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实话

“林教授，请您说话时，眼睛看着我，不要将目光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林顺如只好将目光收回，继续抽着手里的短烟头。而听到这话的阿卡多有点儿不乐意，撇了撇嘴，指着自己，表示理解。

“行，好好好，我就多余，我就多余插这一脚。警察同志你忙，你忙。”

他二郎腿一翘，也没法说啥，只能保持沉默咽肚里。

“咳，那好，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林教授，您刚才提到敏悠想要曝光您，具体经过发生了啥，可否详细讲讲？”

林顺如又重新抽了一根，长吁了一口气。

“那我就都说了吧，若能帮助到你们，就算坐牢我也认了。这事儿啊，还得从半个月之前谈起。”

烟灰无声地掉进矿泉水瓶盖里。

思绪回到半个月前，林顺如的办公室内，桌上的材料整整齐齐地码在桌子的左手边，屋内弥漫着好闻的茶花香。

桌子上还有套茶具，釉质的茶具颜色还很深，茶壶的盖和茶壶的把手用根红线系在一起，茶杯的里面很干净，看不出有一点儿茶渍，明显刚刚洗过。整个办公桌给人一种整洁自律的环境，还有点儿洁癖。

林顺如给自己和敏悠都倒上茶，示意她也一起喝。

而敏悠站在他的桌前，站在原地，倔强地不肯往前挪步，也不碰那杯茶。

“敏悠啊，这调岗换导师，也不是我说换就换的。你这干得好好的，也没有什么不良违反纪律的事，你这我怎么好意思签啊。”

林顺如说着，顺带着用钢笔敲了敲桌面，将申请书给推了回去。

敏悠看着那纸申请书，明显已经不耐烦了，可还是礼貌地拿起申请书收回去。

“老师，这段时间我深刻认识到，自己对于这个项目，实在有很多不解的地方，恐怕难当此任。还请老师成全，做助教也好，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干了。”

林顺如紧皱着眉头，开启说教模式。

“敏悠啊，你怎么能这么想啊。咱研究院新来的学生里，属你最优秀，也识大体，你怎么能这么贬低自己呢？要都照你这样谦虚，那谁还能干了？还不是想当然所以然，想换哪儿就换哪儿，当规定是摆设啊。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给你批一天假，回去休息休息吧。”

敏悠的脸憋得已经黑了，她拿出那致幻剂的文档复印件。学生的教养就算愤怒，也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尊重。

她翻开文件，像学生请教老师那般，指出画圈的地方。这么一番和谐请教前辈的一幕，却让林顺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老师，为什么这里面会出现LSD的成份，为什么要在我们的工作内容里，刻意隐瞒这一项？”

林顺如的手抖个不停，他抢过文件撕个粉碎，二人扭打在一起。

“说，这文件谁给你的，还有谁知道？”

“你这可恶的骗子，卖弄学识，还走私枉法，我告诉你，我已经联系媒体了，到时候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林顺如到底年纪大了，敏悠膝盖使劲一顶，就将他甩开，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然后呢？你就这么安稳地一直在研究院，没试着去找找她，最后等来了我们。”

穆寒池提出这个疑问，而林顺如把烟头丢进纸杯泡进水里，点了点头。

“我也想找，可我不好出面直接去问，所以拜托李林去联系她。结果她离开后电话打不通，再打就成空号了。我还庆幸老天开眼，帮我出手解决。没想到······唉，当初我要是不那么冲动就好了。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