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回到解放前（4）

可怜的老管家此时正在替康纳小主人添果茶，闻言手一抖，差点直接倒洒在桌布上。

康纳继续道，“如果你认为你有机会说服我改变立场的话，你错了。我绝不可能与你为伍！”

…话不能说太绝，万一真香就尴尬了。管家不禁为康纳小主人捏了一把汗。

海尔森面色一沉，眯起了眼睛，拿着餐巾的那只手缓缓攥成了拳头。

康纳感受到了危险的信号，条件反射地将餐刀绕着指尖打了个转反握在手中，如同握着一把匕首，随即举刀横于胸前，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然而海尔森的拳头并没有糊在康纳的脸上，而是无奈地拄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理解之父啊，原来那个甜美可爱的乖宝宝到哪儿去了？他该如何应付现在这个臭小子啊？打一顿吗？

立在一旁的管家叹了一口气。无论怎样，拿刀对着父亲的行为都是不得体的，身为管家，他不得不出言提醒，“小主人…”

“住口！不要叫我小主人！”康纳厉声喝道，扭头瞪向管家。

冰冷骇人的目光令管家呼吸一滞，僵在原地。

“康纳，收敛。”海尔森出言警告，然而那个倔强的孩子现在不肯听他的话，他只好补充道，“管家只是个普通人，他并不属于我们的组织。”

海尔森知道，康纳从未伤害过普通人。

果然这句话起了作用，康纳再次审视管家时，眼中的威胁之意淡了几分，可警惕却是丝毫不减。

海尔森决定换一种策略。

他将双手手指交叉在一起，放松地搭在面前的桌子上。这是一个十分适合用于谈判的姿势，传达出了某种微妙的力量感。海尔森独有的权威和自信通过这一动作展现得淋漓尽致，同时他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此刻，他不再是疼爱孩子的慈父，而是一个掌控全局的主导者。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给康纳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他不由自主地将手中的餐刀攥得更紧。

海尔森的眼中没有多余的情绪，他望着康纳，实事求是地说，“难道你受的伤当真如此严重，竟让你在失去平衡的同时，连智慧也一并失去了？如果你认为自己身陷囹圄，那么你的命运已然被掌握在我的手中。在这种情况下，激怒我能对你有什么好处？配合一点，这样对你我都好。”

可故作寻常的粉饰太平又能有什么意义？康纳抵触地咬住嘴唇，避免吐出辛辣的评论。但实际上父亲的态度并未让他觉得恼怒或屈辱，他不得不承认父亲说的话至少有一半是对的。

康纳通常不会做出像刚才那样不理性的行为，他也不明白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更加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头疼难忍的时候，竟会脱口而出呼唤父亲…

思考了半天还是没有答案，最后他只能将这些奇怪的下意识反应归结于自己头部受过的损伤。

经过父亲不留情面的警告，康纳的理智战胜了某种未知的鬼使神差。局面对他越不利，他越需要沉心静气。保持尖锐抗拒的态度对他没有好处。正如父亲利用他受伤后的弱势囚禁他，他同样也可以反过来利用父亲想要拉拢他的念头，搜集圣殿的情报，刺探父亲的秘密，尽可能地为自己的事业谋利。他十分乐于尝试与父亲博弈，最终花落谁家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