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断肠人

西北，一座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建筑，里面却是富丽堂皇。

“怎么样，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找到师父的下落么……”

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女子戴着白色的面具，胸前还绣着一个黄底的阴阳鱼徽章。

一头银色长发并未盘起，而是自然的垂落腰间，更给她增添了几分飘逸和神秘。

她正询问着站在他身边的几位同样戴着白色面具，胸前却绣着蓝底徽章的女子，语气极有威严。

四人只是垂首而立，不敢抬头看正端坐在一张金椅上的她。

沉默了一会儿，其中的一名女子才出列向她行礼，恭敬道：

“禀天女阁下，属下无能……我等已经尽数派出手下断肠人四处寻找，却还是未能找到断肠客大人……”

“一群废物，断肠人尽出，过了这么久却连个人都找不到……”

天女勃然大怒，霍地站起。

“天女阁下息怒，我们虽然暂时还没有得到大人的确切消息，却是寻到了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

“属下的人回报说，三月初三日，也就是大人失踪那天，他们注意到九幽曾有异动，鬼门大开……”

“这就是你们的所谓线索？”

天女冷冷问道，显然很是不悦。笑话那天是鬼节，九幽没有动静才是怪事！

“阁下息怒，容属下说完……”

天女摆手道：

“你继续说吧……”

女子这才敢说下去：

“有人打听到，那天大人会了一个神秘女子，而且还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打了起来……”

“之后呢……”

天女急忙问道。

“之后……一位骑着青牛的神秘老者出手制止了二人的打斗，便把他们都带走了，不知所终……”

女子恭敬应道。

“神秘女子……莫非是那个女人？”天女喃喃道，若有所思，声音更觉冷厉。

“说到底你们还是找不到师父的下落是么……”

天女语气依旧冰冷，显然这些线索并不能让她满意。

“我只给你们最后三天，三天之后若还是找不到师父的下落，你们便提头来见……”

天女森然道。

四人闻言，尽皆变色。

……

无有之乡。

“必死无疑……我看未必吧，那敖灵有什么了不起……”

雨霖铃故意冷笑道，她希望能够从老者口中获知更多的信息。

谁知老者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微笑道：呵呵……女娃娃不用激我，本王能说的都告诉你们了，是与不是你们到时候便知道了……

“可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是鬼了……那敖灵再厉害，难道还能杀死已经死过一次的鬼不成……”

雨霖铃难以置信。

老者叹了口气，道：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便再告诉你一点吧……若是人遇上那那贼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鬼嘛，就难免要形神俱灭了……”

“岂有这样的道理……”

雨霖铃不解地挠头。

“因为若是人遇到了他，大不了一死，灵魂尚在，尚可入轮回……若是像你这般运气好，阴差阳错地当了圣女，除了依旧是灵魂，不能到阳气太重的地方之外，便与常人无异了……”

听了老者的话，雨霖铃想到一个更可怕的可能，脸色煞白：

“莫非那敖灵还可除人阴籍……”

“那贼子虽不能除人阴籍，却能拘杀灵魂，效果却与阎王除人阴籍无异了……”

得到了望帝肯定的回答，雨霖铃更是吓得冷汗涔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即使是在九幽，除人阴籍，令他形神俱灭，不入轮回也是极其阴损的行径，位列极刑之首。

因为此法彻底断了重生的希望，等于是将那鬼彻底杀灭了。

便是执掌鬼物轮回的阎王也没有权利自行决定动用此刑，若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也必须四大判官集体首肯。

“这回你们知道那贼子的可怕之处了吧……本王也知道，把你们抓去献给那贼子，实在是不妥，不仅大损阴德，也是大违仁君之道……但本王也没有别的法子，纵然只有一线机会，也只能一试了……”

望帝说着，一脸悲悯无奈之色。

一旁已然变作蝴蝶的襄王听了这一番话也是大为动容，毕竟他也曾是一国之君，又如何不能体会望帝的心情呢……

同时又觉得此法大是不妥，实在是太阴损了些，虽然他也想利用二人来与虚无缥缈的天道抗争；天道虽不仁，却尚有生机，值得赌一把。

他思虑及此，便想凭一己之力把二人救出来，但随即冷静下来，决定先静观其变。

云不雨看到雨霖铃面色苍白，眼神空洞，便知道她实在吓坏了，脸上满是心疼和不忍，当即便决定说笑话逗逗她：

“铃儿，我生气了……我觉得你并不爱我……”

云不雨装出一脸怒容的模样，撅着嘴，把头撇过一边，像极了跟男朋友闹脾气的小媳妇。

雨霖铃正发着呆，忽然见云不雨这个样子也是大为奇怪。

“……你说什么，云大哥，我的心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我忽然想起来那天是你咬了这大鸟一口，让我从他嘴里掉出来，差点摔死……你巴不得我死吧……”

云不雨悲愤地捂着脑袋。

雨霖铃急忙解释道：

我那不是看你快要窒息了，情急之下才……”

话说道一半她忽然顿住了，知道男人在逗她，心中感动；忽然眼珠一转，露出了一抹狡黠：

“才想着让你粉身碎骨，化为厉鬼，到九幽之下就能……”

“就能和你在一起啦？”

云不雨大喜，打断她的话道。

“哼，想得美，那样我就能天天欺负你了……”

她嘴上说着欺负，脸上却是一副开心的表情。

云不雨当然知道女人在故意逗他，便顺着她的话说道：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要救我……”

“因为我改主意了……我要你活着，这样有一天我就会嫌弃你了……”

“你为什么会嫌弃我……”

“因为我是鬼，人鬼殊途……我接近你只是为了利用你，好吸干你的阳气，等你没了利用价值，我就会抛弃你了……”

雨霖铃正色道。

“你不是最怕阳气重么……”

“你是个例外，你是至阳，我是至阴，我们正好互补……”

雨霖铃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红，急忙垂下了头，摆弄着衣角。

云不雨只好装作没看见，认真地说道：

“好你个妖女，原来这一切竟都是你的阴谋……怪不得我都快窒息了你也不吻我，为我渡气……你没看电视上都这么演么……”

“这你可猜错了……我不吻你，是因为作者不让，他说这样的套路太恶俗了。”

雨霖铃笑道。

“作者是谁，莫非你背着我爱上了别的男人……”

云不雨这次真的听不懂了，一头雾水地挠头。

“不，作者是那个神秘人，是他塑造了我……”

雨霖铃终于不逗他了。

“吓我一跳，怎么样我都不管，只要你别爱上他就行……我现在只想干一件事情。”

“什么事？”

雨霖铃好奇。

“我想你来吸我阳气，我想跟你互补……”

“不害臊……”

雨霖铃笑骂道，脸色通红。

……

望帝在一旁看着两人，一阵无语。

这两个后生忽然开始打情骂俏，竟然当他这个大灯泡不存在。

襄王看了这一幕却是有些激动，暗忖道：

这两个人可真是有趣哪，倒是跟本王和瑶姬有些相似……无论面临什么困境都是毫不畏惧，反而想着对方，相互扶持。

“也许这两个痴人真的可以创造奇迹呢……你说是么，贼老天……”

蝴蝶忽然眼含深意地看了看天，喃喃道，那景象透着些诡异……

望帝耳力极为灵敏，他虽有些出神，却仍是听到了襄王的话，可是他看了看周围，却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何方神圣，光临僻地，小王不胜荣幸，阁下可否现身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