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

“嗨，嗨，嗨。”

雪儿迷迷瞪瞪地嘟囔：“不嘛，我要再睡会儿……”

“起来，”我拍拍她的脸，“快点啦，我们还得赶路呢。”

她睁开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然后打着哈欠从我怀里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我顿时有点怅然若失。

昨天晚上她睡得呼呼的，但我可没有。

我想起雪儿小时候吃饱喝足后，也是这么缩在我怀里呼呼大睡，直到千寻疾来把她抱走。

我试着像她小时候一样，碰了碰她的脸颊。只是，不知不觉就摸到雪儿的伤疤上去了。

指腹下的凹凸不平感让我一阵难受。

我只是想要我的孩子而已，是因为我醒悟得太晚了么？

然后我就睡不着了。

我是不是错了？

不是迁怒于无辜的孩子，而是从一开始？

爱上小刚……是我错了吗？

我揉了揉黑眼圈，雪儿的关切立刻就送了过来。

“妈，你昨天晚上没睡吗？”

“没事，没事。”

她担忧地看着我。

“没事，真的没事。”

“那好。今天我来驾车。免得再迷路。”

雪儿翻身上了马车，向我递出一只手。我拉住她，也上了那辆平板马车。

雪儿很顺溜地扯住缰绳。

“你认路吗？”

“不认。”雪儿说，然后从储物魂导器里抽出一张地图给我。“这是天斗的军用地图，画得勉强能用。总之先向西，之后你看着点。”

“行。”

“你先睡会儿，等看见标识物了我叫你。”

“不了……”

雪儿转过身来，很认真地盯着我：“快睡，妈妈。靠着我就行了。”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

加上我确实很困，于是我就顺了她的意，靠在她肩头。

雪儿很高，也很瘦，瘦骨嶙峋。和男人们认证的那种贤妻形象完全背道而驰。尽管她很漂亮。

我靠着她，心想：为什么别人的姑娘都发育得那么好，我家这个崽儿怎么就瘦得跟竹竿一样？

然后我想起来是我怀孕时天天以泪洗面身体虚弱，导致雪儿从小就这样。

“唉！”

“怎么了妈妈？”

“想起来你小时候的事了。”

雪儿扯了扯嘴角：“小时候。”

我突然紧张起来，这个套近乎的话是不是说错了？

“小时候啊……”她的眼睛里带上笑意，“我记得有好几次我就假装睡着，然后你就把我抱回去。”

“原来你小子是假装睡着的！”

“嘿嘿嘿嘿嘿……”

真是的。

多少年没这么笑过了啊。

“对了妈妈，你小时候是啥样的？”

我斟酌了一下，说道：“差不多……就那样。”

雪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提到爸爸，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倒也不是……只是，那些回忆都遥远得不太真实了。”

雪儿皱了皱眉，道：“你若是不想谈，就不用说了。”

“哪一天我和你讲一讲吧。”我靠在她肩上，只觉得困意袭来。

“是啊……我很高兴。”

“嗯？”

我迷迷糊糊地听见，雪儿在我耳边说：“我很高兴，我能成为你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