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话 失控

晨曦的日光染红了挺立的山峰，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抹微不足道的亮色，清晨永远是那么美好。

飞机安安稳稳的飞了一夜，约翰康纳仍然穿着护甲，在密闭透气的头盔里缓缓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约翰康纳还以为是在抵抗军基地呢，正准备起身，拉门出去。

[以后T-850说的话我将用【】表示。]

“【小心，不要开门，这是在高空。】”

“哦……知道…了…”约翰康纳吓了一个激灵，看到开飞机的T-850，脑海里开始涌现起昨天的回忆。

抵抗军基地被毁，前线士兵全部阵亡……约翰康纳痛苦的捂住了脑袋，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叹息声。

“【你的头怎么了？】”

“没事…”

“【那你为何这么痛苦的捂住头？】”

“这只是…额…人一种宣泄情绪的方式罢了…”

“【宣泄？人只有会在伤心的时候才会这样吗？】”

“…不是…人类的情感很复杂的…”

“【人类真奇怪，情感？我不懂…】”

“你是机器，不明白的…”

机舱开始变得寂静无声，或许是约翰康纳觉得无聊，或许是约翰康纳再次见到曾经在幼年时期保护自己的终结者的激动，一向对机器冷漠的他，率先发问。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来自哪里？”

“【我来自比你们这个时空更遥远的未来。】”

“O…K……具体是哪一年？”

“【我这部分资料被删除了。】”

“……”

“谁派你来的？”

“【凯特布鲁斯特。】”

“怎么是我？”凯特布鲁斯特不知什么时候坐起来了，突然冒出的声音把约翰吓了一大跳。

“老天…凯特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不过，我也有和凯特布鲁斯特同样的问题…”

“【约翰康纳于2032年7月4日被一个T-850终结者杀害，那之后，抵抗军连吃败仗，军队士气越来越不足，人数、粮食、弹药开始匮乏，先前争夺回来的领土再次回到了天网手中…】”

“这简直太棒了…呵呵…”约翰康纳耸了耸肩，无奈的诉说。

T-850并没有管约翰康纳，继续说道:“【凯特布鲁斯特为了改变这一现象，派我这个T-850终结者前来保护你，昨天想要杀你的那个终结者便是在未来成功杀掉你的终结者，因为昨天就是2032年7月4日。】”

“…这么看来…我还欠你一条命嘞…”

“【以人类的角度回答，是的;但是我是机器，保护你就是我的使命，是我来到这里的唯一任务。】”

“你的任务？”

“【是的。我的任务是主要保护约翰康纳，次要保护凯特布鲁斯特，并一切听命于你们。】”

“……不过，你刚才说2032年7月4日？”约翰康纳眉头一颤，“如果我记得没错，那个被未来凯特布鲁斯特派到2004年保护我的那个T-850终结者就是昨天那个想要杀死我的终结者？”

“【是的。它杀了你以后，被凯特布鲁斯特捕获，修改了程序，被派到2004年保护你。】”

“那你岂不是断送了我的未来？如果没有它去保护我，我和凯特布鲁斯特肯定会被天网派去的T-X给杀死的……”

（终结者3内容，看不懂的可以去看一下终结者3）

“【不会，原本人类会在2029年获胜，但是你所在的这条时间线的审判日被推迟了，所以这条时间线发生的事情可能与主时间线有所不同；天网派终结者回到过去刺杀你是因为天网即将被人类摧毁才这样做的。】”

“【而且，即使它派去2004年保护你，之后你在2032年还是会被杀死，这条时间就陷入了死循环，之后抵抗军还是会连吃败仗，如果要跳出这个循环，只有冒险一把，派我回来改变过去，让时间线出现分支，走向另一种未来，产生另一种结果。”

“…好的…不过…我重申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杀任何人类，即便是对我有恶意的人类…”约翰康纳小时候有过相似的经历，终结者可是一言不和就杀人，而约翰康纳可不想造成无辜的伤亡。

“【为什么?】"T-850把头转向约翰康纳，非常不解。

"因为你不知道，杀，在人类社会当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是一个终结者，终结者被制造出来就是用来杀戮的，这样有违背于终结者的诞生意义。】"

"我命令你不允许随便杀人!"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服从命令！"

"【……收到……】"约翰康纳的强硬也使机舱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凯特布鲁斯特则趁机问到:“那么……我们现在要去哪？”

“【莫斯科。】”

“什么？！”约翰康纳和凯特布鲁斯特几乎是同一喊出的，毕竟好端端的，跑莫斯科干什么？

“【我打算一直向北到达北极附近，然后向东到达挪威，最后向南到达莫斯科。】”

“可是…为什么…”

“【我们的目的地是东亚抵抗军基地-大都，以目前飞机的油量，最多只能飞到土耳其，并且考虑到大西洋上天气变化莫测，我将通过北极地区绕行大西洋，抵达挪威北部并向南行驶到达莫斯科，乘坐火车经西伯利亚大铁路抵达中国东北，根据京哈线抵达大都…】”

“【而西伯利亚大铁路是东亚抵抗军必要的交通枢纽，一些在核战里被炸毁的铁路路段已经被东亚抵抗军修复，所以……”话音未落，几发子弹划破长空精准的命中飞机的尾翼，与飞机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演奏出一个又一个的音符。

T-850见状，一边稳住飞机一边喊到：“【保护好自己！】”

约翰康纳仍然很懵，因为他不知道问什么，会有人向他的飞机开枪！

“【后面有东西！】”

约翰康纳透过后玻璃，看到了一个小型私人客机，里面有一个长相与上次想要杀掉他的终结者的外部皮肤相差不大的壮汉，眼里散发出冷酷无情的僵硬红光。

“【看来，抵抗军的情报没有错。】”

“什么？！”

“【未来的抵抗军的情报小组曾经得到了…】”子弹声盖过了T-850的说话声，击中了飞机的后屁股，电火花在顷刻间冒起，黑烟开始在机舱弥漫。

“【…得到了一个…不太准确的情报，内容是说:…】”

砰！又一枚激光子弹射穿了飞机薄薄的金属墙壁，情况开始变得难以预料。

“【趴下！】”T-850开始不断摇摆飞机躲避子弹，犹如一场空中芭蕾，飞机少女般的身姿渲染着蔚蓝的天空，与下面极地地区洁白的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情报说，我那个时代的天网得知抵抗军要派我去保护2032年的约翰康纳，于是天网也派出一个T-850回到2032年，以确保原本2032年的那个T-850终结者的暗杀任务能够成功…现在看来…这条情报无疑是准确的。】”

“你有多大把握能赢他？”

“【我不知道…它与我型号相同，并且它体内的氢电池被天网进行了针对性的改造，功率比普通T-850要强悍…抵抗军通常称呼它为T-850B】”T-850刚刚说完，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响彻机舱，这声音十分的不对劲，飞机似乎什么零件被击中了。

“【引擎熄火…】”飞机尾翼冒起滚滚黑烟，整个机身也开始摇摆，几乎是垂直性下落。

“…尝试重启引擎！”

“【收到！】”T-850操纵重启按钮，成功的重启了引擎，轰鸣声在一刹那盖过机舱。

“成了！”但还没等约翰康纳准备欢呼，他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引擎发动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声音？！

如果不是因为其他原因，那么引擎现在极有可能是在超负荷运转，这不跟把一个劳累的病人强行揪起来让他去干活是同一个道理吗？

约翰康纳就这样想着，果然，飞机又开始缓缓下坠。

“糟糕！”

“【我们有麻烦了…】”

“这用你说吗？！”

“我开始讨厌坐飞机了…”

由于引擎受损，飞机除了缓缓下坠以外，速度也开始慢下来，T-850B立刻把握住机会，将自己的飞机与约翰的飞机并齐，举枪想要射杀机舱里的约翰康纳，可约翰康纳不愧是身经百战的人类精英，先下手为强，便于对面的T-850B互射起来，钢铁被击穿的声音与磨损的声音同时响起，敲出一首富有战争题材的乐曲。

T-850B的双眼击中了，露出了骇人的金属骨架，尤其是那两颗红到发黑的双眼，真是令人窒息……它的两只眼刚被轰炸过，血次呼啦的皮肤下，是钢铁的红外线眼睛，暴露在外的下颚骨和灼烧的皮肤…​…

T-850B先是愣了一下，立刻恢复了凶恶的表情，举枪往凯特布鲁斯特身上射击，想要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但约翰康纳早就发现它的小算盘，顺势往它的手上给了一枪。

“滋～～”T-850B的手似乎被击中了要害，短路几下，而就在这几秒的时间，它那把唯一的枪犹如一颗渺小的流星，坠入冷冰冰的北冰洋。

T-850B恼羞成怒，露出了只有人类才能表现出来的特有表情，龇牙咧嘴，手舞足蹈，它的飞机像是一只脱缰的野马，仿佛不惧任何事情，无头无脑向约翰的飞机撞去!只听一声巨响，铁片，火焰，还有仪盘表错乱报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强大的冲击波把约翰康纳像炸弹一样被投射了出去。

“康纳！”约翰康纳非常清楚的知道，这是凯特布鲁斯特的尖叫声，高空稀薄的空气使他喘不过气，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凯特布鲁斯特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耳边……

世界仿佛消失了，直到那道熟悉的声音。

“康纳…”

“是谁…在…呼唤我…”康纳冥冥之中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在百米高空，而是一个神秘的空间。这周围的空间很是奇怪，除了他站的这个地方有一束明显的亮光，其余的地方都是永无止境的黑暗。

我这是死了吗？

还是怎么的了？

“孩子……记住那句话……”

“…未来尚未注定，命运要靠自己创造……”一阵阵熟悉的声音在周围响起，这是？莎拉康纳？我的母亲？

不可能…她已经不在了呀…难道…这是某种启迪？

约翰康纳忽然惊醒了，从刚才的幻觉中恢复过来后，似乎明白了了什么，直接打开了全身的充气装置，整个护甲瞬间变得鼓鼓囊囊 ，以此来减少地面对自己的伤害，几秒之后，约翰忽然感觉自己的后背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强大的冲击波将他再次弹飞，即便有可以减少震动冲击力的气囊和护甲保护，也还是让他陷入了无限循环，最终在一座雪峰脚下停住。

早晨的日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雪峰染上一抹红色，像火焰一样，在北极的寒风中翩翩起舞。

两架飞机坠落的声音并没有震醒约翰康纳，他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