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雨水已渐渐密集。罗朝云远远看见“聚宝源”门口躺着一个人。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发生了。昨天还明善哥，明善哥，喊着的憨厚青年，现在生死不知的躺在雨地里。罗朝云气愤的打了自己一耳光，为什么自己来迟了。

　　王顺已然死去，即使再大的雨水也冲洗不掉他双目血泪痕迹，他双眼圆睁着，无法瞑目。罗朝云将王顺的尸体抱起，放在雨水无法溅落的屋檐下，低声的说道“顺子，你放心，我会还你公道，他们一个也跑不了”。依旧显得形销骨立的罗朝云站起来，推开“聚宝源”的门。

　　罗朝云走进入“聚宝源”里，内中的人声停顿了一下，众人见是一个衣衫湿透的瘦弱之人进来，便不再理会。罗朝云走到赌场知事面前，问道“外面有个人躺在地上，你们不管？”。赌场知事笑道“那人是来赌场闹事的，被打了一顿扔在外面”。罗朝云冷冷的说道“那个人万一死了呢？”赌场知事笑道“死便死了，被打得也差不多快咽气了，拖着活不了多久”。罗朝云又问道“都是谁打了那个人？”。听罗朝云这么一路问下来，赌场知事终于觉着不对劲了，上下打量着这个显得瘦弱不堪的人，罗朝云穿的衣衫是书生的儒衫，陈旧有补丁，说他是个潦倒书生吧，看似平静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冷厉。赌场知事向场内喊了一句切口，这时赵家的家仆赵志走了过来。

　　“你是，黄明善？”。赵志是本村人，他知道黄家与王顺家的关系。

　　“王顺死在外面了，你们赵家如何说？”罗朝云怔怔的看着赵志，表情显得呆板，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躁动，一股情绪涌进脑海，让他有想把在场所有人全部杀掉的悸动。罗朝云尽力在克制着。

　　赵志一听，果然是为王家的事情而来，但是有什么用呢，黄家不是早就败了吗？赵志看了看罗朝云，直到看见罗朝云的眼睛，他忽然觉得，自己被可怕的猛兽盯上的错觉，似乎生死就在自己一念之间。

　　作为赵家家奴的赵志本来性格就软弱，平日狐假虎威还像个人，现在心里怯了，显得卑躬屈膝，听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少爷说了，王巧儿的事，恐···恐是野盗所为，没有证据，还需请县城官差来调查。王顺借故大闹“聚宝源”，情···情有可原，小惩···薄戒一番，后续汤药医疗，赵家一···一力承担”。

　　“放你们的狗屁，小惩薄戒得人都死了”罗朝云右手把住赵志的肩膀，一捏，“嘎巴，嘎巴”两声，赵志的肩骨便碎裂了，赵志大叫一声，手指又被罗朝云掰断。罗朝云在赵志耳边问道“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去强奸王巧儿？”。赵志在剧痛之下，未及反应说道“他们说不会出人命”。罗朝云一边继续掰断赵志的其他的手指，一边问“你也有份？”。赵志剧痛之下，吼道“没有，我在店里，我没去”。

　　“你知道他们要去强奸王巧儿，就没有报告赵家？”

　　“说了，我跑去找了大少爷，大少爷说由他们去”赵志泣泪横流，疼得胯下一股尿液涌出。

　　“暂时留你一命”。

　　罗朝云审问赵志的时间并不长，他甩开赵志，正好牛霸山走出账房。罗朝云看了看牛霸山，以他的目力能清晰的看见牛霸山脖颈和面颊的抓痕，这毫无疑问就是在强奸时因王巧儿反抗导致的。

　　罗朝云挥拳将一张3米长宽的楠木赌桌“轰”一下砸成了两半。冲在场所有人喝道“不干事的都出去，不要命可以留下”。赌场里一阵混乱，赌客们面面相觑，不敢再待在“聚宝源”一时间走了个干干净净。罗朝云见剩下的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应该都是赌场里的人了，也就是赵志口中的他们，罗朝云便走到门边，将门下了锁。

　　牛霸山见罗朝云不经意的一拳就砸断了赌桌，心里有些掂量，对方显然是练家子，再看罗朝云瘦削的身板，又看看自己周围簇拥的一群手下，牛霸山为自己壮了壮气。

　　“朋友~~~~~”牛霸山想按照江湖规矩，给对方划下道儿，安下绊子，他话音未落。却见到罗朝云已向自己冲过来，直直的一拳击来，牛霸山也出拳对击，两拳撞在一起。牛霸山只觉得滔天巨力涌至，他退了七八步，靠在墙上，他吐了口血，觉得右臂剧痛，侧头看接下对方一拳的右臂，小臂已经完全消失，整个手臂只剩下三分上臂，伤口处血肉组织和参差不齐的白色骨骼格外显眼。

　　不远处“噗噗”的声音和一声声惨叫传来。牛霸山见到那个可怕的家伙一拳就打爆了一个手下的人头，人头爆裂后的污物喷溅得到处都是，无头尸体脖颈处如同喷泉一样“呼呼”向外冒血。还有的手下，被一拳击穿了胸腔，胸口一个对穿而过的大洞，还在狂乱的逃跑，跑不到几步栽倒死去。还有手下肚皮被打穿，托着他自己的肠子坐在地上，在哭号里死去。

　　牛霸山呆滞欲哭无泪，这是什么人，什么力量？！自己怎么会惹到这样的杀神。血腥狂暴的画面在牛霸山眼前继续上演，一个个被打得四分五裂的尸体倒下，整个屋内到处都是残肢，内脏，脑浆，血液，最后只有牛霸山一个人还在喘气。牛霸山彻底崩溃了，哭喊着，他控制不住下体屎尿横流，他在血水尸体里爬行，爬向门的方向。他不想死。

　　罗朝云慢慢走过来，踩在牛霸山的右边小腿上，“你横行霸道的时候考虑过被你欺辱的人的感受吗？”说完，罗朝云狠狠踩下，牛霸山的右小腿与身体分离了。牛霸山一声惨叫，嘴里一个劲念叨”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显然牛霸山已经心神崩溃发疯了。罗朝云提起牛霸山，踢开大门。

　　屋外风雨依旧，黑夜静寂，罗朝云提着牛霸山来到了王顺的尸体旁边，将牛霸山扔下，“顺子，你和巧儿的仇人来了”。罗朝云一脚踏在牛霸山的脑袋上，“啪”的一声，踩爆了人头。罗朝云默默的看着王顺的尸体。王顺合不上的双眼自行闭上了。

　　“获得一枚因果豆”一道突兀的机器合成女声出现在罗朝云的头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