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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海上浮尸

香帅,一起去逍遥

【主人,我觉得你似乎有点在欺负主角了,毕竟以您的武力值,这个世界还真的没有人是您的对手。】

有吗?我只是想看看白玉美人而已,你想多了。

好了白玉美人我已经看到了该去找家客栈去休息了。

另一边船上。

他舒适地伏在甲板上,让五月温暖的阳光,晒着他宽阔的,赤裸着的,古铜色的背。

海风温暖面潮湿,从船舷穿过,吹起了他漆黑的头发,圣宝的手臂伸在前面,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握着的是个晶莹而滑润的白玉美人。

脑海里一直想起一道身影,直到。

一个美丽的少女走上甲板,她穿件宽大而舒服的鲜红衣裳,秀发松松地挽起,露出双晶莹、修长的玉腿,赤着纤秀的、完美无疵的双足,轻盈地走过甲板,走到他身旁轻轻用足趾去搔他的脚心。

  面上绽开了甜蜜妖媚的微笑,就好像百花俱在这一刹那间开放。

  他缩起腿,轻叹道"甜儿,你难道永远不能安静一会儿麽?"

语声低沉充满了煽动的吸引力。

  她银铃般娇笑起来道"你终于猜错了。"

  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阳光,便照在他脸上。

  他双眉浓而长,充满粗矿的男性魅力,但那双清澈的眼晴,却又是那麽秀逸,他鼻子挺直,象征坚强、决断的铁石心肠,他那薄薄的,嘴角上翘的嘴,看来也有些冷酷,但只要他一笑起来,坚强就变作温柔,冷酷也变作同情,就像是温暖的春风吹过了大地。

  他始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眨着眼睛笑了,目中闪动顽皮、幽默的光芒,却又充满了机智。

  他眨着眼睛笑:"李红袖姑娘,看在老天的份上,你莫要也变得如此调皮好麽,有了个宋甜儿,我难道还不够受?"

李红袖笑得弯了腰,却忍住笑道"楚留香少爷,除了宋甜儿外,别人就不能顽皮麽?"

楚留香拍身旁的甲板,道:"乖乖的坐下来,陪我晒晒太阳,讲个故事给我听,要开心的故事,要有快乐的结局,这世上的悲惨之事已够多了。"

李红袖咬着嘴唇,道:"我偏不坐下来,偏不讲故事,我也不要晒太阳……这见鬼的太阳,晒得人头晕,我真不懂得你为什麽喜欢太阳?"

她说"偏不坐下来"时,人已坐了下来,她说"不要晒太阳",却已在阳光下伸展了双腿。

  楚留香笑道"晒太阳有什麽不好?一个人若能多晒晒太阳就不会做卑鄙无耻的事,无论是谁,在这麽可爱的阳光下,都想不出坏主意来的。"

李红袖眼波流转道:"我现在就正在想个坏主意。"

楚留香道;"你正在想该使个什麽法子让我爬起来去做事,是麽?

李红袖格格娇笑道:"你真是个鬼,什麽事都瞒不过你。"

她笑声渐渐停止又道"但你也真该起来做做事了,自从京城回来後,你就连动都不想动,再这样懒下去,你就要变成流氓了。"

楚留香故意叹了口气,道"你真像我小时读书的老师,只少了两撇胡子。"

李红袖狠狠瞪了他一眼,楚留香展颜一笑,又道:"这次在京城,我可真见识了不少那些所谓成名英雄的嘴脸,除了秃鹰那老头儿还有两下外,别人全是饭桶,那生死判崔能据说武功不弱,手中一对判宫笔,据说能打遍人身二百一十八处穴道,但我就从他身旁掠过,他却依然在做梦似的。还有一个......,楚留香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李红袖正在旁边倾听,突然声音停了下来,朝着楚留香所望的方向一同望过去。

瞪大了双眼。

因为......阳光照耀的海面上,竞漂来了一个人──一一具死尸。

  楚留香一转身已到了船舷旁,纱起条绳索,打了个活结,轻轻一抛,长绳便像箭一般笔直地飞了出去。

  长绳也似长眼睛,不偏不倚,套着了尸体。

  这尸体穿的是昂贵的锦缎衣裳,腰畔挂着翡翠的鼻烟壶,勘黑的脸已被海水泡得浮肿起来。

  楚留香将他平放在甲板上,摇头道"无救了。"

李红袖却瞧着这尸体的一双手,他左手的中指与无名指上,套着叁个奇特的精钢乌金戒指。

  那只右手虽没有戒指,却有戴过戒指的痕迹。

  李红袖皱眉道:"七星飞环!

这人莫非是天星帮的门下?"

楚留香道"非但是天星门下,此人正是天星帮的总瓢把子,七星夺魂左又铮,但天星帮向盘踞在皖南,不知他怎会死在这里?"

李红袖道:"他身上没有伤痕,莫非是淹死的?"

楚留香摇了摇头,解开他衣服,只见他左胸第五根肋骨下,"乳根"与"期门"穴之问,赫然留个紫红掌印。

  李红袖叹了口气,道:"朱砂掌。"

  楚留香道:"朱砂掌一门近年虽然人才鼎盛门下弟子号称已有一百七十多个,但能置七星夺魂于死地的最多也不会超过叁个。"

李红袖道:"嗯,冯、杨、西门……这叁人武功怕是要比左又铮强些。"

楚留香道:"朱砂门与天星帮可有什麽恩怨?"

李红袖想了想道:"叁十七年前天星帮的刑堂香主,娶了当时朱砂掌门人冯风的二女儿,两年後这位冯姑娘突然死了,冯风曾亲赴皖南兴师问罪,後来虽查明他女儿实是急病而死,但两家却从此不相往来。"

楚留香道"还有呢?"

  李红袖道"二十六……也许是二十五年前天星帮更劫了朱砂门弟子所保的一趟镖,那时正值冯风病故,朱砂重选掌门的时候,所以这件事直拖了一年,後来天星帮劫镖的弟子虽也曾登门负荆,但镖银却始终未曾送还。"

她将这些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武林故事娓娓道来,竟是像在叙说自己身边的家常琐事似的。

  楚留香微笑道:"你的记亿,的确从来不会令人失望……但这些事都已事过境迁,而且也算不得是什麽深仇大恨,朱砂门想来不会为了这种事将左又铮一路追踪到这里,再下毒手,这其中必定另有缘故。"

突然一个少女自舱下冲了上来,娇嗔道:"你两个究竟做什么事呀?"

她也穿件宽大的衣裳,却是鹅黄色的,也露出一双淡褐色的,均匀美丽,线条柔和的玉腿。

  她漆黑的头发梳了两根长长的辫子,长长的辫子随玲珑的娇躯不住荡来荡去,淡褐色的瓜子脸,配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显得又娇媚,又俏皮,她脸上本在故意装作娇嗔,但瞧见这死尸,突然惊呼一声,扭转头就跑,跑得比来的时候还要快得多。

  李红袖笑道:"甜儿无论做什麽事胆子都很大,但只要一瞧见死人,就怕得要命,所以我常说活人谁也制不住她,只有死人,才制得住她。"

楚留香凝注海天深处,缓缓道:"你等瞧吧·今天要从那边漂来的死人,绝不止这一个。"

李红袖眼波转动,还未说话,只见舱门里已伸出一双纤秀的手来,手里托个大盘子。

  盘子里有两只烤得黄黄的乳鸽,配两片柠檬,几片多汁的牛肉,半只白鸡,一条蒸鱼,还有一大碗浓浓的蕃茄汤,两碗腊味饭,一满杯紫红的葡萄酒,杯子外凝结水珠,像是已过许久。

  宋甜儿那甜笑的语声却在舱门里唤道:"喂,快的来罗呀!"

李红袖笑道"我听不懂,你为什麽不自己送上来?"

宋甜儿啐道:"小鬼,你听不懂怎会知道我要你来拿?"她说的纯粹的京片子,但嘟嘟哝哝,软语娇柔却别有一番情趣,李红袖拍掌娇笑道:"来听呀,我们的甜姑娘终于说出了官话。"

船已下锚,就这样停泊在水上。

  楚留香小心地将柠檬汁挤在鸽子上,刚吃完了一只鸽子,喝了半杯酒,海上果然又漂来了具体。

  这体身穿件朱红色的短袍,长仅及膝,面容虽经海水久泡,但看来仍是白白净净,年纪也只有四十左右,额下虽留微须,眼角却无皱纹他左掌也是修长白净,但一只右掌却是粗糙已极,筋骨凸现,几乎比左掌大了一倍,摊开掌心,竞和衣服同样颜色。

  李红袖那双明媚的眼波却瞧直了,吃惊道:"想不到这人竟会是杀手书生西门千。"

楚留香叹道:他杀死了左又铮,自己竞也死在别人手上。

  李红袖贿哺道"但又是谁杀了他?"

  她说完了话,已瞧见这西门千喉结下的创口,鲜血己被海水冲净,灰白色的皮肉向两旁翻着。

  李红袖吁了门气,道"这是剑伤。"

楚留香道"嗯!"

李红袖道"这剑伤才不过寸,天下武林,只有海南与崂山两大剑派的弟子会使用这麽窄的剑。"

楚留香道"不错。"

  李红袖道"海南与崂山两派,距离这里虽都不远,但崂山派的剑法传道家正宗,平和搏大,这西门千被人一剑贯穿咽喉,想必是剑法以辛辣诡谲见长的海南剑客门下所下的毒手……这倒更奇怪了。"

楚留香皱眉道"奇怪?"

  李红袖道"海南剑派与朱砂门非伯无冤无仇,而且还颇有渊源,八年前朱砂门被闽南七剑围攻时,海南派还曾经不远千里赶去相助,但如今海南剑派的高于却杀了朱砂门的长老这究竟是怎麽回事可真教人不懂?"

楚留香喃喃道:"左又铮无缘无故死在西门干手中西门千又糊里糊涂死在海南派门下──这其中究竞有什麽秘密?"

李红袖嫣然一笑,道"你可是又想管闲事了?"

楚留香笑道"你不是正在说我太懒了麽?我正好找些事做给你瞧瞧。"

李红袖道"仅这件事看来牵连必定甚广必定十分凶险,而蓉姐这两天又在病着,我看咱们还是别管这件事吧!"

楚留香微笑道"越是凶险的闲事,管起来才越有趣,牵连越广的秘密所牵连之物价值也必定极高,这种事我能不管麽?"

李红袖叹道"我知道你若不将这秘密揭破,是连觉也睡不的,唉你呀,你生下来好像就是为了管别人闲事的。"

她忽又展颜一笑,道"幸好这件事正如大海捞针,到现在为止,还一点头绪都没有,你想管这闲事怕也管不上了。"

楚留香微笑道"你等着瞧吧头绪自然会越来越多的。"

喝了白酒,又撕下条鸡腿,倚在船舷上大嚼起来。

  李红袖苦笑道:"我真佩服你的胃口,现在还能吃得下东西。"

她也不知不觉走到船舱向海天深处凝视。

  海上果然又漂来具死尸,竟赫然是个黑面虬髯的绿袍道人,身形魁伟高大。四肢虽早已冷却,但手里仍紧紧握半截断剑,剑身狭长,仍在闪着光,碧森森的剑光,照着他一颗发髻蓬乱的头颅。

  他头顶竟已劈成两半。

  就连李红袖都转过脸去,不忍再瞧。

  楚留香道"果然是海南派的门下。"

  李红袖道:"你…"你认得他?"

  楚留香缓缓道"此人便是海南叁剑中的灵鹫子,他剑法之狠毒,当今天下武林,只怕极少中几个人能比得上。"

李红袖叹道"他剑贯穿了别人的咽喉,不想自己脑袋也被别人砍成两半。独忍不住还是回头瞧了瞧又道"瞧这情况,那人一剑砍下时,他必定已无可闪避是以只有迎剑招架,谁知那人剑非但砍断丁他长剑,余力所及,竞将他头也砍成两半,海南指剑俱是海底寒铁精炼而成,这人剑竟能将之砍断,唉……好锋利的剑,好沉重的剑。"

楚留香道"你怎知他对头也使的是剑?"

  李红袖道"当今武林的刀法名家,又有谁能将剑法如此辛辣狠毒的灵鹫子逼得连躲闪都不能躲闪……海南剑派素无硬拆的招式,他不是被逼无奈,又怎会迎剑去招架别人迎头砍下的一刀。"楚留香点头道"不错,刀法之变化,的确不如剑法灵巧迅急,使刀的人若想将使剑的人逼得无可闪避,的确是难而又难。"

他微微笑,接道"但你莫非不会忘记一个人麽"

李红袖眼睛亮,笑道:"你说的若是无影神刀扎木合,你就错了,楚留香道:"为什麽会错?"

李红袖道"扎木合号称中土刀法第一名家刀法之快,无形无影,他一刀砍下时,灵鹫子也许还未瞧清是由何处来的。

自然只有迎剑招架,面扎木合使的一柄大风刀,乃海内十叁件神兵利器之一,也足以砍断海南神剑。"

楚留香道"这岂非就是他麽?"

  李红袖笑道"但你莫要忘了,札木合纵横戈壁大沙漠已有叁十年,号称沙漠之王,又怎会跑来这里?"

楚留香缓缓笑道"你说不会,我却说会的。"

  李红袖眨眼睛,道"你可要和我赌一赌?"

  楚留香道:"我不和你赌,因为你输定了。"

  只听船舱下一个人甜笑道"你们赌吧,谁输了谁帮我洗半个月的碗。"

李红袖笑骂道"小鬼,你在偷听。"

  宋甜儿格格笑道"我虽然不敢看,听却敢听的。"

李红袖转向楚留香,道"你瞧瞧这小鬼,打得好精明的算盘,天下的便宜都被她一个人占尽了。"

楚留香从船舷出来竟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

  李红袖走过去道:"你在等什麽等那札木合?"

  楚留香道:"也许……。"

  李红袖笑道"你等不来的,这"沙漠之王"既不会来,纵然来了,也没有人能杀得死他─能杀得死他的人,也就不会杀他了。

  楚留香道"西门千与左又铮素少来往,为何杀了左又铮?灵鹫子与西门千毫无冤仇为何要杀死西门千?札木合与灵鹫子今远在天边,一个远在海角更是毫无关系,又为何要杀死灵鹫子?"

他叹了口气,接道:"可见世上有许多事,是完全说不定的。"这时日已偏西自从发现第一具体到现在,已过了两个多时辰,甲板上已有叁具尸体。

  而第四具体果然又来了。

  别的尸体在水上都是载沉载浮,这具尸身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整个人都完全浮在水上。

  别的尸体李红袖至少还敢瞧两眼,但这个尸体,李红袖只瞧了一眼全身都起了战栗再也不敢瞧第二眼了。

  这尸体本来是胖而瘦,楚留香完全瞧不出,只因这尸体全身都已浮肿,甚至己开始腐烂。

  这尸体本来是老是少,楚留香也已瞧不出。只因他全身鬃毛头发,竞赫然已全部脱落。

  他眼珠已涨得暴裂而突出,全身的皮肤,已变成一种令人呕心的暗赤色,楚留香再也不敢沾一根手指。

  李红袖颤声道好厉害的毒,我去叫蓉姐上来瞧瞧,这究竟是什麽毒?"

楚留香道"这毒蓉蓉也认不出的。"

  李红袖道"你又吹了,你武功虽不错,但若论暗器,就未必比得上甜儿,若论易容术和下毒的本事,更万万比不上蓉姐。"

楚留香笑道"但这人中的并不完全是毒。"

  李红袖吃吃笑道"不是毒药难道是糖么?"

楚留香道"也可以算是糖……。糖水。"

李红袖征了怔,道:糖水?"

  楚留香道"这便是天池神水宫自水中提炼出的精英,江湖都称之为天一神水,而神水宫门人且都称之为重水。"

李红袖动容道"这真的就是比世上任何毒药都毒的天一神水楚留香道"自然是真的,据说这天一神水一滴的份量已比叁百捅水都重,常人只要服下一滴,立刻全身暴裂而死"

他叹了口气接道"而且这天一神水无色无味试也试不出异状所以连这沙漠之王,都难免中了暗算。"

李红袖道"这…这人就是札木台?"

  楚留香道"是"

李红袖道"他已变成这个样子,你怎麽还能认得出他?"

楚留香道"他身穿的虽是寻常服色,但脚下却穿双皮靴,显见他本是游牧之民,他身上皮肤虽细微,但面上却甚粗糙,显然是因为他来往沙漠,久经风尘之苦,他腰畔虽有佩刀的钢环,但刀和刀鞘却全都不见了显然是因为他使的乃是宝刀,所以才被人取夫了。"

他缓缓接道"有了几点特征,自可说明他就是那沙漠之王,无影神刀札木合了。"

李红袖叹道"我看你可以改行去做巡捕了,那你办起案子来,想必要比那天下第一名捕秃鹰还要厉害得多。"

焚留香笑又道"还有,他身上有面银牌,上面刻的是只长翅膀的飞骆驼,我若再瞧不出他是沙漠之王,就真是呆子了。"

李红袖已忍不住笑道"你真是一个天才。"

但他笑容大刻消失,皱眉道"这件事竟将沙漠之王与神水宫门下引动,可见关系必定不小,而此刻连沙漠之王都死了,可见……"

楚留香截断了她的话,笑道"你又想劝我罢手是麽?"

李红袖轻轻道:"我也不是劝你罢手,只望你能小心些就是。

楚留香微笑道:"闻得神水宫门下,惧都是人间的绝色,却不知比起咱们的叁位姑娘来又如何?"

李红袖摇头苫笑道"你难道永远不能规矩些麽?"

这一次直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海上还是没有动静。

  李红袖悠悠道"你只怕等不着了。"

  楚留香道:"若再没有人死,那麽,达件事要落在神水宫使者身上,这些人若是在争夺这件宝藏,那麽,这宝藏便落在神水宫使者手上。"

李红袖道"若是有死人呢?"

  楚留香道:"无论还有多少人死,只要瞧最後一个人是死在谁手上,就有线索可寻。"

李红袖道"这些高手难道真会为了争夺宝藏而死?"

楚留香笑道"人为财死,这些人总也是人呀"

李红袖极目远眺,缓缓道"能引动这许多绝顶高手贪心的宝藏,想必一定惊人得很。

那这件事的确越来越有趣了,她眼睛里也在闪光。

  舱下的宋甜又叫道:"你两个知道蓉姐有个表姑住在神水宫?"

楚留香道"哦,蓉蓉竟有个表姑是神水宫门下麽?

正说着苏蓉蓉就从下面上来了。

  就在这时,第五具体飘来了。

  严格说来,这已不能算是"壹"具尸体──这尸身助左面,赫然竞已被人连肩带臀削去大半;幸好她的脸还是完整的,还可瞧得见她娟秀而美好的面容,这残忍的杀人者,似乎也不忍破坏她的美丽。

  她身上穿的是件美丽的纱衣,腰间系根银色的丝带,纤美的脚上,穿双同样质料的紫色鞋子。

  此刻只剩下半件的纱衣已被血染,若不是那丝带,只怕巳为海水冲脱,饶是如此,她身子看来也已几乎是完全赤棵着。

  苏蓉蓉明亮清澈的眼睛里已满是泪水。

  李红袖也闭起了眼说道"蓉姐姐!看他是不是神水宫门下"

苏蓉蓉黯然点了点头。

  楚留香叹道"这样的美人,是谁忍心向她下如此毒手?"

李红袖道"下这毒手的人,自己也死了。"

  楚留香道"你是说札本合?"

  李红袖道"自然是札本合,除了他外,谁有这麽快的刀?"

楚留香道"什么"

李红袖道"札木合发觉自己中毒死前拼尽余力,给了好一刀他自然是满怀愤恨,所以这一刀才会这麽毒,这麽重。"

楚留香悠悠然道"听来倒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李红袖叹了口气道"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已断了,咱们也没有事了。"

楚留香道"没事了麽"

李红袖道"人已全都死光了,还有什麽事?"

楚留香道"你以为她真是死在扎木合之手"

李红袖眼被一转,道"难道不是?"

楚留香笑道"你莫忘了,札木合死後,他的大风刀已落在别人的手上,这人拿了大风刀,杀死她,是要别人认为这件事完全结束了。"

李红袖失声道:"不错。"

  楚留香缓缓道"他既要别人认为此事结束,那麽,此事就必定没有结束,在我说来,这件事正还未开始哩"

苏蓉蓉突然道"这件事,他是不愿让别人知道是麽?"

李红袖道:"那麽他为何不将这些尸身完全毁去,别人若是根本瞧不清这些体又怎能插得下手?"

楚留香微微笑,道"这些人全都是江湖中的知名之士,而且甚至可以说已有宗主的身份,他们若是突然一起失踪了,他们的门人子弟,会不去追查明白麽?"

苏蓉蓉皱了皱眉,道"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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