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十四）

齐偌“警官和外公还有肖记者已经进入盥洗室查证了，娘亲知道你感兴趣所以让我来喊你。”

周子参“怎么打开的盥洗室？”

齐偌“律师公会也来人了，沈老爷的遗嘱执行律师最后和警方达成了「在不破坏遗嘱的前提下」撬开了门。”

周子参“可是这不是还是，破坏了遗嘱么？”

周子参“遗嘱不是说不能打开盥洗室的门么？”

齐偌“撬开的，不算打开。”

周子参“好道理。”

周子参“那我们快去看看吧。”

齐偌拉住要往门外蹦的周子参。

齐偌“先生先穿好衣裳吧。”

才想起来自己刚起来，衣服仪容什么的都没有整理，真是有失为人师表。马上就退到房间的屏风后，一阵窸窣后周子参从容地走出来，平时先生身上熟悉的温文儒雅的气场又回来了。

周子参拢了拢手，看着齐偌。

周子参“走吧。”

齐偌“好。”

周子参笑了起来，一时间像身处一片白色花海，像天边的皎月笼罩，柔和温暖。

等周子参先踏出后，齐偌安静的跟了上，不远不近若即若离。

周子参“小少爷这么喜欢跟在先生的身后么？”

齐偌“嗯…嗯……”

周子参“小少爷走到先生身旁来。”

齐偌“哦…”

周子参“嗯，以后都要站在先生身边啊。”

周子参“先生的眼睛无法长到身后去，小少爷得自己走到先生的目之所及。”

齐偌“…以前都是跟在先生身后的。”

齐偌“…先生也没有说什么。”

周子参“以前，小少爷还小。”

周子参“最喜欢悄悄地跟着先生了。”

周子参“远远的像只奶猫一样，扒着梁柱看先生要去做什么。”

周子参“好奇先生为什么突然就抛下你一个人走了，所以想看看是什么比你要重要。”

周子参“对吧。”

齐偌“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齐偌“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周子参“先生会读心，小少爷信么？”

齐偌“…才不信，骗人……”

周子参“先生猜的，小孩子的心事能有多复杂，对吧？”

齐偌“是吗？小孩子的心事…”

齐偌陷入了沉思，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抬头一旁的周子参就不见了。

心里“咯噔”一声，转头看向前面，原来已经到了沈家老宅了。周子参混在在人群中和肖天秋他们打招呼，阳光明媚的照着周子参白玉般的肌肤，耀眼得像光。

齐偌加快脚步走过去，到一半的时候人群中传出来一身沉重的惊叫，接着嘈杂起来。周子参一眨眼消失在视线中，他马上跑过去。

挤开人群，齐偌看到了盥洗室的内部。周子参就站在里面。

这里面没有什么地道暗格可供人进出。除了澡盆、梳妆台、衣架子以及一个衣柜之外，屋子中间有一个火盆，里面有很多纸钱灰一样的东西，像是沈老爷在这儿拜祭过死去的花稻欺。

探长打开那间衣柜，里面的情形吓得他吼了一声，倒退几步，差点儿打了个踉跄。罗县扬往里面一看——饶是见多了案发现场和各种尸体的他，也不禁浑身发麻。

衣柜里面竖着一具穿着旗袍的干尸，其发型服饰都被人精心打扮过，越发显得惊悚恐怖。

罗县扬“…”

肖天秋“有人去把金管家喊过来吗？”

齐偌瞧见了那个骇人的尸骨，却还是淡然坚定的走了进去，到周子参的身边。其他人这时候没空管小孩也就放任了，周子参看着那具尸骨入了迷，直到齐偌拉了拉他的衣角。

周子参“嗯？”

周子参“小少爷？！”

周子参慌忙弯下腰捂住齐偌的双眼。

周子参“小少爷，这个小孩子不能看的。”

齐偌“…”

齐偌很想要再说一遍自己不是小孩了，但是周子参已经拉着他拨开人群走到了外面。

周子参“小少爷。”

周子参移开了捂着齐偌眼睛的手。

齐偌“先生，我不怕那东西。”

周子参“不怕也不可以，会做噩梦的。”

夫人“找到你们了。”

周子参“夫人。”

周子参正想要向夫人告状，却不想被夫人下一句话给呛到。

夫人“在外面做什么啊？快进去看呀！听说发现了姨太太的尸骨，我从来没见过！”

周子参“…”

一会儿后，金管家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众人齐聚在盥洗室内，金管家仔细观察了干尸的额头，根据干尸颈部的伤痕，他判断这就是当年死在此处的花稻欺。

进一步检查衣柜，还发现了许多纸张——那是一些拙劣的画作，画的全是一个穿旗袍的女人，看样子就是这位死去的花稻欺。

有的纸张上还语无伦次地写了一些情诗情话，金管家架着眼睛观察了许久。

金湾冶“是老爷的字迹。”

金湾冶“看来，老爷对姨太太是…”

金湾冶“当初姨太太被老太太打破相，老爷逐渐冷落她，并不是嫌弃她破相，而是想保护她。”

金湾冶“也许洋楼修好后搬过去，姨太太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金湾冶“唉，造化弄人啊…”

虽说沈老爷把姨太太干尸储存在这个盟洗室，这事儿感觉起来很诡异，但也算是情有可原。

可那个神秘的女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呢？小孩子是编不圆谎话的，何况还有一个大人也看到了——难道是姨太太的冤魂？

对这间密室的勘察，并没有为沈老太太之死提供更多的线索。

肖天秋一直觉得，这个女人的出现和沈老太太之死有某种关联，但是又实在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系。

检查完密室之后，肖天秋有事回了城北。罗县扬想去请教一位精神科医生，想看看能否从精神病角度去解释沈家出现的一系列怪象。

而齐老爷百忙之中破天荒的亲自开车来看周子参他们，夫人好说歹说才把齐老爷撵走了，她还没玩够呢，怎么可能舍得回去，何况现如今案件还没破。

当晚，罗县扬就回到了沈府。

夫人“怎么样爹爹？”

罗县扬“没有进展。”

罗县扬“我朋友的想法猜测我们之前都探讨过了，并没有结果。”

周子参“看来…”

那晚之后，罗县扬就觉得周子参应该是个隐藏的高手，能有那么敏锐的观察力的人，肯定不简单。

虽然除了那晚，周子参就没有对案件插过话，默默无闻地聆听着他们的探讨，时而点头时而摇头若有所思。

罗县扬想，周子参可能是懒得说吧。或许他早就发现了案件的关键也说不定。

罗县扬“周小先生可有什么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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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关系，周子参应该怎么称呼罗县扬？

我实在是理不清了。

周子参“点赞关注打卡或者和先生贴贴选一样吧。”

齐偌“…（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