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四、一川烟草衬云浮（Part4）

宇文玥“用土人之法以鲜血为注使性命相胁，燕洵，这种求婚方式你不觉着卑劣吗？”

燕洵“那么你呢？安插探子于我军中府中，上天入地无缝不钻；对阿楚，你以恩利相诱，以伪善教唆，极尽挑拨之能事；宇文玥，你一个间谍世家头子是真觉着自个儿大义高尚吗？”

宇文玥“对我活着的这件事，你似乎一点都不感觉惊讶？”

燕洵“没什么好惊讶的，你若是觉着遗憾，现在再给你补上一箭也并不困难。”

宇文玥“当年之事，据说以星儿引我入彀之人其实是程鸢？”

燕洵“我身为燕北之王，自对这片土地上的一切负责，所以是谁没有什么差别；你敢以阴损招数随意出入刺探我心腹重地，就要做好认赌服输的准备！况且，我是真的要杀了你；除了糊弄小女孩的那点私心外，你敢说自己没有什么别的心思麽？你想策反阿楚，顺便诛我之心……好心思！好套路！只是宇文玥，十年交情，你就如此使用？又是如此轻看于我？”

宇文玥“不管如何，你不适合星儿，星儿跟你，不会快乐！”

燕洵“这么说，你宇文公子，能给她快乐？是做你青山院没名没姓的奴婢日日参与你高门大户中的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亦或者作为你谍纸天眼的间谍习得一身谍者本领日日在阴暗处为你卖命？然后为你不时的小恩小惠、高明大义感动一会儿？”

宇文玥“你是指什么？”

燕洵“好，我便说明白些。欧阳墨，本是我燕北罪臣之子，既然他家族敢背叛故土，阖族良贱、贫贵生死便由不得自己了；这点，你这蓄奴成癖，杀奴成性，视命如土的宇文门阀少当家的最该明白；听说那孩子如今跟着你，我可不知道你宇文公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副行侠仗义悯弱救孤的好心肠？”

燕洵“秀丽山庄家一事更是可笑，若每一家暴露谍者善后都可以劳您亲自前往，你宇文玥能活到三年前？能活到今天？你不过是在赌，赌秀丽山的守将即使看见你也绝不会举报你甚至捉拿你！”

燕洵“还有，当年是谁一方面在军中替秀丽军造势说他们助我北归死守红川论功当赏另一方面在燕北其他军队中煽动情绪说一支叛军如今成了我燕洵心腹更有将来的燕王妃裙带撑腰？更造出了各种不堪的段子，说浴血不如偷生，乱我军心？”

燕洵“你可以在阿楚面前装腔一时，你能装腔一生吗？不是我损你，便是我燕北党派林立、互有倾轧，也比你宇文府干净数倍；纵使我燕洵就是个阴戾的恶人，可你宇文玥也绝非什么坦荡的善类！”

燕洵“而今天下四分五裂、战乱未平、苍生离乱、田园荒芜，何处不是炼狱？何处可以盛下她的梦想？何处不能发挥你自欺欺人的伪善？”

——

说媒第二日便是下聘，聘礼并不似临时置办，十抬十箱，算得丰盛贵重，把一旁的小七小八看迷了眼，直说六姐好福气。

楚乔却做了一宿的噩梦，醒来后却把梦中情景都忘掉了，只摸得胸口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一时心中十分不安；无意于摆出什么小女儿的矜持羞怯，只向着来下聘的礼官问道：

楚乔“殿下呢？

燕北将官某“回楚大人，殿下今天一早去猎场准备礼雁和鹿角去了。”

将官如此回答，楚乔只觉着右眼跳得更厉害了：

楚乔“快与我备马！我要去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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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后来，少年人踏遍残破山河，看尽流离失所黎庶涂炭，才懂得了大人的无奈……】正如历史剧《军师联盟》中曹操的那一声叹息:“世人,皆错看我曹孟德!”我也觉得隅于书中剧中菜鸡互啄命题作文式的“格局”是轻看了燕洵，更轻看了阿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