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第三视角）

既然胡列娜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千仞雪一起去，千仞雪便建议立刻就走。

“现在吗？”比比东问。

千仞雪是黄昏时溜出来的，现在已经快天亮了。

“是，雪珂的婚礼就是明天。今天必须进城做准备，而且还要休息一下。”千仞雪揉了揉熬得发红的眼睛。

胡列娜的眼睛更红，她哭了至少两个小时。

比比东看着两个红眼鬼，也只能哀叹着随她们去了。她会按照约定，在明天傍晚在天斗皇城西门等着。

“老师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千仞雪撇撇嘴：“她就爱操心。”

“操心还不是为了你？”

“难道不是为了你？”

城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数是附近的农民。

千仞雪启用天使躯干骨，非常自然地牵着胡列娜的手。她们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儿小情侣。

“我们要装是来参加婚礼的贵族吗？”

“笨蛋，你见过哪个贵族出行徒步的？”千仞雪抓着她走到一个农民的大车不远处：“好，差不多，能装两个人。”

“我们要躲到那位老伯的车上去吗？”胡列娜看着那满车的苹果，实在是不懂千仞雪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笨蛋。”

千仞雪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听着，待会儿我一说，你就往那车底下钻，知道了吗？”

“知道了。”

胡列娜只得顺从。

此时正是天蒙蒙亮之时，这些等待的农民大多都坐在车上打瞌睡，警惕性很低。二人就躲在路旁的高草丛里。

千仞雪从储物魂导器中拿出一物，胡列娜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打鸟用的弹弓。

“你这是……”

“嘘。”

千仞雪从地上随便捡起个小石子儿，扣在弹弓上，拽满了，对着那拉车的瞌睡瘦驴就是一记。瘦驴一下子惊醒，跑了几步；那农民被摔了下来，带翻了那个苹果堆，不少苹果都落到了地上。

“你呀你，是做噩梦了吗？”农民赶忙去安抚受惊的驴。

“就是现在！”千仞雪搡了一把胡列娜。胡列娜立刻窜出来，稍微用了点魂力，钻入大车底下。千仞雪跟着她也进来了。

车下的空间，立刻变得有些挤了。

“现在干嘛？”

千仞雪指指车板下横辕：“抓住。”

现在胡列娜明白了；那么就是运用车板到地面的这一段距离，混入城去。不过，这需要相当好的臂力。胡列娜自认不行。

于是，她摇了摇头。

千仞雪低声说：“快点，不要担心。”

那个农民正在捡苹果，很快就要回来了。

胡列娜也不再犹豫，抓住横辕就贴上车板，千仞雪则抓住横辕更边缘的位置，脚蹬着车屁股处的横板，就贴在胡列娜身后。

单臂。

她受伤的左臂并没有用。

“你待会要是抓不住了，和我说一声。你不重。”

千仞雪在胡列娜耳朵后面说，“现在把脚搭上来。”

胡列娜照做，把腿搭在千仞雪的腿上。这姿势放在床上可以称得上是暖昧，而此刻胡列娜想不了那么多。

车慢慢的动起来，城门开了。

胡列娜坚持自己不要麻烦千仞雪，不过在车轮的轧轧声中问道：“为什么这车厢不深，横板却这么宽，可以遮住我们两个人？”

“这样显得车厢深。目测来看，这一厢苹果能有二百多斤。但实际上，只有一百多斤。货物达到二百斤以上，免入城过路费。”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苛捐杂税。”

千仞雪无声地笑起来：“他们敛财的手段多着呢。”

“这一厢苹果应该是要拉去城中的大学院，供给给学生。现在，这天斗城内，应该只剩一个学院了。”

“史莱克。你要去送死吗？！”

“送什么死，到时候你看我表演就行了。”

果然如千仞雪所说，这位农民在入城时没有交路费，然后他果然朝着史莱克的方向去了。

“我坚持不住了。”

千仞雪抬起受伤的手扣住横辕：“你可以松劲了。”

“你手劲儿真大。”

“谢谢夸奖。”

她瘦弱的胸膛贴着胡列娜，心跳声平稳异常，似乎有些温暖，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