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回到解放前（3）

刚刚听见儿子叫他，他还以为儿子明白过来了，哪里能想到儿子的反应仅仅是出于本能。

“为什么…要…要抓我！”康纳半跪在窗边喘着粗气，他不敢站起来，万一站立不稳岂不是要露怯，“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康纳，冷静下来，我不会伤害你，在刚才的战斗中我有许多机会反击，但我没有这样做。”海尔森竭力耐心安抚。

康纳沉默不语，他心知肚明父亲说的是实话。凭他现在的状态，如果不能趁着战斗刚开始的时候一击即中，后续父亲完全可以轻易地将他制服。

海尔森又问，“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什么？”

康纳皱起眉，忍不住抬手将掌根抵在太阳穴上，“嘶…我记得…我正在追查被丘奇偷走的货物，你埋伏在教堂里袭击了我。”

海尔森了然地点点头，“其他的事都先放一放，现在最重要的是该吃早饭了。康纳，穿上外套，跟我下楼。”

“等一下，”康纳扶着墙狼狈地站起来，“为什么要囚禁我而不是直接杀掉我？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对兄弟会和大陆军的担忧蒙蔽了他的眼睛，令他完全忽略了某些十分重大的问题，比如，为什么他会睡在父亲的床上，而且还被父亲搂在同一个被窝里。

海尔森笑了，“我想得到的，就是你本人。”

康纳闻言若有所思地抿紧了嘴唇。

#

餐厅里处处透露着怪异。

虽然海尔森坐在主位，康纳坐在他的下首，但两人的位置却离得极近，让康纳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而且康纳发现，海尔森准备的都是他爱吃的食物，其中甚至有一些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但他尝过之后竟会发现自己确实很喜欢。

看来他的敌人早就已经将他的喜好探查得一清二楚了。

这桌早餐是海尔森花了大心思的。他知道脑震荡会引起恶心和食欲不振，于是便特意嘱咐了厨房，做的全是儿子平时爱吃的菜。

然而父亲的疼爱和安抚却起到了强烈的反效果，康纳愈发焦虑不安，这种被人时刻窥视，被人彻底看透的感觉，令他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偏偏海尔森还能若无其事地照顾着儿子吃饭。这些琐事都是他平日里做惯了的，现下照顾起儿子来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

父亲没来由的温柔体贴让康纳的眉毛皱得越来越紧，压在心底的困惑也令他愈发焦躁起来。他们是敌人，既然他技不如人落入了父亲手中，那他便做好了直面刑拷甚至是接受死亡的准备，可是现在…这算什么？

康纳毕竟伤到了头，动作不是很协调，手上不稳，吃东西时难免会蹭脏嘴角。

海尔森随手拿起餐巾就要去给儿子擦嘴。恰在此时，康纳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挥开了他的手，“省省吧！在你害死母亲之后，在你将我送上绞刑架之后，在你偷袭并囚禁我之后，你打算就这么告诉我你现在突然想做一个好父亲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收起你这些无用的伪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