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澄总是妄想我和阿羡听他的。可笑!“求你了,阿姐。我跟你说,他不服软会被名门正道剿杀的,别不信。要救一个人往往束手无策,害一个人多的是主意。”“所以呢,你要大义灭亲。”“姐,弟弟求你看在爹娘的份上,拉阿羡回来!”“聒噪!我去成了吧~备车。”
我换上新娘服,照着戏本子,演一出苦情戏。结果不出所料,阿羡不听。那就不怪我了。我养的,随我。要么不做,做就做绝。罪过啊,骗人是不对的,笑话焦头烂额的小江宗主是不厚道的。我偷偷笑一小会,不会让人知道的。
回到江家,阿澄垂头丧气跟我哭,“姐呀,为什么他不理我的一片苦心。他有英雄病!”“少了他这样的人,那就人间不值得了。”哇的,哭得更凶!“他不对,他有病,他好赖不分。”阿澄今天真是洪水泛滥,至于吗至于吗~人各有志,我说什么了嘛。我的儿子,我更难过好吗!只不过没哭得那么明显,哭得排山倒海,哭得天崩地裂。阿澄真到伤心时了。为了小江宗主的威严,我把他打昏扛回他的卧室,扔他床上去。
眼下江家要的是缓过来,时间十年打底。三尊结义,金家给撅了,阿羡要担待温家无辜妇孺。局面一时无解。薄弱环节在哪呢?爹娘,你们怎么就去了呢?留下烂摊子,叫我怎么办。成长太惨烈,昔日还是玩乐的少年呀。嗯,聂怀桑,聂大,聂家。能让人同仇敌忾的,怕是只有感同身受了。
我起身拜上蓝家,一步一叩首,直拜得蓝老先生嘴抽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说吧,求的什么?”“嫁人,江聂连姻,求先生做媒。”“什么,你要祸害聂怀桑!”“不拘的,聂宗主也可”“那到有三分成算,看你心诚,替你走一遭吧。多问一句,你喜欢聂宗主?”“不是,为家族计。”蓝老先生了然,“你还是不记挂儿女私情,闲云野鹤。”我难堪地低下头,无比羞耻。蓝大蓝二脸色明暗变幻,无比复杂,是想不到吧。
老将出马,果然十拿九稳,婚礼定在下月初八,言毕赶我回云梦待嫁。车到云梦,莲花坞集体出动迎接,好似迎接大英雄。我陡然升起一股恶寒!谦了谦虚,我就回房去了。只剩下一群人狂欢。初八,花轿迎亲。十里春风铺喜气,一方玉盘祝良宵。
宴毕,众人拥着新郎揭盖头,我羞得不能抬起头,“嘶,漂亮,真漂亮!”。我听着窝火,直对着众人,眼神回敬!硬将所有人的痴迷神情尽收眼底。我去,有那么惊艳吗。我平时有那么丑哇。尤其是蓝大,太那个了。看客散去,就他呆着不走。聂大退下,让蓝大洞房。岂有此理,我非活撕了他。聂大死扣房门,连哭带跪,“江姑娘,你就嫁了曦臣吧,聂某不配。只要你肯,一切照旧,绝不亏了江家。”“当真,你算话吗,不会耍赖。”“真的,我立契约。”一份契约从门缝插进来。我再三确认,才答应他。然后,换我心情低落地靠在门板。聂大着急忙慌跟我解释:“弟妹啊,你不要想不开啊。是我们混蛋,我们既想有人制住夷陵老祖,又没人敢娶你啊。刚好曦臣对你情根深种,我们就把他盘算进去。他不知情,他是无辜的。”“也是哦,他个死守礼仪的人干不出这档子事。只会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可你不给自己道道无辜吗?”“道啥无辜,又当又立吗。在你面前没必要。都不傻,不妨直说。”泪,无声跌落。直男真是不看人脸色,哪痛戳哪。我从了命运的安排。
第二天早上,聂大高高兴兴喝过我敬的新媳妇茶,再押镖似的送我和蓝曦臣回蓝家。蓝老先生一脸不可思议,半晌没回过神来,他不相信老实人会阴谋诡计。“曦臣,这不是真的,只要你不认,叔父豁出去了!”慌得蓝大给跪下了,“叔父,我非她不可。我做梦都想娶她。”“你,你,气死我了!为什么你当初不说话啊!”“我怕她要死要活,她性子烈,不受气啊!”“这就是理由,怂的!”“这怎么不是理由,爱一个人就是这个样子,涣儿没有办法啊。”我哭了,我居然有这威力。我爹绝对想不到。或许父母眼中,儿女总是好的。蓝曦臣颤抖地搂过我,背我进寒室。边哭着边服侍我上床睡,细细掖被角,像呵护珍宝。搞得我头皮发麻。就一动不敢动的,静静守在床边,任由泪水流淌。他真的很怕是个梦,醒了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