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一生的好运

“沈巍你做什么？你发什么疯？！”

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赵云澜刚要阻止，黑能量混着血将他隔离在外，像一堵透明无形的墙，近不得沈巍的身。那人全身流出暗黑色亮光，密不透风、讪讪进入斩魂刀的刀刃里，如果不是眼见，赵云澜会觉得那是沈巍的血，要把沈巍榨的一丝不剩。

“沈巍——”

赵云澜懵的彻底。

“血祭柄，骨祭身”

“魂为刀，魄为刃。”

“沈巍，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斩魂刀在黑能量的闪烁中，变得如同普通匕首大小，安安静静躺在沈巍手心。

他流着汗，全身湿透，血如墨水作画晕染开来，对着赵云澜笑。

“我本来，就是大煞无魄之人，是大不敬之地，生出的、一只见不得光的嵬，无魂无魄，可不以为意。”

他虔诚的，献出手中黑黝黝的刀。

“赵云澜，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

“你说过，不会骗我，你会死的。”

“我不会。”

“沈巍，你是在逼我。”

“这是唯一的办法！斩魂刀祭了我的血，不会伤及根本，等孩子离开我的那一刻，我的异能也得以全部恢复，我可以用自愈来治我的伤。”

赵云澜热泪盈眶。

“会很疼。”

沈巍眉开眼笑。

“没事，我伤惯了。”

沈巍伤惯了，也疼惯了。

赵云澜却在一次次沈巍的伤痛中饱受煎熬，恨不得把自己撕成两半。

他不记得自己怎么动的手，只知道刀割破沈巍皮肉的时候，也割着自己活生生的心。

这将是赵云澜穷尽一生也无法描绘的场景；也是他一辈子也不愿意去回忆的过往；

他声泪俱下，忍着浓厚的血腥味，把取出来的，血肉模糊的小东西用衣服包裹。而沈巍手聚黑能量，放在自己深不可见的腹部伤口，可惜伤口并未完全愈合，一直盯着赵云澜怀里小东西的眼神失去焦距，昏死过去。

……

其实没有昏睡多久，沈巍不出一会儿便醒了。他醒在赵云澜的怀里，却第一眼看到被放在地上、用衣服包裹的孩子。

心下一惊，沈巍慌乱到紧抓赵云澜的手臂，指着灰尘满地、大声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把他放在地上？”

“刚出生的婴儿，不都是会哭吗？为什么这么安静？为什么这么安静？！”

赵云澜抿着唇，想要重新把沈巍抱回怀里，奈何沈巍挣扎的太厉害，他只有无言的扶起沈巍，把他带到孩子身边。

“沈巍，我抱出他的时候……”

“不会的！”

沈巍摇着头，眼神发红。他把人往地上一推，黑色的能量凝聚在苍白汗血的手心，一遍遍在婴儿体内游走。

“沈巍！你才恢复异能，不能过度使用黑能量！”

“我不可以让他死！我不可以让他死！”

那天对赵云澜来说——是噩梦、是庆幸；是拨云见日的晴天；是春暖花开的万里；是九死一生的好运。

是啊，赵云澜有时候想——这一天，真怕是用尽了他一生的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