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思想的交流

二十四·思想的交流

获得这份礼物的你，有些迫不及待的想与N谈一谈：“你觉得人的定义是什么？形态？生理特征？或者是人性？”

“个人认为是人性。”N也意识到，有些时候你们应该交流一下这些，“而人性最高诠释，就是给予每个人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就像《海伯利安》系列书的第四部里面，伊妮娅的高度总结？”之前开侦探社，闲暇的时候你会阅读一些书籍，如今看来倒是对你的人格塑造产生了一定影响。

“我并没有看过那本书，”N抬头看着房间顶部，像是要透过那层建筑望向天空，“所以对你的话可能不能特别准确的理解。听你的语气，伊妮娅大概是为人类做出了一个发于人类情感的决定。”

你有些意外。N基本上理解了你的大意，但不完全是。

“你说的情感可能是爱。伊妮娅认为宇宙的第一定律是爱——希望我没有记错。也有可能是宇宙的源动力。N，但是有一点你错了，她从没有替任何人做过决定，她只是基于自己的责任结合她自己能看到的未来选择自己应该走的道路罢了。从某种方面来说，她承担了责任，义无反顾接受了弥赛亚的命运。甚至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死亡。”你从脑海里搜刮着为数不多的关于这本书的某些记忆，然后拼凑出大概的思想，“我非常理解她。在做出某个决定之前，我还不能理解伊妮娅。”

“……我不相信命运，”N盯着房间角落里那盆塑料花，从始至终你们甚至没有一个眼神交流，“命运掌握在自由民自己的手里。人可以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你不信仰任何宗教，同样有些叛逆的不相信命运，“是的，我完全赞成。让命运见鬼去吧！先知是否看见过自己的命运？”

谈及这个话题，N却点了点头，“她应该是走上了自己看见的千万个未来中，对于她自己而言，最愿意接受的结局。这也是一种勇气。”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这个时候你倒不懂他对勇气的定义了，也许这就是种族间的差异，“选择死亡，也算是一种勇气吗？”

他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不过仅仅是思考了短暂时间，你们的讨论又将持续下去了：“选择死亡本身谈不上勇气。如果在珍惜自己生命的同时，知道自己的死能带给更多人幸福或者拯救更多人的情况之下，选择死亡这种行为才称得上勇敢。刚刚我们在谈论耶稣基督，十字架上的耶稣就是这种人。乌齐娅做出这种行为，也就不会奇怪了。”

“按理来说两脚兽不都是自私的吗？”你不太理解所谓圣人，对你而言，更好理解的是战国荀子“人性本恶”的说法。

“不。我个人更倾向于环境塑造人格。”N试图告诉你一些新的思想——你之前从未接触过的思想。

“我理解。但是动物的本能不应该是利己吗？”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尤其是对于你而言。

“动物也有集体观念，”N这才把视线从那盆塑料花上挪开，瞥了你一眼道，“越高级的动物社会观念越强。它们在自己的群体中扮演一个社会属性，承担相应的责任。有些时候和利己本能无关，牺牲自己和利己并不冲突。前提是，那种牺牲对于个体而言，算是一种利己行为。”

你懂了他的意思，但没完全懂：“为了种族后代而做出的牺牲也算是利己行为吗？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他们自己获利。”

“你先前说过一个理论，爱是宇宙的源动力，那么他们对种族后代的爱使他们认为自己的牺牲是有利于他们自己的，也就是说，他们将自己融入整个种族之中去看待这个行为的结果。”N解释完之后便没有多余动作，似乎在等你自行消化。

你倒是也没有花费太多时间来理解这个理论，只是又提出了新的问题：“既然你不相信命运，那么为什么还会觉得未来的可能性中有最优解？”

N再度沉默了。不知道是因为问题还是因为你。

片刻后，他回答了你的问题：“最优解是相对而言的——在大多数人的角度看，这个选择会顾全大多数人的利益，那么就是最优解。没有绝对的最优解。再说的简单一些，如果这个选择能保证你活下来且你也有活下去的欲望，那么这就是对于你这个个体来说的最优解。”

你点头，之后又迅速摇头。“啊，我突然想起一个被漏掉的地方。圣经中分圣饼的故事，象征着耶稣的奉献精神，相当于他分掉的是他自己。有点类似于佛教中割肉喂鹰的故事，都包含着一种自我牺牲的奉献精神。这是否能说明人类的潜意识中，救世主是大无畏的？”

“可能只是潜意识里认为救世主会为了人类牺牲自己罢了，”N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实际上这也是一种利己行为。很多时候，救世主的身份都不是由他们本身选择的，只是有那个能力就会被得知这一事情的普通人摁到那个位置上去。这是很可怕的事情。”

你算是明白了，大多数时候的救世主都是被大环境推动着行事的，海伯利安系列中的传道者伊妮娅也尽量顾全了所有人的命运——独独忽略了她自己的。对于这种做法，你不敢认同。即使在之前，你对于生死并不会过于在意，但也断然不愿跟随着无解的牺牲命运。

“我们现在算得上是预言中的救世主吗？”你歪着头看他，“喔，我可没有听个预言就会傻颠颠的跑去被人当枪使的习惯。但愿世界还没有沦落到需要我这种喵去拯救的地步。”

“走一步看一步，”N顺手折了只纸老鼠，“我的看法是，最好不要成为救世主。”

“谁不是呢？”你耸耸肩，“只要命运那东西不要把我逼得退无可退就行。大多数时候我还是喜欢带着某些人一起跑。”

果然，你还是适合跑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