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写给温栎的一封信

致温栎：

在地下长眠的感觉如何？比从前的日子要好太多了吧？

说笑的。

我也真是变了很多啊，居然能不像从前那样开口就是公文般的句子，也能说些像是玩笑的话了。

嘛，今天是你的一周年忌日，我写这封信给你并不是只想和你聊些闲话，那我就说正经的了。

经过了很多事情，衔尾蛇现在......已经快要崩溃了。说是快，但是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清楚，只要首领、不，是乌洛那家伙一天没有死去，衔尾蛇就一定会存在一天。

所以还不是庆祝的时候，我就不给你倒酒了。

不过......和你说这些，你应该也不会高兴吧。毕竟你也中了乌洛那家伙的毒啊。

他是毒蛇，毒性却不至死，在中毒的人昏迷时一圈圈缠绕，最终一口吞进肚里，让所有靠近的人都成为他的奴隶。曾几何时，我是他最忠诚的奴隶之一。你应该也清楚的吧？在你还活着的时候，看到的我——被那代表恶犬的项圈束缚，为他的一举一动痴迷，为了他杀死了无数的“敌人”。

敌人。

现在想来，那些只是无辜的百姓与警察。我为什么会不惜让手中沾染上那么多人的鲜血，也要靠近他呢？

我不明白。正因如此，我才开始逐渐远离他，假装仍能为他付出一切，心底滴的血却数不清填满了多少海洋。

这些话就先不说了。

还要和你说些什么话呢？

我记不清了。或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明明和店主说过要不带酒精的，他却上错了。不过，很久没享受过醉酒了，让我再沉溺一会儿吧。

你不是我的朋友。我清楚得很。就算是被酒精麻痹了头脑的狗也能分得清主人与陌生人。

但我给你写了很多信。或许是因为，我除了你以外没有其他人能倾诉这一切了吧。

只要把信纸托付给你，我就很放心，因为不会有人闲的没事跑来都市一角的墓园，偷窥一个男人给别人写的信。就算有，我这么多年训练出来的感知力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到那时，不管那个人究竟有没有看见这一切，他都会成为这墓园里的另一座墓碑。

还有多久呢？

这一切脱出他的控制还有多久呢？

你应该也会想看到的吧，这世界被正义重新掌控的样子。

毕竟，你是温栎啊。

说到这里，我要向你道歉。

我利用了你，让你成为这一切的开端。

你还记得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你说的那句话。

“你将成为火种。”

是极小声的窃窃私语，我想大概没有别人听见。不过，是乌洛那家伙的话，说不定拥有能够掌控整个总部一举一动的东西......嘛，就算他知道了也没有关系。

毕竟，他的目的和你一样，是死去啊。

只不过，他渴望的死亡与你不同。

你大概想要的只是单纯的死去吧？别的什么也不需要，只要安安静静的、一个人死去，不会拖累所有人的死亡。

他想要的，却是轰动世界的，恶意被绝对正义击溃的死亡。无论死法究竟是怎样的，只要能够让他，让最伟大的恶意死去的是绝对性的光明、绝对性的正义的话，那他就满足了。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毕竟，我是他的“恶犬”啊。

信纸快要告罄，我就不再赘述更多了。

晚安，祝你好梦，无人打搅。

2052年3月4日

波洛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