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把玫瑰折了，还问它为什么枯萎”

——

父母的指责在耳边徘徊

秦岚握紧了手中的笔

她看着桌上的试卷，试题

她又转头看见了藏在角落的画板

——

秦岚曾经的梦想是当一名画家

美术老师说她很有天赋

迟早会成为一名大画家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的母亲

母亲把手中的手机放下

质问她

“我供你吃，供你穿，就为了让你去学一个破画？”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看看你二姨家的孩子，人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再看看你”

“早知道在生你的时候就把你塞回去”

门开了

她父亲回来了

父亲撇了她一眼，转身抱起了三岁的弟弟

“今天在幼儿园里学到了什么呀？”

弟弟笑的灿烂，拿出小手比划着

她也想要父亲这样的爱

在她的记忆里

在父爱的那一栏，永远都是空白的

她的父亲就连目光都很少停留在她身上

——

她母亲顺手拿过一本书向她砸来

“你是耳聋吗？你？”

秦岚无助的站在原地

“妈……妈……我……”

好像在妈妈眼里，无论秦岚多么努力多么勤奋，都比不过别人家的孩子

——

她在家里是这样，在学校里也是同学们嘲笑的对象

她在学校根本没有什么朋友

这样她也是成为了同学们孤立的对象

——

这样的生活，她过怕了

她怕听到父母的责骂声

只能不断的变完美

可每天晚上她都会失眠

她总会幻听到

听到母亲的责骂声，听到同学的嘲笑声

“我生你有什么用？”

“整天都会拿着一台手机玩”

“你要是不想读了，就去办退学”

“怎么就不去看看别人家的孩子？”

“你看看她多可笑”

“她好土啊都不想跟她玩”

——

秦岚缓过神来

看着书桌上的试卷测题

门外是父母和弟弟的欢笑声

她苦笑了一下

在这个家中，无论她多努力，多勤奋都融入不了这个家

她就像个外人

她转头看见了藏在角落的画板。

那是她曾经的梦想

她走到角落

拿出沾满了灰的画板和颜料

她想为自己活一次

她锁上房门

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她架好画板，开始作画

刚拿起画笔

可她什么都画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

——

门外的母亲开始骂她

“你想让我打死你是吧？赶快给我开门开门！”

她捂住耳朵

“不……不……”

“赶快开门！”

是她的父亲

她蜷缩在角落

父亲开始砸门

门被砸开了

她母亲冲进来

拽着她就往门外走

她没有挣扎，只是木讷的看着父亲和站在旁边的弟弟

母亲把她带到了阳台上

逼着她下跪

“跪下，我供你读书，供你吃穿，你还敢反了你”

她站起身来

想往楼下跳

母亲死死拉住她

“你还想死你？去啊！去啊！”

“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给过我爱吗？”

她红着眼眶朝母亲说

啪

母亲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我是你妈”

“对！你是我妈，你生我养我，我都应该听您的”

秦岚睁挣扎开母亲

往天台跑去

——

天台上

秦岚站在围栏边上

再往前走，她就会从35楼摔下去

母亲追了上来

父亲和弟弟也跟在后面

“秦岚，你TM真敢跳啊，快给我下来！”

父亲朝她喊着

秦岚没说话。

往后退着

退到最后，她朝父母微笑

她好久没笑过

秦岚倒了下去

她母亲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一切。

她父亲则捂住了弟弟的眼睛

——

最后秦岚死了

她的房间也上了锁

最后她母亲仍然觉得自己的教育方法是对的

她仍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