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他做了一个梦。

清晨的阳光柔和又温暖，铺了一地的金黄，他走下楼去，斯年正在花房里给他的那些花浇水，回过头来看见他，嘴角勾起笑容，细长的树藤窜过来捆住他的腰就将他拉过去，他咯咯地笑，然后落进斯年早就准备好的怀抱里……

“唔，老祖...”无殊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习惯性地翻身伸手去找斯年，却扑了个空。

他猛地坐起身来，全身的血仿佛都涌向头部，脑袋一阵晕眩，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有一瞬间他及其迷茫，不知今夕何夕，他伸手抚了抚极速跳动的心脏，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他额角出了汗，无殊抱着头呜咽一声，片刻后抬起头来，眼神坚毅，片刻也不愿耽误地翻身下床去，脚软也顾不上，踉跄了一下然后爬起来冲了出去。

“无殊！”听见动静赶过来的白泽快速施法将无殊拉回来，“你要干什么去？”

无殊被按在椅子上，抬头看到白泽，面色一喜，连忙抓住白泽的袖子，“师父！老祖呢？老祖回没回来？”

白泽艰难地动了动嘴唇，“没有。”

无殊脸上的喜色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他以前以为这里真的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昨天去撞了一天才知道，这只是个斯年布下的结界，他撞得头破血流依然撞不开哪怕一丝裂缝的结界，这里面的世界很可能也是虚幻的...

他知道斯年做这些都是为了他，可是他不能承受斯年替他去接受处罚，他不能承受斯年受任何的伤，斯年已经为他抗下四十九道天雷，他不想他再为他受伤了。

无殊猛地转身给白泽跪下，仰头抓着白泽的衣摆，“师父，我求你了，放我出去吧，我想去找老祖...”

“无殊...”白泽为难地看着他，小麻雀眼里尽是痛苦和坚毅，往日里面布满的光和纯消失得一点也不剩了。

“师父，师父！我求求你，让我去找他吧，我不能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地等，我受不了，我会死的，我会死的...”无殊眼睛通红，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划落。

白泽闭了闭眼，他想起了昨天刚来时遍体鳞伤的小麻雀，他相信，只要他不带无殊出去，这小麻雀能一直撞结界，直到将结界撞碎或者将他自己撞死...

许久之后，白泽睁开眼将无殊扶起来，“好，我带你去。不过无殊，你要知道，斯年一切的决定都是为了你的安全，为了你们的未来，你知道吗？”

无殊拼命地点头，豆大的泪珠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然后白泽带着化为原型的无殊离开结界，去往神界，他将无殊的气息尽数隐去，把他点进一颗核桃里，同另一颗一起拿在手中把玩，成功进入神界。

斯年已经被审讯完，今日就要接受惩罚，越界改变人类命数，杀害无辜人类，神界罚以十世轮回，历尽人间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