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

泥黄的小屋，墙面都是坑洼的，裸露出的地方是泥土夹着草芯，好在瞅着厚实不是那一推就能倒的样式。因为屋子矮，光线也不太明亮，往门里一看空荡荡的一眼能看尽。灰的长的床，黑的宽的桌，狭长的板凳连简单的放着都是歪斜的，再加上角落里堆叠的柜子，柜子前拉长的悬空的线，便再也没有别的了。

挨着小屋两旁各搭着个不结实的棚子，破旧的石棉瓦盖在秃秃的柱子上，简单的铁丝做着连接，周边围着些堆砌的石头，一个做着茅厕一个做着厨房。屋前有个看着好一些的小砖房，远远地就能闻到那刺鼻的尿臭味，那里养着这个家唯一值点钱的东西一头一百来斤的猪。

这不过是偏远农村一户普通的屋子，背后靠着山前面是自垦的小菜地，周围没有人烟也不连着大路，偶尔的鸟鸣和猪哼唧唧就是日常不多的喧闹了。

午时，各家都炊烟袅袅的卫家也不例外，只是卫家人少不过祖孙二人。好在奶奶不到七十下地担水这些重活都还能干，孙女也十三四了能帮着做许多的活计。

厨房里卫阿云是土灶前的烧火丫头，手里拿着火钳翻动着木柴，这火不能大，大了就得烧糊这锅里的饭。但也不需要不停去翻动勤了火还能熄灭给你看，所以只要火到位就好，调整到合适的程度，抽出火钳靠着土灶，卫阿云看了一会说道：“奶奶……昨天晚上有个女人一直找我说话。”

卫阿云的语气很平静，脸上也没带什么表情。

厨房里很安静，要不是时时搅动的水声，也许都不会意识到有第二个人。奶奶这时正坐着小板凳在厨房门前洗着菜，手里仔细的摘着烂黄的部分并没有马山回复她，直到手里捏着的一根根的放到了身前的大铝盆子里才问道：“那是觉得辛苦吗？”

又是一阵沉默，卫阿云认真的想了想：“还好，其实没太懂她在说什么。”

也许是火有些大了，卫阿云感觉自己眼睛都被烤的异常的热，整个都胀胀的不是特别舒服，只好用手敷在眼睛一小会来降降着突来的不适感。

“晚上剪刀还是放在你枕头下吧，这样能睡得好些。”

卫阿云抬头看了看奶奶，只看到了她泼水出去的背影，不是很高还有些瘦小，灰蓝的上衣黑色的裤子穿在身上还有许多空余，但你能感觉到她并不是个好欺负的老太太。

“好的”卫阿云应声道。

短暂的聊过这一阵后，又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这种安静、沉默是这对祖孙的日常曲，但却又融合。

大火烧着的饭不过十几分钟就好了，一阵阵的饭香闻着就能想象出它的香甜。卫阿云小心的揭开木盖，蒸汽蜂拥而出。

因为屋子小，只要是晴天祖孙俩都会将饭食摆在屋前的小片空地上吃。吃完了再搭些简单的家务，完了去床上眯个一会，下午才会出农活。

今日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