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颜齐说今晚职高的哥们有个局,叫了周震南五遍了,周震南还是说不去
张颜齐“大哥……今天周五啊,好不容易双休,你要窝在家里下蛋吗?”
张颜齐坐在何洛洛的机车后座,声音被风挤压的变形
何洛洛也凑过来加入声讨
何洛洛“太不够意思了吧周震南”
张颜齐又把话语权抢回来
张颜齐“你真不来?你都多久没玩过台球了,他们晚上还要吃饭唱K呢”
周震南我不去
周震南三好青年,拒绝诱惑
周震南你们慢慢玩吧
那头,张颜齐气愤的挂断电话
今天他心情不是很好,可能是下午安南星从办公室回来,两人对视那一眼,让他莫名其妙的感觉被人讨厌了
他记得第一次见安南星,她软软小小的一只困在黑色羽绒服里,那双眼睛又冷淡又清透
他很烦这种被人推远的感觉,明明两人之间不那么生疏,又没有隔阂,她凭什么用那种刺芒相对冷漠淡离的眼神看他一眼
也不知道在办公室里受了什么委屈,把气撒他头上,什么毛病
周震南点了一支烟,吸气之间眯了眯眼,房间就开了一盏台灯,他起身,憋着一心窝的郁闷推开阳台的落地窗门
余光瞥见一抹人影透过烟草的雾站在对面,周震南定睛,下意识把烟气掐掉,扔到脚边
安南星没发现他的存在,撑着阳台台面,垂头看楼下院子里的落叶
周震南张了张嘴,看见她湿漉漉的眼,像希望落空的小孩等待救扶
这是哭过了?
那点郁闷和烦躁被她这样一敲击,突然之间一扫而空
安南星还是头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得这么易碎,看起来无害又孤独无助
周震南喂
周震南一怔,试探着开口喊她
安南星漂浮的视线慢慢转过来,落实了,一下子生硬起来
安南星……
她和周震南一时间都没说话,两个人对视了三四秒,又默契的互相移开视线
周震南转身进门,安南星以为他不会再出来了,深吸了一口气,就继续在阳台待着
没过几秒,周震南又钻出来,隔着一两米的高空距离,扔过来一个什么东西
小小的,掉在地面上,声响很生脆坚硬
安南星低头一看,是颗草莓味的棒棒糖
周震南戒烟买的
周震南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自己拆了一根香橙的,塞进嘴里
安南星谢谢
安南星把糖捡起来,捏一捏居然还没碎,就握在手里,像在一片虚无里抓住什么东西,心底突然安静无声,只有风,把耳边碎发刮到鼻尖下面,又痒又酥
两个人就待在各自的阳台上,安南星身后的房间亮堂堂的,光就落在她背上,柔和宁静
小姑娘嫩白的脸,被风吹红的皮肤,耳尖藏在发丝后面,狐狸眼湿润微垂,干净的视线,没有防备和疏远,难得的温软
周震南盯着她看了几秒,唇角扯了一下
天一点一点暗下来,安南星抬头看天空,院子里的落叶飘飘扬扬,太阳下山,万籁俱寂,远处孩童嬉笑,犬吠车鸣,人与人的交谈近在咫尺又遥远如同相隔万里
一片和谐又嘈杂的人间,安南星在沉沦之前听见某个声音,低哑动听
周震南一起看夕阳吗?
安南星好啊
我叫航星河一起看夕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