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一怒,众仙俱拜
无人再敢拦她。
锦觅冲进璇玑宫主殿,殿中见一白发苍苍老人唉声叹气,而那抹白衣卧于床奄奄一息般沉睡。
老人发现一人气冲冲地闯入,还以为是谁这么不守规矩,原来是天后大驾,连忙鞠了个躬。
锦觅来至床前,见润玉脸色苍白,面容憔悴,气息微弱,手脚冰冷。心中难过不已,焦急万分,泪水突涌在她的眼珠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会倾盆而下。
“你是谁?陛下到底怎么了?”
“回天后娘娘,吾乃太上老君。臣探得陛下体内有一股纯炎烈火燃烧不断,水火不容,阴阳相克,想必陛下此刻心焚如土,怕是不好受啊。”
锦觅哪听得懂这些,她慌慌张张地摸摸润玉的脸,搓搓润玉的手,润玉皆毫无反应。她不知该怎么办,带着颤抖的哭腔说道:
“那,那该怎么办啊,你快告诉我。”
情急之下,锦觅催动自身的灵力渡给润玉,一道道蓝色的灵力在两人之间辗转,但润玉体内似是有屏障般,阻挡了灵力的传输。不对劲,明明两人都是水系,为何传输不了。难道是润玉体内存有炎火的缘故?
“天后放心,臣刚刚给陛下服下丹药,药效能维持十二个时辰抵抗炎火,只是这并非长久之计。还需寻得一至阴至寒之物,方能根治。”
听太上老君一言,锦觅稍稍放宽心了,收回掌中灵力,但想,可是该从哪寻得至阴至寒之物?
“你且说,此物在何处,我定将其寻来! ”
锦觅不再脆弱欲泣,转而神情坚定,气势凛然,仿佛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她都定要寻来。
太上老君见其心意已决,颇感天帝天后伉俪情深,但至阴至寒之物他也无甚头绪,这便是为难之处。
此时,一点点蓝色光芒腾空而起,笼罩在润玉周身。
这便是锦觅刚刚传输的灵力,围绕着润玉却无法被吸收。
太上老君定睛一看,许是发现了什么,猛得惊呼:
“太好了,陛下有救了! ”
锦觅不解地看着他,还没找到至阴至寒之物呢?
“天后娘娘,臣听闻您的真身是六瓣霜花?”
“应当是。” 锦觅点了点头,润玉曾告诉过她 她并非葡萄而是霜花,但实际如何,她并未真正探明。
“霜花正是世间至阴至寒之物,若您愿分出一瓣霜花救治陛下,陛下便有救了!”
锦觅顿时喜出望外,原来解药竟是她自己。
她看着润玉憔悴模样,心想若是能让他醒来,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行。哪怕,哪怕献出她自己。
..............
邝露急匆匆地离开璇玑宫去兜率宫取得丹药,只因太上老君告知她此丹药能维持十二时辰抗炎火。虽陛下已服下一颗,但在未找到至阴至寒的药物之前,这种药还是多备些放在璇玑宫为好。
她回忆起,
昨日陛下突然回天界,召见众臣处理政事,且宣魔界已从忘川退兵,但天界不可掉以轻心。
待朝后 只剩邝露一人,原本正常的陛下却突然口吐鲜血,一团浓浓烈火于陛下心口处燃烧。
邝露慌了,急忙召岐黄仙倌和太上老君前来诊治。他们道陛下中了上古浓炎烈火,与水系体质相克,暂无法根治。只得先封住七经八脉,延缓蔓延,且辅以丹药,可续保十二时辰安好,再寻根治解药。
陛下冷静且淡然。下令闭关,任何人不得进璇玑宫主殿,且封锁消息,尤其不能让天后知晓。命太上老君尽快寻药,后,他自行强封七经八脉,陷入昏迷。
今早,太上老君的克火丹药刚炼好,陛下已服下一颗,邝露便前去取剩余丹药。
怎料一出门就遇见了本应该在花界的天后!
她震惊,但对天后的疑虑不欲多做解释。
她猜陛下之令也是不想天后担忧吧。
她又如何能逆了他。
陛下之愿,臣必达成。
待邝露回到璇玑宫后,却惊得发现天后正在在房中施法。
一朵巨大冷艳的霜花腾空绽放,一,二,三,四,五,五瓣霜花?此花高贵清冷,寒气逼人,宛如冬日之雪,洁白无瑕。
难道,这便是至阴至寒之物?
邝露刹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从未想过,锦觅会献出真身救治润玉。
此刻,五瓣霜花破碎一瓣,锦觅微微皱眉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但她强忍痛苦,继续施法。后,四瓣霜花归体,分裂出的那一瓣附在润玉身上,渐渐融入了他的身体。
太上老君急忙查看陛下一番,欢喜应道:
“太好了,心火已退,陛下无碍了!”
...............
意识海中,
润玉缓缓睁眼,只见漫天大雪徐徐飘落,于地积了一层又一层。
原本他心中灼烧的痛苦,似乎渐渐减少了几分。
苍茫天地中,一紫衣女子踏雪而来,他定睛一看,来者竟是锦觅!
“小鱼仙倌!”
锦觅惊喜地大声呼唤,快跑飞奔向他。紫衣摇曳,步履匆匆地来至他身旁。
锦觅抬手紧紧地拥抱住了他,口吐蜜语,
“我好想念你。”
她既急促又不安,环抱着他的腰不敢放松片刻,生怕怀中的人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觅儿?”
润玉有些疑惑,为何觅儿会出现在此。但见到觅儿如此亲近自己,心中又不免有些欢喜。
他如何不思念她。哪怕她仅仅是意识的幻影,他也甘之如饴。
他轻抚锦觅的发丝,微笑着深情说道:
“我亦想念你。”
两人分别无非十几日,却感觉度日如年,分别多年一般,互拥着诉说衷肠。
四周一片银白,一片寂静,而雪花仍如柳絮,如棉花,如鹅毛般从空中飘飘而落,
徐徐洒在两人肩头,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亦算共白头。
他如是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