归云很是可惜道“啧啧啧,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夫人。”

那船家夫人闻言冷哼一声,倒也硬气“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但你二人来我船上,到底有何目的?”

“夫人您怎么好说我们另有目的的呢?”温归云横着白衣,轻声一笑,眼神却异常的冷漠,和他那花花肠子的嘴完全不一样“我们来此商议事情,付钱吃茶,你情我愿,即使后来一拍两散那也是金钱关系,是你先行动手,怎么有脸说我二人有何目的?你说对吧?皎皎?”

孟皎乖巧地坐在一边,点头称是一气呵成,十分配合。

船家夫人冷笑一声“你们二人是当我傻么?我和夫君虽归隐多年,却也知道如今江湖为了琉璃甲你抢我夺,一看便是个伸脚进去一滩污泥的狗屎摊子,你们不偏不倚,挑中我这条船,难不成还是正巧?我才不信。”

“归隐?”温归云笑了笑“夫人不提这一嘴,我还真没认出来,阁下可是……百晓阁的传人?失敬失敬,实在唐突。”

他嘴上说着唐突,白衣剑却一点都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孟皎看着,突然在此时福至心灵,终于明白了这人这么些天来在太湖之上的玩耍游乐都是为了什么。

这大猪蹄子,嘴上说着要陪她把太湖之上画舫游船上的小食大餐全吃一遍,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这个什么劳什子百晓阁!

也难为这小子也知道自己去武林行走不怎么方便,自己又没身份兜底。

当一届横空出世的青年少侠固然可行,但是若要跟着他那个身为鬼谷谷主的亲爹,天窗头子的亲娘,五湖遗孤的师兄,去搅乱这一摊子关于琉璃甲和天下武库的脏水,那就不太合适了。

除却他那个好师兄,剩下这几个人各个都是千年的狐狸成了精,要是看见这么一个毫无来历的侠客凑上前欲同行……

唔——估计一个照面就得三振出局。

他们初来乍到的,首要任务就是给自己编一个毫无破绽的身份,最好是清白干净又有权插手的。

15、

但他怎么千挑万选择了个百晓阁?!

这破名字一听就是个武林八卦聚集地啊!

孟皎不理解地暗想,难道她这幅花容月貌长在这就配得上搜集八卦这么个职业么?

既不合情,亦不合理。

这小子搞什么?!

温归云没有心思理会孟皎现在心里的小纠结,他看着船家夫人不屑的神色,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一个叫做宋归元的人么?”

船家夫人闻言,一双眼豁然怒视“你!”

“你师弟吧?”温归云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啊,去世多年了?”

船家夫人咬着牙,一字一顿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别误会,我自然是好人,”温归云轻声道“夫人您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还有,外面那位船家,我听出来了,你手无缚鸡之力,又何必如此呢?请进吧。”

有人掀了帘子进来,船家长得并不苍老,反而有种潇洒狂放的感觉,他一笑,极有书生气的行了个礼“这位兄台,一切好说,可否先放开我娘子……”

温归云把白衣剑望前递了递,冷道“若是我不呢?你待如何?”

船家笑道“我也……并不能如何……拼死一搏也还是能的。”

温归云哼了声“宋归元是你老婆的师弟,你就不好奇我的来意么?”

“我管你什么来意?!我也不管你什么人!”船家夫人恨道“你打着宋弟的名号来我船上作甚?!他早已过世,你不惜……”

“他还没死。”温归云道“他只是重伤昏迷,现如今已在边城安家落户了,但也快了……”

说着,他放下了剑,从怀里拿出一件物什抛了过去“这是他的东西,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转告一声,若是你们去得快,还能保下他唯一的血脉。”

船家和船家夫人拿着那信物,不可置信地开口“这……莫非真是宋弟?”

温归云嗤道“若有半句假话,你这船马上翻。”

船家夫妻“……”

“皎皎……”温归云放下了白衣,轻声对坐在一边看好戏的孟皎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和这两位商议。”

孟皎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温归云点了点头“对,你,出去看看风景,别在我这里。”

孟皎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温归云少见这种温和中带着点请求的神态,于是转身走了出去。

太湖湖面甚是广阔,风景也很是美好。

温归云商议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孟皎坐在船头,心不在焉地看着这美丽的湖光,有一搭没一搭地翘着脚玩。

小丫头还挺可爱。

温归云想着,正打算轻咳一声以吸引她的注意力。

孟皎却突然开口“我知道你来啦,咳嗽什么?”

“吸引你的注意力呗~”温归云笑了声,走上前道“怎么了?被我用这种方式赶出来,不开心了?”

孟皎摇了摇头,诚实道“那倒没有,我想着可能是你有什么不方便对我开口的,所以就叫我出来了,又没多大事,咱俩虽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可蚂蚱和蚂蚱之间,也未必一定要全部坦诚相见啊,那不是太……”

孟皎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归云摸上她头的手打断了,只见温归云俯下身,温和的理了理孟皎被风吹乱的碎发,轻声道“我没什么对你隐瞒的,也并无太大的不方便,只是我达成目的的手段有时候并不光彩,我只是不想我和他们谈崩刀剑相向的时候你在场罢了。”

温归云笑笑“不过好在,一切很顺利,他们同意了我的要求,我也同意了他们的,只不过,江湖不见罢了。那也很好,因为我们本来就是毫无交集的两条线。”

“皎皎,答应我,在我要大开杀戒的时候,走远点。”

孟皎静了静,这算是这小子难得的温柔吗?她好像,对这种感觉,有点动心……

“哦……”她轻声道,算是应下了。

湖面被清风吹皱,两人各自静默了一会。

孟皎突然开口道“你……有了新的身份,那我呢?”

温归云“……你还要新的身份啊?”

孟皎豁然抬头“你什么意思?我不配?”

温归云连忙讨饶“那当然不是,可你不是在破庙那天就说过了嘛,你小有医术,那就随便编个医者的身份就行了呗,反正武林里面卧虎藏龙的人多了去了,能力卓绝但名不见经传的也多了去了,既然你敢说出口,那就证明你的医术,绝对不是小有所成那么简单。”

孟皎“……你还挺了解我。”

温归云摇着扇子十分骚包地抛了个媚眼“皎皎你说什么呢?我不了解你,还有谁能了解你啊?我一见你啊,就觉得我们之间的缘分,绝不下五百年之久啊!”

孟皎“……谢谢,姑奶奶在黄泉一千年,从来就没见过你小子,但是我确实是煮孟婆汤煮到吐的时候,转战研究过不少药理。”

“那不就得了,现成的身份。”温归云轻松道“你都不用多编,只是可怜我,不知道要披多少张假面才能让那几只老狐狸对我放心哟~~甚是忧愁!甚是忧愁啊!”

孟皎对这话半信半疑,嘴上却还是道“你可拉倒吧,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愁苦的样子。”

温归云伤心道“果然是艳如桃李,心如蛇蝎啊,皎皎,你可真是太伤我心了……”

“滚。”

 

到岸边后,船家夫妻立刻狠心地抛下了他们二人,连钱都没找就架着小船走远了。

温归云拎着一壶茶叹气“哎,真真是无情啊,用完就丢,啧,皎皎啊,你看看世人这幅样子……”

孟皎“我觉得在此之前你应该反省自己。”

温归云不疾不徐“他们找的银子够你吃三顿刚才那样的鱼丸。”

孟皎“……世人真是见利忘义,实在不该。”

温归云闻此十分满意,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正是如此,皎皎啊,咱慢些走,这放下的也太不是个地方了,荒郊野外的,不过呢,今日开心,到了客栈,我请你喝酒!”

 

 

16、

在这顿酒还尚未有所定论的时候,一场好戏倒是叫他们赶了个正着。

温归云本来想着带着孟皎边走边玩,这一路山野甚趣,等到玩回客栈,正好对灯饮酒,岂不妙哉?

只可惜,二人的运气一向不行,这才行到了半路,就看见两方人马,哦,不,好像是三方人马的相互对峙。

树林间,一红一粉两道身影执杖而立,另一边一男子执剑对峙,还有一帮不怎么齐全的老弱病残,看样子是在争执些什么。

孟皎好奇地凑过去听了一耳朵,好嘛,琉璃甲三字顿时飘入耳畔。

孟姑娘当场对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琉璃甲,又是琉璃甲?!怎么哪哪都是琉璃甲?这劳什子有什么好的?!能吃还是能用?

怎么都对它念念不忘的,这是抢琉璃甲还是抢老婆呢?

和孟皎十分无语的表现不同,温归云一看这场景,手上不停地连忙涂脂抹粉起来。

边抹还边问候老天爷,问候完又想——这怎么回事?出来逛逛还能遇见这事?我有心栽花还没栽,无心插柳到柳成荫了?

算了算了,还是先换张脸再说。

孟皎看着他看似随意抹了两下,整张脸并无多大改变,确切来说,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把某些和他爹娘相似的特质遮掩掉了之后的温归云看起来和平时无异,他并没有改变太多容貌,只是把那双桃花眼稍稍修饰了一下,但那种邪肆的气质却截然不同了。

若是非要说起来,那就是这人虽然看着正经了些,但比之周子舒身上那股沉稳的感觉,又多了丝轻佻。

温归云收回东西,看着孟皎笑了笑,冲她解释“易容又不是非要往脸上摸一大推东西,那多麻烦,简单精巧地盖过一切能辨识出来的特质,那才是高手所为呢!美则过头,庸则太丑。因势利导,才是上策。”

孟皎则表示化个妆也能讲出这么多东西的温归云也是麻烦至极。

温归云手上不停“我说皎皎,若是你闲着呢,就在你的小荷包里扒拉扒拉,看看有什么是能掏出来给我们打个掩护的,诸如吃食酒水之流的……”

孟皎“……你怎么知道我的乾坤袋在我的荷包里头?”

温归云表示这并不稀奇“没了包袱,你自然要找个别的地方连接你的乾坤袋呗,我看遍全身,也就这个荷包很特别,不是什么难事。”说着,他用那张易容过的脸凑上去“皎皎,你懂的,这世上,唯我知你啊~”

“滚吧。”孟皎把他打了回去,在荷包里搜罗了两下,往他们身边一颗粗壮的老树下丢了些油纸包,集成一堆,又拿出了两包点心,揣在怀里。

心道这小子为了打消自己的嫌疑掺和这浑水也真是够拼的,都叫姑奶奶为他打掩护了……

还真是致力于立着贞节牌坊当那啥。

“这都是什么人?”孟皎坐在老树一根粗壮的枝干上,找了个较高的便于观看的视野,捅了捅左边带她上来却对底下混战并无太大兴趣只顾躺着的温归云。

温归云半撑在老树粗壮的枝丫上,和孟皎隔着一根树枝调整了个姿势,很给面子地向下看了一眼,收回来淡道“那俩花花绿绿老不正经的是桃红婆和柳绿公,曾参与过四……二十多年前围剿容炫的大战,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不是大恶。”

“执剑的男子是五湖盟大孤山派的掌门沈慎,当年五兄弟,就他一个活下来了,性子么,和我师兄差不多,为人不坏,但是有点单纯,容易被人当枪使。”

“剩下的那些,我不认识,不过看服饰,是泰山派,那中间那个老头,想必是泰山派的老掌门傲崃子了,中间有两个丹阳派的孩子,看来是陆老头的弟子。”

孟皎不解“陆老头?”

温归云懒懒散散的换了个姿势“丹阳派的陆太冲,人品不知,死的极早,也是五湖盟之一。你看看,偌大的一个丹阳派,现在就只留下这么两个小小的亲传弟子喽~难啊……”

“少来,那镜湖派就剩了你师兄一个你怎么不说啊?”孟皎哼道。

温归云笑了笑“我师兄不同嘛,我爹娘都是好人,不会不管他的。这两位可就不一定咯~所以说,人各有命啊,不是所有的孩子,都会遇上一个爱多管闲事且一管到底的好人的。”

“自己给自己贴金。”

“错啦……”温归云看了看,笑道“是给我爹娘贴金。不过他们的金不需要我来贴,这二位啊,虽然不在武林,但武林里未必就没有他们的传说。”

“只不过都知之甚少罢了。”温归云耸了耸肩,有些无所谓地道“江湖风波恶,人间行路难。他们二位啊,吃够了人间的苦,却没尝到过多少人间的甜,仔细想来,反倒是在长白二人饮酒论道的日子最是欢愉不过了,爱侣在前,未来可期。”

孟皎看着温归云闭眼微笑的样子,有些不可抑制的想:那你呢?你尝到过人间的欢愉快活吗?你知道这人间的悲喜离愁吗?你有过轻狂肆意的时刻么?是否也曾在这世间踽踽独行?

你为什么看起来,明明在笑,却带着心疼和酸楚,明明吊儿郎当,却又好像那么孤独……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在那个人间,她倒转时空的那一刻,看见少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身黑色的锦衣,倒在荒郊野地里,倚着树干,哼着一支不知名的小调,周围来人匆匆,有些对他指指点点,他却视若无睹,十分快乐惬意似的,毫不在意那身金贵的锦衣被弄得皱皱巴巴,脏污一块。

——“喂,小子,你在干什么?你衣服脏啦!那锦衣可贵呢!”

——“你懂什么?!人家有钱出来炫富呢!你一个小老百姓上去干嘛?”

——“这死小子在这里干嘛?穿的人模狗样的,怕不是是个傻的!”

孟皎开启术法,人间万景皆在她眼前呼啸而过,却在万般景色之中惊鸿一瞥,看见了那一片墨色锦衣,她想“你们知道什么!他只是在……晒太阳罢了。”

少年却在这时睁开了眼,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隔着纷乱的黄泉人间,百千风景,和她遥遥对视。

片刻后,他弯了弯眼角,笑了,仿佛在说——你说得对,我在……晒太阳……

17、

而现在的你,和那时候好像也是一样的。

周围人声鼎沸,偌大的江湖纷争,命里来回,你就只窝在小小的一棵树上,闭眼仰头,一束阳光隔着重重枝丫倾斜而下,照到你的脸上,温暖而柔和,

他这个人,嘴上花花多的一套一套的,都够凑个满园的姹紫嫣红开遍,可这样一个看似性子张扬恨不得指天拆月的人,在一个闲适的午后荒野,把身上的那身金贵锦衣滚得跟个叫花子样,眯着眼靠着树干,只为了晒晒太阳的时候,孟皎就知道,他绝对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在他的身上有一股他所无法表明的难以言喻的东西。

就在这时,温归云闭着眼,开口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身上又没什么东西可看的。你还不如和我一起闭眼躺下,晒晒太阳。”

“哎,现在下面两方对峙,桃红婆和柳绿公跑啦!”孟皎冲他道“你还不下去么?”

“我下去做什么?”温归云动也没动“此时我们不宜露面,你要是实在无聊,若是在那堆看热闹的人里头见着我爹娘,同他们悄悄打个招呼便也罢了。”

孟皎应了一声,继续道“哎,这太阳有什么好晒的?你就不能换个法子打发时间?”

“不能,”温归云道“我娘跟我说的,世人皆来去匆匆,错过路上的好风景,赶死一样的来来去去,还不如倒在树上地上脑壳空空的晒一晒太阳,品品这人间到底有多温暖。”

说完这句,他又道“我小的时候在山上,天气好的时候,他就爱抱着我,搬一个大大的躺椅或者睡榻,放到阳光好的地方,我躺在我娘怀里,我娘靠在我爹身上,我们一家三口一起闭着眼睛晒晒太阳,有时候我晒着晒着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我娘靠在我爹怀里,我爹倚着我娘的脑袋,歪着头也都睡着了……”

“然后我就会继续闭着眼睛躺下,继续晒太阳,直到我爹娘叫我起床,我爹呢,会做些点心,抱着我,给我讲以前他第一次看见我娘的时候,他说那时候我娘易着容,穿的破破烂烂的,躺在桥上晒太阳,然后突然就遇到了我师兄给他递铭牌……”

温归云温温吞吞地讲着他小时候的事情,孟皎静静地听着,在树上露出一颗小脑袋,正好对上了下面观察情势的周子舒的眼,于是颇为兴奋地冲他小幅度地挥了挥手,然后十分歉意地笑了笑,比了个能不能保密的手势。

周子舒不动声色地捅了捅身边的温客行,温客行不明所以地看去,正好对上了小姑娘含笑的眼睛,然后小姑娘就跟害羞了似的,一下子躲到了树枝后面。

温客行被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的行为弄得有些措不及防,有些好笑又有些疑惑的看向周子舒。

周子舒对这个小姑娘的感觉还不错,但要是问他为什么这小丫头在这里,他还真答不上来,但在这里遇见,那也算是缘分。

说不定以后还遇得着,留到以后再问,也不迟。

孟皎把脑袋收回来的时候,温归云还在闭着眼晒他的太阳,将他小时候的事情娓娓道来“然后我娘就会笑着嫌弃他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拿到孩子面前瞎说,老不要脸。我就拿一块我爹做的点心递过去,叫他一起吃……”

孟皎一边吃着手里的点心,一边十分耐心的听着,午后的阳光轻轻洒下,树下是武林风云勾心斗角,树上有人间可亲阳光醉人。

于是她也觉得,晒太阳真是件闲情至极的妙事了。

而温归云的亲娘,刚才还和她对过眼的周子舒,诚然也是个不错的妙人,她也终于知道,温归云身上那种神奇的难以言喻的东西来自于哪里了。

人间啊,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晒够了太阳,打了个盹,温归云睁开了眼睛,掏出他那把万年不变的黑金折扇扇了扇“走吧,小美人儿,快些赶回城里,我预感今晚可有好戏看呢~”

孟皎一时之间还未从岁月静好转变到尔虞我诈,一脸懵地问“什么?”

温归云一个翻身下树“那是自然,我师兄都已经到了太湖,第一晚上自然是要开洗尘宴庆祝庆祝的,过了今晚,哪来的这么好的机会去搞他?除却今晚,还想在赵敬和沈慎的眼皮子底下搞张成岭,这不是闹呢?”

孟皎眼角一抽“你刚才还和我说人间温暖阳光很好。”

温归云很和蔼“你长大了,是时候该知道人间其实也是很险恶的。”

孟皎“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温归云“你就当是为了我好,别问。”

哪有什么突然的想晒太阳,不过是近乡情怯,不敢问来人,想着在记忆中找找填补罢了。

确实,自从半年前他被他爹打包赶下山之后,就再没上过山,他爹娘是在山上恩恩爱爱白头到老了,他却在这里苦逼十足地打他爹娘打过的战役……

老头子太不要脸!

为了让他不在他娘身边凑,居然用找儿媳妇这个借口把他赶下了山!

现在儿媳妇没到手不说,还害得他要苦心谋划重新和他们的身份,温归云想得脑袋都要大了,身份?我和你们什么身份?不是破庙里面萍水相逢的旅人,不是一起看戏的好事者,我是你儿子!亲生的!

有时候温归云真想掀了这张假面直挺挺的站在这俩人跟前,不管不顾地对他们说出真相。

……

不,他不敢,没这个胆,不管是扇子还是白衣,他一个都不敢惹……

老老实实布局吧,布局挺好的,就是有点头秃……

18、

于是今晚的酒只能泡汤,又乘船又上树还要收拾东西的孟皎瘫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犹如咸鱼的气息。

温归云倒是十分开心地坐在屋顶上看戏看的不亦乐乎“哎~皎皎啊,你看,你看,我敢肯定,这个臭小子绝对是惹到我罗奶奶了,你信不信?哈哈哈哈,被追的像只大耗子!”

昏暗的小道上,一个红衣男子张皇失措慌不择路,后面追着一群小鬼,漫天黄纸飞舞,可怖异常。

可惜这两个谁也不是普通人,自打温归云眼尖看到这一场景之后,立刻把孟皎提溜着找了个好位置,扒拉出人家的好酒就开始看戏,孟皎却是没觉得这戏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猫抓耗子么?

牛头马面逮魂魄玩都比这个热血。

不过——孟皎转头去看温归云“你什么时候有个罗奶奶了?你不是跟我说你奶奶姓谷,和你爷爷一样是神医谷的人么?叫我别用神医谷的身份,容易穿帮和引起你爹注意。”

“这个么……”温归云叹了口气,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这个就是小孩有娘,说来话长了,我罗奶奶是喜丧鬼,你听说过没?薄情簿主,发白裙朱。她说男子薄情,女子薄命,一定要杀尽天下负心人。”

孟皎摇了摇头“我倒是没听说过,但是喜丧鬼……地府里的喜丧鬼,无一不是为情所困的。可以谅解,但是我不太理解。”

“不理解是好事,莫要纠结这些……”温归云随口接了一句,眼尖瞄到下面那群老弱病残,顿叫一声不好,这大耗子慌不择路就快被逮,怎么出来这么一群搅事儿的?

青崖山鬼都这么久没下过山了,他罗奶奶好不容易有个乐子找,被人破坏了可不好,温归云晃了两下扇子,对孟皎道“哎,我一会把你放下去,你到三白山庄那边等我,今晚可不太平。”

说罢,还没等孟皎答话,温归云领着她就已然落了地,头也不回地踩着流云九宫步就飞走了。

孟皎“……”温归云你大爷!

那厢温归云先赶到时,傲睐子正在对一个小辈谆谆教诲“轻生死重然诺,本是我辈中人的本分……”

温归云想,这老头儿倒是个好的,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

身怀琉璃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把这靶子让给别人,倒还可以保全这些孩子。

“我说前辈,快走吧。”

温归云叹息一声,从檐上落了下来“这里不是你们待得地方。”

弟子警惕拔剑“你是何人?”

“我是什么人?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温归云摇着扇子笑道“泰山丹阳仅余这点血脉,你还要护着一个什么用也没有的琉璃甲,前辈,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啊?”

傲睐子按住了弟子的肩,走了上前“小兄弟,老朽谢过你的好意……但……”

“但我知道,你并不会听我的。”温归云笑了“可是前辈,你知道么?你手中的那片琉璃甲,沾着血,不止一个人的血,过去,现在,将来,所有争夺他的人都不死不休的上前,你有能挡住多少人呢?二十多年前青崖山死的人还不够多么?你拿着它,是想要泰山丹阳就此传承断绝么?”

“……”傲睐子沉默了。

武林中人的样子,他再清楚不过了,他活了这么多年,也一直清醒,他很清楚这个烫手山芋和这些孩子比,其实什么都不是,但既然是陆太冲生前所托,他也绝不后退,即使为此付出生命。

他死了一条贱命,可是这些孩子呢?背后之人,真的还会留着这些孩子么?

而且……这个少年在此时出现在这里,是要干什么?

“我想要什么,您应该很清楚,我只想要琉璃甲,其余我可以当做没看见,我要他不是为了开启武库,我要毁了它。”温归云放下了扇子,认真道“您没有见过我,也不知道我的来历,我使命在身,我也不能告诉您全部,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傲睐子眯了眯眼睛,少年一身清正,于是他抬脚,走了过去。

片刻后,温归云拿着琉璃甲如愿以偿地对傲睐子挥了挥手“合作愉快,前辈~感谢您为了天下大义做出的牺牲,我相信陆前辈泉下有知,定然欣慰。中原武林太乱了,您先去塞外避避风头吧!正好我有个伙伴也要去,您可以让他捎您一程!地址给您啦,就在前头不远!!!!”

回应他的,是傲睐子的一声冷哼。

不过温归云不在意。

他颠了颠手上的琉璃甲,笑了“没想到啊,之前你害得我有一座书库要学习,现如今,居然还是你害得我四处奔走到处胡诌。”

“要不是知道你的前世今生,我还真不知道会以什么方式来说服傲睐子,外族藏宝,家国大义,总是要比武林之事来的重要些的。虽然那些所谓的拓揭宝藏都是一堆农具,我也不是什么朝廷中人……”

他转头远望着傲睐子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反正那对船家夫妻也要离开,捎上几个孩子和一个老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们俩人脉广着呢……否则二十年后,我也遇不着那小子。罢了,送了傲睐子离开这里,他们俩也就不欠我什么了,算是清账……”

感叹到一半,温归云把琉璃甲往怀里一丢,还没来得及跑路,就看见跌跌撞撞地跑来一个人,一身狼狈就往他怀里扑,温归云嫌弃闪过,他的怀抱可是要留给美人的!

于是他看了看手中的扇子,想用扇子抵住他,转念又十分嫌弃,他那扇子可是他爹做的!这小子也配?!

只好伸出手,安抚道“这位兄台,你看这里渺无人迹,只有少爷我一个,但是你这不管不顾你也太……”

“救我,救我!!!”那位仁兄嚎叫起来,温归云屈尊降贵地看了他一眼,惊讶道“你,你是断剑山庄的?”

“救我啊!有女鬼追我!”他惨叫道

“什么?女鬼?!”温归云十分配合地惊讶道。

19、

“哈哈哈哈哈……”果不其然,一阵女人的笑声响起,月黑风高,黄纸飘摇,那女人笑着,却是十分哀怨凄苦的样子“令人断肠者终有断肠日,薄情簿上,离恨天里,已经写下了你这负心人的性命!穆云歌,你的阳寿将近,走吧……”

温归云“……兄弟你渣男啊?薄情簿主都找上门了?你这……渣了谁啊?方便说说么?”

穆云歌“……”

要不是时机场合不对他都要跳起来打他,现在是听八卦说这点小事的时候吗?!先救人好吗?!

说话间,温归云已经猛地一个漂移向后,朗声道“姐姐,小生只是路过,全然不知今夜发生了什么,虽然我觉得我最近才遇上我的心上人,遇见这场景有些倒霉,但有此一事我一定好好珍惜她,仁兄啊——”

穆云歌怒目而视。

温归云不闪不避,甚至还带了几分温和的笑意,苦口婆心地劝慰道“小弟我还暂时,阿不,是小弟我这辈子都不怎么敢得罪鬼谷,你放心去吧,她们也不会太为难的你的,也不过是就为那位可能已经死去的姑娘报这个仇罢了,这人呐,生与死就是一瞬间的事,没事啊,你眼一闭腿一蹬,那就过去了……”

一道红绸顿时飞来,一把卷走了穆云歌,温归云连忙喊道“请这位姐姐千万不要看我的面子,一定好好对待这位仁兄!!!”

留下一句女子带笑的话“如你所愿。”

温归云朗声笑道“好说好说~~”

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跑,流云九宫步的身法被他发挥到了极致,送走了穆云歌,现在去救也来得及,三白山庄门前,没了傲睐子,我到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招,赵敬。

三白山庄门口,孟皎也亲眼目睹了一场好戏。

这人间的人杀人可真是厉害极了,啧啧啧……

孟皎正想拿出点心继续吃,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猛地一惊,回头,是温归云。

此时的温归云难得的有些狼狈,发丝微乱,衣服上也被割了几道,外袍破破烂烂的,像是叫花子。

孟皎吓了一跳“你干嘛去了?!怎么弄成这样了?”

温归云伸手去扒拉她的荷包“帮人捉鬼,没想到鬼连鬼,也是倒霉,好在让那群鬼知道出了不止一个变数。”

孟皎被弄得糊涂“……你们人间的人,不是见不着鬼的么?”

温归云拿着一身深蓝色的锦衣抱着飘向不远处“皎皎,你看看你见着的好戏,这人间啊,最不少的就是看得见的鬼了。”

孟皎觉得他说的有一定道理,这鬼当然也包括她眼前的这只,那她刚才还真是——见了鬼。

等到温归云换完一身蓝色锦衣,摇着扇子骚包地往回飘,好戏已经落幕。

“啧啧啧,没想到这个赵敬这么狠得下心,没了傲睐子就废物利用,”温归云举着扇子看着三白山庄门前那一排风干的腊肉“这可是丹阳派镜湖派的杰出子弟啊,虽然只是生前,哎……”

“为什么你看好戏也能看得这么清醒脱俗?”孟皎问道。

温归云很谦逊“那诚然是因为小生不善于看好戏,路遇此等妙事,不知如何形容,甚是欣喜,颇为无措。”

孟皎“……”

她就当着这姓温的在放屁。

“走吧。”温归云道“不看了,这戏啊,快开台啦~”

孟皎“……你有病?快开台了你不看了?”

“好戏开台就没意思了,最厉害的执棋手心里自然有个本儿,怎么演谁来演那都是有谱的,”温归云笑道“好戏常常皆相似,台下功夫不常有啊!咱们去下一个地方看去。”

“去哪?”孟皎追着他而去。

“之前被追无常鬼的时候,不小心发现的一个小小的秘密。”

“你居然还去打了无常鬼?!不对……无常鬼又是谁啊?”

“……”

“皎皎,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鬼谷的十大恶鬼?”

“你也知道啊……”

于是温归云在带着孟皎去看好戏的路上,还顺便给她科普了一下鬼谷的十大恶鬼“众所周知,鬼谷嘛,最厉害的那个是鬼王,就是我爹,在他之下的就是十大恶鬼,喜丧鬼,艳鬼,无常鬼,黑白无常,食尸鬼,急色鬼,开心鬼,吊死鬼和长舌鬼。吊死鬼和长舌鬼不用管他们,差不多就快死了,喜丧鬼和艳鬼是我们这边的,额,我爹那边的,食尸鬼看起来也是。剩下的不用管,那白无常是个早死的命,其余的,都是叛徒。”

最后几个字,温归云说的异常冰冷。

孟皎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表示明白了,眼角余光一撇,她突然一顿——

“等等,那边有人……”

温归云转头看去“于天杰?”

“你认识?”孟皎问道。

温归云摇头摇的异常干脆“不认识,可是我毕竟是百晓阁的人么,中原武林叫得出名字的,我都知道,把名字和武功对上,不是什么难事。”

孟皎“……”

孟皎想起了她荷包乾坤袋里从船家夫妻那里拿来的那堆跟小山一样的被温归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扒拉来的身份信息和武林秘史,还有各个门派的掌门弟子……

啊……头疼。

孟皎不可置信“这么多门派和人,你全都对得上,就只看武功招式?!”

温归云很淡定“不,有时候也看脸和衣着装扮,武功招式只能分清门派。”

孟皎继续不可置信“这么多门派?!”

“还行吧。”温归云道,看了于天杰的身影一眼“你可能不知道,我拿他们门派的秘籍垫过桌脚。”

孟皎“……你认真的么?”

“我说我家有一座书房专门用来放这种东西,你信吗?”温归云带着孟皎跟了上去。

“你们武林不是对……这种东西很看重么?”孟皎问。

温归云继续淡定“可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判断的,要说起来,我各家武功都会一点,骗过内行比较难,但骗骗外行不是事情。”

“你说的内行……”

“掌门长老之流的吧。”

孟皎“……”

少年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嚣张你会被整个武林揍的?

20、

温归云不知道,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在意。

被所谓正道围攻罢了,这种戏码他家上数两代都遇见过了,也不差他这一个。

不过要是他这代再来一回……很好,很有排面,是他家的风格。

但要是发生了,那老温家的运气也是没谁了,建议直接在地府投胎入温家的地方立块牌子——命不硬,武功不高,悟性不强者,禁止投生温家。

温归云带着孟皎远远追上,看着小丫头沉思的表情笑了出来“想什么呢?我又不是天才,我爹娘是不得不练那见了鬼的六合心法,当了天山侠侣,只能饮冰食雪,我没这个必要,只能在书库里把那些东西当闲书看,久而久之,也学会了些。”

温归云道“其实要说起来,我练得最好的,一是四季山庄的绝学,二是我爹的扇子,只不过我和我爹的打发不一样,他是从尸山血海中用命搏出来的,我是在长白山巅搏击风雪自然学会的,但毕竟是承自于他,所以也会有些相似就是了。”

“第三呢,是秋明十八式,那是我爷爷的剑法,是我爹教我的,他说我是干干净净的,这剑法适合我用,然后被我娘打了,哈哈哈。然后见到老头子吃瘪我一兴奋,很快就学会了,兴致勃勃地练给他看,然后……”

然后他看着我,温柔的摸了摸我的脑袋,和素日里我练功时他和我娘斗嘴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他眼里,有泪光。

“这个四么,我看过神医谷的书,我十一那年,爹娘送我下山找我师兄,我师兄问我要不要去镜湖派帮他,我摇头拒绝了,我说我要去神医谷。然后我在那个鸟不拉屎的落魄神医谷待了五年,直到我学完了所有他们能教给我的,出师离开了。”

孟皎倒是没想到他这连半生都不到的时间里竟有如此丰富的阅历,好奇问他“你都学完了?神医谷不是你爷爷奶奶的门派么?你为什么不留下来?”

“留下来?”温归云冷笑一声“他们也配?我学医是救人,是为了我爷爷奶奶和我爹,是为了生灵疾苦百姓免于病痛,这三个东西哪一件不比这个毫无担当一言不合就断人手筋脚筋把人逐出师门的狗屁门派强?!”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用神医谷这个名号了。”孟皎道“罢了,那之后呢?”

孟皎不想深究从温归云愤懑不平话语中透出的血腥一角,这对当事人来说无疑是又一把刀子。

“啊……”温归云回忆了一下“我上了躺山,然后被我娘揍了一顿,养了三个月,被我爹又丢下了山。他送我下山的时候很是开心。跟我说,臭小子干得好,就应该保持这样回山的时间,别来打搅我和你娘的二人世界,爹十分欣赏你能找个鸟不拉屎的山洞去体悟龙渊阁的秘术,不过既然学完了,爹也可以给你指条明路,不如你再找个鸟不拉屎的山洞,体悟一下别的什么秘籍?”

孟皎“……你爹也是很清新脱俗不做作了……等等!你不是跟我说你学的神医谷医术么?!怎么还有龙渊阁的事情?!”

温归云又啊了一声“小孩有娘,说来话长,白天学医,晚上夜战,不是个事情。我师兄跟我说,都是要学的,早学总比晚学好。但我总觉得他的意思是他经历的我必须经历一遍,但一想我师兄的性格,啧……不过好在也不算太难。”

孟皎十分羡慕“……你们家的血脉传承,还真是得天独厚的惊人。”

温归云谦虚笑了笑“不是什么事,一般一般,我们也就是平平无奇的一家小老百姓罢了。”

孟皎“……”

平平无奇?!呵呵。

两个人追着于天杰而去,于天杰追着另外一个人,温归云带着孟皎不近不远的跟着。

本来十分安详和谐的一条追踪链,但是无奈,变故突生,那黑衣人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一剑砍向了不知道什么东西,黑暗中有极细微的银光闪过。

于天杰就如同落进了尘网的小虫,一下子被缠魂丝阵绞去了魂,只留下一副不怎么好看的皮囊。

黑衣人见此,满意的翩然离去了。

直到那人走后,温归云带着孟皎落地,一看上面于天杰的样子,顿时恶心的退后了几步“咦……这死相真是和他的脸一样有碍观瞻,本少爷今儿是造了什么孽,要遇上这玩意儿,晦气。”

孟皎对他后退几步的行为很是好笑“你一个学过医杀过人的大侠,居然会怕死人,哈哈哈哈哈。”

“错了——”温归云骚包地一展扇子“本少爷只是喜欢美人罢了,不喜欢这种丑的,咱还是先看看这位仁兄是怎么死的吧?”

孟皎问“你不去追那个黑衣人吗?”

温归云举着扇子观察于天杰颇为可怜的尸体,闻言十分的平淡“我为什么要去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只螳螂很快也要死了。”

“……我不是很能理解,但我知道和琉璃甲应该脱不开干系。”孟皎一语中的。

温归云看着黑衣人远去的背影,笑了“那是当然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琉璃甲能引起这场好戏了。”

孟皎问“所以黄雀是谁?”

温归云回头摇扇笑道“那我怎么知道?毒蝎?赵敬?我爹?我?一切不到最后,你永远无法知道那只捕食螳螂的黄雀。”

孟皎无奈耸肩,做了个好吧的表情“行,反正我也不过是个过客,我只能说赵敬这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戏不错。”

温归云笑起来“哟,还知道赵敬呐~小丫头不错。”

孟皎骄傲挑眉“当然,我又不笨,仔细想想也知道你对他们什么态度,你的态度,就决定了他们当年身在局中的位置和所为之事。我说,你可以走了吧,我看见前面的死气了。”

温归云对孟皎的冰雪聪明很是赞赏“知我者,皎皎也~那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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