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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挖茅坑

谁的童年不孤单

      天若无晴家成河,

                         人心叵测麻烦多。

                         百口难辩话不说,

                         自古死人难救活。

                                        ——题记

        父亲和母亲虽然修成了正果,但是老天总是不会让你过的那么舒服,三一两天给你整出一些始料未及的事,让你不好过。结婚证是扯了,然后幸福的事还远远没有到来。

        外公只说让父亲上门招,并没有给父亲一个容身之处,反而不闻不问了。 父亲和母亲就被晾在那里,就跟热锅里的蚂蚁一样团团转,眼看到我就要出世了,外公不会再让母亲回原来的屋里去生我了。

        父亲和母亲想自力更生,但是盖的茅草屋太漏,一下雨根本么办法待,下两次雨就换一次牛毛毡,父亲又么钱,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正值迷茫之际,么得别的选择,父亲和母亲只好寄人篱下。

        二房军舅搬到石凹去住了,家里两间土石板屋,刚好空出来了,父亲跟母亲再三给人家说好话,每个月给人家做两个工,人家才答应让父亲和母亲住一段时间,就这样勉强的住下来了。

        每逢割麦子农忙的时候,父亲都是要给军舅他们先帮忙割完麦子,才能去忙自己的事,还不敢有半点怨言,仿佛映实了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夏天是个多雨的季节,刘家大院子差不多每一天都要下一场大暴雨。

        这天下午,乌云密布,闷得人难受,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子困难,道场上红色的蜻蜓飞的很低,仿佛乌云占据它们广阔的空间,才被赶到这么低的地方,有时候伸手,反应速度快的都可以用手抓到它们。

        眼前的雨几滴几滴的落着,还很稀疏,父亲母亲看着远方的雨赛来了,就赶紧往回跑,雨来得很快,人自然是跑不赢的,父亲和母亲才走了几步,大雨就追上来了,淋成了落汤鸡。

        风停了,雨住了,可是没有出现彩虹,已经是哈宙边干了,太阳也躲到山后面去了,露出了半边脸,在那里洋洋得意,总以为自己战胜了暴雨。

        父亲打开门一看,屋里流成一条河了,屋里能打湿的东西,绝对不会是干着的。三房和二房的屋是连在一起的,还好三房屋的地势比父亲住的地方高,不是的话,肯定又要闯大祸了。

         父亲他们住的那两间屋矮兜兜的,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门,进出还要低着头,一不小心准会碰到额头,屋顶上安了一匹亮瓦,堂屋有个小门还亮一点,但是里屋白天和晚上么有多大区别,一天到晚黑漆漆的,可能是亮瓦与石板间有缝隙,雨水应该是从这个地方流哈来的。

        等到父亲他们走到里屋时,眼睛都发直了。

        几块泥巴砖和板子支成地床,没有床头,用蛇皮袋装着半袋麦秆压平,放在板子上,面上再铺几件大洞小洞破乱得不能再穿的衣裳,最后把巴掌厚的布铺盖垫在上面,盖铺盖暂时还没有,正值夏天,也热的不行,盖的就先用一个铺盖单子将就着。

        可是此时眼前出现的情况是啥样子的?矮踏踏地木板已经斜躺在地上,下面的土砖已经泡垮了,床上所有的东西溜到了地上,全部都打湿了,抓起来还在不停的滴水,父亲母亲身上的衣裳也还在滴水。

        母亲把捞起来湿漉漉的铺盖抱到屋檐哈的竹竿子上晾着,屋中间有一个低洼的地方,也积了一大滩水,母亲拿着扫帚把屋里的水都扫到这个坑里面了,用水瓢把水舀到木水桶里,搁到外面倒了。

         父亲到外面去找了几块石头,搬回来重新支床。无论是母亲搁水倒,还是父亲搬石头,都会从堂屋进出,穿过堂屋,再进来。刚被水泡过的泥巴地面,走起路来,泥巴都会沾在脚上,脚一端起来,地面就跟脱了一层皮一样,么走几步,鞋子上就沾得厚顿顿的,沉甸甸的,再加上泥巴地面滑的要死,打空手走路都很费力,要格外小心。我哥在堂屋开心的玩着泥巴,好像什么事都跟他无关一样。

         父亲和母亲就在这样光秃秃的木板上睡了一夜,确实找不出东西可以垫床了。

         淋了雨,晚上睡觉又没有东西能垫,这样折腾了一晚上,母亲没有睡好不说,还感冒了,并且发烧的很厉害,父亲想给母亲买药喝,但是奈何手上没有票子,父亲只好用自己的方法,他在五龙的时候,自己学了一些医书,也称得上是个赤脚医生。父亲就跑到杷里去扯了一些草药回来,有的煎成了水,给母亲喝,有的父亲用嘴巴嚼细,找一块布绑在母亲的额头上,连喝带敷,过了两天母亲的病情居然好了很多。

        院子的人都知道父亲懂一些医术,好多人都来找父亲看病。一次点外公他妹子病得很严重,她们就找到了父亲,父亲明知道这个人已经没救了,还是想尽力,医者仁心嘛,于是给她开了一副药,但是没有挽回她的命。自那以后,这个点外公就到处说父亲医术不精,医死了他妹,到处散布谣言,毕竟是父亲没有救活他妹,人确实是死了,也是父亲医的,父亲百口难辩,慢慢地,周边的人都不相信父亲的医术了。从那以后,父亲把所有的医书和医用的东西全部都收起来了,锁在了一个小柜子里,再也没有打开过,再也没有给任何人看过病了。                    

        父亲一天除了好好种地,还要照顾挺着大肚子的母亲,一天确实忙得不可开交。母亲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做饭,照顾我哥,一岁多的小娃子,正是调皮的时候,在屋里到处乱爬,母亲又不便跑动,只是坐在床边看着我哥,有时我哥闹得太过分了,母亲才偶尔的说他几句,但母亲从不大声的训斥孩子。

        两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有点凉风,还有几分燥热。太阳走的很晚,都快八点了,还依旧是日月同辉,不肯回家,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降生的时候也是母亲最痛苦的时候。

        夜终究还是安静下来了,那晚的煤油灯格外地微弱,伴随着微风的轻抚,尤其瞌睡地厉害,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偶尔听到凄凉的虫鸣声,夜是那样固执地静,黑,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可能是我太淘气了,母亲的肚子有点微微作痛,母亲坐在床上,渐渐的有许些胀痛,母亲躺下了,最后疼痛难忍,母亲左右翻腾着,这一切都是我在作祟。

        父亲高兴而着急的看着母亲,快生了,原本等待着顺产,便没什么准备,可是不听话的我,总不让他们省事。我没有理所当然的降生,半小时过去了,我还在肚子里,这下父亲可急坏了,赶紧去找了接生婆,给母亲接生,请接生婆是很贵的,大概要五六块钱吧。父亲打着如意算盘,原本想等我直接自然出生,就不用花钱请接生婆了,可是父亲这个小小的梦被我搅碎了。

         接生婆来了,她熟练的重温着接生的技巧,可谓是手到擒来,几分钟后,我便乖乖地束手就擒了,一声哭啼打破了整个夜的死寂,看着父亲一筹莫展的额头总算是剥开云雾见月明了。

         刚过中秋没多久的天,月亮还是很给力的,只是刚刚躲到云雾里去小憩了一会儿,被我的哭啼声吵醒了,透过窗户渗了进来,铺在我皱巴巴的身体上,彰显的更加的白。

        我笑了,看着清纯无暇的月光,我也不知道在乐呵什么,只是和别的小孩一样,舔着自己的食指。父亲抱起了我,把目光转向到了旁边那个还在摇摆的煤油灯,我皱起了眉毛,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当时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想,纯洁的一无所有。

         母亲分外的伟大,没有那么矫情,她第一天生完我,第二天就可以下田干活了,这着实让人心疼,我却什么都不懂。

        三房和父亲现在住的地方是连在一起的,后面有一个后门,两家人都可以出去,关系也处的比较好,没什么矛盾。

        后门的外面是娥舅娘的屋,这个人是院子里出了名的歪人,谁都不敢惹她,要是把她惹到了,她一定让你吃不了了兜着走。

        我们家一直是用三房的茅坑,感觉不大方便。一天,父亲准备在后门外面的空地上挖个茅坑,但是这个娥舅娘就出来作祟了。

       “妹夫,你在这里挖啥啊,你没看到我们灶房朝这个方向啊,你把茅坑挖在这里,让人怎么做饭恰,你是来害人吧?”

       “不是,嫂子,只有这里有块空地,其他么地方挖,那我挖远点。”

       “挖远也不行,气味还是会飘过来,就算气味飘不过来,看着也让人恶心。”

         父亲就移到更远的地方了,她还是跑过来说难听的话,不让父亲挖,都快骑到父亲头上了,超出了父亲忍耐的极限,父亲和她吵了起来,这件事并没有就这样简单的结束,才刚刚开始。

         次年正月初四,娥舅娘唆使庆舅把父亲哄出去,庆舅以砍柴为由,把父亲约到大凹老老上,自己卖皮跑了。

        然而娥舅娘早跟她娘家的兄弟说好了,一起三个人,提前躲在杷里,等到父亲到了,他们一拥而上,一起出来打父亲一个人,父亲一人双拳难敌六手,实在打不赢,父亲头上被打了一个洞,掉了一颗门牙,还掉了其他几颗牙。父亲指着他镶的牙跟我说的。

        快下午了,母亲看见庆舅回来了,却不见父亲回来,就去问庆舅。

        “大庆,你姐夫咋没跟你一起回来呢?”母亲焦急地问着。

        “姐夫,他,他不是先走了吗,怎么还没回来啊?”庆舅说话吞吞吐吐的,眼睛子忽闪忽闪的,飘忽不定。

        母亲越想越不对,就把我哥关在屋里,抱着一岁多的我,往大凹跑,去找父亲,在半路上遇到父亲回来,父亲一只手按着脑壳被打的洞,牙齿也掉了几颗,血还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脸上,满身都是,如果不是父亲机智摆脱了他们的手,跑掉了,恐怕就要命丧当场了。

        母亲看到父亲被打的不像人样了,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搀着父亲,眼睛水滑过脸面,落在干燥的地上,溅起了地面上的灰尘。

        回到家里,母亲帮父亲止住了血,父亲回到五龙把大伯和三叔叫了下来,还有外公外婆一起准备去打他们,但是那三个人把父亲打后,就从杷里跑了。

         大伯外公他们就到娥舅娘家里把她狠狠地打了一顿,院子里的霸主被制裁了一次,但是她仍然不服气,嘴里还喊着:

       “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我要弄死你两个娃子,斩草除根,你给我等着。”

         娥舅娘欺负着父亲没法过日子,父亲又借一点钱,买了一大张牛毛毡,跑到大凹把原来的茅草屋翻盖了一下,又搬到大凹茅草屋里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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