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雨夜湿色

　“里面还有新鲜草莓呢。”你连忙起身招呼他坐下，笑意盈盈：“草莓汁水很足，酸甜可口，面皮软嫩而清甜奶香四溢，我跟着食谱捣鼓了很久才成功…”

　　哈迪斯愣愣看着那盘大福：“草莓…大福…”

　　听见你的描述，对方很是争气地尝试压抑了下动作，无果。下一秒快步朝着你的方向走来，在沙发另一头坐下，略微有些局促：“你是想讨好我吗…谁告诉的你…”

　　“…我喜欢…草莓…大福…”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快吃吧！”你像是没有听见哈迪斯的问题一般将盘子推到他面前，吟吟笑语：“不吃的话味道会变差的哟，辛辛苦苦做的呢。”

　　“……”

　　催促间。

　　他终于忍不住伸出了手。

　　“…谢谢。”你能感受得到对方极力压制的欣喜，这才是喜欢一件东西的正常反应。他安静咬了一口，待甜美的草莓在口中与牛奶软皮交合绽放融化，神情恍惚：“……”

　　“怎么样？”

　　“太好吃了…”咽下，吐出轻飘飘的言语。你第一次看见冥王死气沉沉的腥红色眼眸里闪着名为“幸福”的光，他笑了，苍白的指骨微颤，笑得赏心悦目：“……我很高兴。”

　　你于是也尝了一块。

　　味道很好，也许是阿波罗在旁神力的原因。

　　你一直觉得自己是没什么烹饪天赋的。

　　不过…

　　你转头看了眼哈迪斯。

　　成功就好。

　　-

　　你们在和谐，甚至称得上是温暖的气氛中吃完大福饼。直到盘子光滑的表面上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下，你才摸了摸自己沉甸甸的肚子，开口谈起正事：“我们去观星吧，今晚的天气很好，星空明亮可见。”

　　先不着急提起上课的事。

　　还不到火候。

　　“……”

　　哈迪斯又一脸“你是从哪知道的”的沉默表情，许是心情好，他没有立刻反驳拒绝，而是低声道：“和我在一起，你会被厄运缠身的。”

　　“没有啊，我好好的，你看我吃东西一没噎着二没手抖掉了。”你笑眯眯的：“上次走廊上的三明治夹心完全是我因气不过而去拉洛基才摔的，你可要保密啊。”

　　“……”

　　堵回去后，哑口无言。

　　“器材需求…”他还想挣扎。

　　“观星要用的天文望远镜我已经租好了，放心吧，明天才要还，时间充足。”你信誓旦旦，眼眸含光，期盼地望向他：“走吧？天空已经暗下来了，我超级期待呢。”

　　“……”

　　“哈迪斯桑？”

　　“…好。”

　　-

　　宙斯创造的箱庭除了学校设施，那背后四周还有大海群山环绕。你选择的地方是一片视野开阔的田野，仿佛举手便可摘下星辰般真切接近天空，阵阵夜风吹起脚边的草木，舒适凉爽。

　　“就这里了。”

　　你停下脚步，仰头望着黑色夜幕中的繁星欣赏片刻，转头对哈迪斯笑：“天空很美吧？”“…嗯。”对方沉默着将望远镜支架放下，片刻后低声补充：“…很美。”

　　“谢谢你帮忙，也谢谢你答应我的邀请。”

　　你弯眸，将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

　　“我们开始吧。”

　　就在你专心整理支架时，站在你旁边安静望着星空等待的哈迪斯微不可查地僵了僵：“……”好不容易稍微散去软化的，熟悉而排斥的无言死寂气息又重新蔓延开来，你敏锐抬头：“怎么了？”

　　“…抱歉。”

　　他眼眸中是苦笑的无奈，一点点被覆盖蚕食，最终恢复成厚实黯淡的沉寂冰层：“回去吧，今晚看不了了。”他转身离开，在你的呼喊中停下脚步一顿：“……”

　　“…以后，也不必邀请我了。”

　　“只会是一样的下场。”

　　你满脸懵逼：“？？？”

　　无论再怎么喊，那身影也没有停顿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你只能匆匆抱起天文望远镜想跟上去，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前一刻还群星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昏沉下来，黑色的厚重乌云密密麻麻密集在远方山巅处。

啪啦一声，一道轰雷在你面前落下劈亮了前方的树。

　　你：“……”

　　我靠！

　　你顾不得什么风度了，和望远镜的飞奔途中只感觉什么冰凉的液体滴在脑壳上。然后便是噼里啪啦的一大堆雨珠争先恐后砸落，寂静不再，倾盆大雨磅礴倾洒而下，将你浇得透心凉。

　　头发乱成一团，那蝴蝶结发饰早就脱落哪处不知踪影。刘海乱糟糟打着卷儿，模糊了前方视线。你正伸出手想着抹一把脸，却在暴雨中脚下一空。

树影薄纱。

斑驳视野。

“？！”

　　没看清前方的小溪，直接踏空噗咚落入水中。“咳！咳咳！”腰部狠狠撞在了坚硬的岩石上，你整个人狼狈落入水中，水流随着暴雨大力推进下游汹涌澎湃，你只得拼命挣扎着想要稳住身不被冲走，手脚却麻木无力一阵阵抽疼。

　　后背疼痛难忍。

　　脚踝无法动弹，想必是奔跑时扭伤抽筋了。

　　“救…呜…救命…！”你呛着喝了一口又一口河水，声音嘶哑而力竭，透着绝望：“哈迪....！呜噜噜！”又呛了口水。

“草薙！”耳边模糊慌张的凌厉呼喊，由远及近，空白一片的视野天旋地转之间，你被拥入了一个冰冷湿透的安心怀抱。那人紧紧拥着你，语气焦急：“没事吧？！”

　　你下意识伸手慌忙抓紧，身躯靠拢紧贴依附着他，拼命喘息着吸取氧气，咳嗽不已艰难虚弱吐出言语：“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