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暴怒

十九·暴怒

醒来后，你还是决定去食堂吃饭——毕竟当初也算是答应了人家，不兑现承诺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今天，你们并没有看见彼得罗夫斯基，只是在他昨天坐过的座位上，有一个小机器人。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机器人下，压了一张纸条，内容如下：

“两位大人，切尔诺贝利上方有些事情需要鄙人出面解决，恕鄙人失陪。”

上方应该就是4号核反应堆，能让彼得出面解决的事情，除了泄露事故，还能是什么呢？但是按理说4号核反应堆并没有运作了，只可能会有辐射，那种程度的事情又怎么可能需要他出面呢？只有可能是和军方发生了冲突——或者是他们还在偷偷使用4号核反应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极为不合理的。不过这些都暂时和你没有关系，你只需要调查出谁是内鬼并杀死就可以了。

跟着机器人再次回到α-3防御部，你们又一次看见了熟悉的空荡纯白房间，以及房间中心那张躺椅上的老妇人。幸运的是，她这次看起来精神矍铄，比上次感觉要年轻一些了。也许，上次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趁着彼得那家伙不在，”她翻了个身，侧卧在躺椅上冲着你们召了召手，“你们可就有福了。哈，过来吧，孩子们。噢，赞美基督！”这位虔诚的基督教徒（似乎是）摸了摸脖颈下方的十字架，将它小心翼翼地取下，贴至左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

你略显恭谨地走近前去，同时悄悄对着N比划了个手势，示意他现在先暂时不要和你一起过去。N会意，站在原地不动。乌齐娅显然也注意到了你的小动作——毕竟是掌管防御部的女人，不过她并未过多说什么，单单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见N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才作罢。

她要你侧耳倾听，于是你俯下身去。她的声音实在太小而且模糊，不过你也凭借着猫的强大听力分辨出了几句：“喔，你是有福的，孩子。你和你身边的孩子都是有福之人。你的未来很模糊，但是有一点可以确信，你和你所孕育的——如果那孩子出现的话，都是有福的。”

霎时间，你愣愣地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如果没有记错，这位老妇人，应该就是资料上那位前苏联基督教先知，圣索菲亚。像是知道你在想什么似的，她笑吟吟开口：“噢，是的，孩子，索菲亚是我的受洗名。我出生在法国。那时我就追随我主基督了。十岁的时候我回了苏联，自然要拥有一个苏联名字。”

“丽达姬夫人，”你定定的看着她，“虽然这样说可能会冒犯到您的信仰，但是，很抱歉，我不相信命运。我相信我自己。只是，为何您身上会有一种熟悉感？”刚才你偷偷运用了感知技能，却十分反常的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是觉得被一片柔和的圣光包裹。在这之后，乌齐娅的身上就散发出一种奇妙的熟悉感，就像是被一位温和的天使凝视。

“每一个选择影响不同的未来，”她笑得愈发慈祥起来，“而我主指引我于现在见到你。说不定在某一个选择之后，我们相见的时间会比现在更早。”

这时，N突然冲过来，拉着你就走。乌齐娅并未阻拦，只是看起来有些疲倦地低下了头。

回了房，N很明显在压抑怒火。“苗芙，你知道圣索菲亚的能力是什么吗？”

“知道，”你回想起刚才的状况也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精神控制能力。在坚定信仰的加持下，能力增强了不少。我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

看你终于反应过来，N也只是训斥了你几句，便问你要不要食鱼。你正欲点头答应，却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门外站着的不是彼得。也不是乌齐娅。那个人很高，身上长着漆黑羽毛，身披斗篷，面部被隐藏在一片阴影当中——你突然想起来，之前见到琳时曾经非常恶趣味的动用过「感知」技能，也因此得知鸦先生此类被称作兽使的存在，而如今当初那个兽使就站在你面前。出于某种考虑，在那时，你并没有将鸦先生的事情告知N。

“我们必须杀了它。”你转过头去对N道，语调故作轻快，试图减轻点压力，“很简单——啊，是你来还是我来？”

说着，你在鸦先生做出行动之前，率先一步拿枪抵着了他的脑门。奇怪的是，鸦先生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动作，只是告诉你：“不要开枪，PMR-30还不足以杀死我。会炸膛。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传达一个信息，一个关于反叛军的信息。我们也许快成功了，大人希望你们只是完成任务就好。”

你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冲鸦先生恭恭敬敬俯下身子行礼，“知道。我们一直知道。”

鸦先生这才满意离去。望着他的背影，你有些不安地开口：“他好像不是委派我们的那位执棋者的兽使。”

“委派我们的那位来自前苏联，”N关上门，“这次的警告很可能来自伊斯坦布尔那位。”

伊斯坦布尔是土耳其的地名，虽然不是特别熟悉，你也有些担心李诗诗。说实在的，你现在已经很少和无异能者交流了。尽管他们现在算得上是这场本不应出现的混乱中的高危人群。

你揉揉眉心，心里好像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填满，也谈不上愤怒，只是觉得，这场战斗很有必要早日结束。

“我知道的。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N？”

“阿芙，这段时间尽量不要与华喵他们联系。”

你已经无暇顾及他是如何得知华喵他们的，只是暗自担心反叛军的安危——如果能把各大分部的底牌把握在手中，是不是会好得多？

说到底，你还是应该学会暴怒——和那些反叛军一样，用怒火，点燃平衡之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